书城文学祖先图腾故事
17129400000060

第60章 西王母降蛟(1)

(一)

很早以前,新疆这地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有蛟龙,也有鱼鳖和蟹。后来,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塌下来的地方堆起了大山,高了,西边的水就往东边跑,水跑光了,好多地方就变成了没边没沿的戈壁滩。等女娲娘娘来补天的时候,新疆的水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补天得炼石头,不炼对不上茬口。太阳转过来的时候,漫天火烧云把个整个西天都烧红了,神仙也受不了那热劲儿。女娲娘娘就使了个法术,把乌鲁木齐这搭(这里)的水给定住嘞。她怕它再往东跑,还特意搬了些石头,把达坂城那边、东山那边全部垒起来,乌鲁木齐这搭就成了一个海子,女娲娘娘渴了,热了,就到这海子来喝水、洗澡。

等到把天补好了,她也累坏了,就跟她闺女说:“丫头喂,老娘瞌睡得很,得睡一觉,你在这坐着点儿,别叫这海子里的水漫出来湿了老娘的鞋。”说完,就呼噜呼噜睡着了。一睡就睡了四万八千年。叫不醒、喊不醒、推不醒、搡不醒,敢情是睡过去了,这可急坏她的宝贝女儿。

你知道她丫头是谁?就是西天王母娘娘。她作丫头时那个漂亮劲就别提了:头发丝丝发亮,脸蛋儿白里透红,腰身匀溜溜的细,胳膊和腿一样白,脚丫子不大也不小。

她见妈妈睡着了,叫不醒、喊不醒、推不醒、搡不醒,心里怪泼烦(烦恼),就串弄小玉、双成两个使唤小丫头到昆仑山去捉鸟。姑娘们遛遛达达到昆仑山。那昆仑山又高又大,还珠光宝气的,几个丫头就在上面撒起欢来。你采一朵灵芝,我捞一块宝玉,她捧一捧琼浆,叽叽呱呱的可是玩美了。王母娘娘登上昆仑山最高最高的地方,朝这边看看,又朝那边看看,天下的风光真美极了,东边,绿莹莹的,花红万点;南边,翠滴滴的,万紫千红;西边,兰湛湛的,晴空万里;北边,青虚虚的,鱼肚泛白。有谁能一下这么豁亮地看遍天下奇景呢!

她正在出神,天外忽然飞来一只大鸟,这大鸟的翅膀遮黑了半拉天,扇一下翅膀就是几万里。敢情这里就是它的家,它是到黑龙江喝水去了。回来看见几个姑娘在他窝边闹哄,就一翅膀子扎下来,先扑站得最高的王母娘娘。王母娘娘没防备,一下乱了方寸,也顾不得还手,急忙使了个土遁躲进大山里头。那大鸟扑了空,翅膀啪哒一下打塌了一座雪山。一直到现在,那昆仑山还一个劲儿闹雪崩呢。

大鸟扑了空又腾了起来,往下看。王母娘娘这回可看清了:是一只青鸟,咕咕头,灰翅膀,脖颈上一圈紫色的翎毛。别看它气势汹汹的,可没有多大杀气。王母娘娘便有心把它收养下来。她摘下头巾往上一抛,头巾就变成了一漫天大网,铺天盖地朝大鸟罩过去。那大青鸟见势不妙,扇乎着翅膀想逃。可是晚了,它落进了大网,越挣身子越小,最后挣到鹁鸽那么大,它再也挣不动了。为啥?它已经到了王母娘娘的手上。王母摩娑着它脖子上的翎毛说:“青鸟呀,我看你挺闷的,以后就跟着我吧,捎个书信用得着;喝水吃食我让人专门给你预备,你自由自在地飞,可要听我的话,好吗?”青鸟乖乖地点了点头。王母娘娘把它托在手心上往北指了指说:“先试试你,去西北方看看我妈睡醒了没有?睡醒了,赶快来叫我,别让我妈掂心。”

(二)

青鸟飞走了。三个姑娘又在山里玩起来,还种了不少蟠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青鸟飞回来了,它身上滴沥着水,翅膀上带着伤,爪子上还勾着两片鳞,落到地上头朝北哀哀地叫了三声。王母娘娘心知不好,急忙把小玉、双成叫到一起,匆匆忙忙往回赶路。到了博格达山顶往下一看,可不好了,原来的小海子风平浪静,现在变得波浪滔滔,海子中间一股一股地往上喷着青气、红气。过了没多大会儿,从水里腾出两条好大的蛟龙,一青一红,摇头摆尾,身子一扭一十八道弯儿,头到了岸边,尾巴还在海子中间。只见那青蛟龙一口吞下一条喝水的牛,红蛟龙一嘴吸进了五六只吃草的羊,然后钻回水里,浮游浮游地戏闹起来,好像还是一公一母呢。

王母娘娘一见心中大怒:这是哪里来的孽畜竟敢在此兴风作浪!急忙吩咐小玉、双成说:“你两个去把那孽畜给我逮住,不许他们在此祸害人畜。”

小玉、双成领命,各自取了兵器。小玉提的是一把烙铁,双成仗着一对棒棰,腾云驾雾来到海子上空,高声喊道:“孽畜,还不乖乖出来见我家姑娘!晚了,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让你骨肉化成泥。”

喊声未落,只见海子里青红二气咕嘟咕嘟往上冒,青红二蛟“倏”地从水里钻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两个女子。若说这两个女子还真有本事,小玉照着红蛟头上就是一烙铁;双成把两根棒棰变得又细又长,就捣青龙的嗓子眼儿。两个蛟龙摇头摆尾,又拿尾巴来抽,搅得满天电闪雷鸣。双方出手就打了三百回合,从天明打到日头落,不分胜败;来日再战,又打了个平局。到了第三天,小玉、双成又来讨战,两条蛟龙使出绝招,把海子的水吸到半空,朝两个女子兜头泼下。它们呢,是游龙得水,尾巴甩得就跟响鞭儿似的,爪子弯得就跟钢钩似的,大嘴张得就跟血盆似的。再看看小玉、双成:头发沾到脸蛋上,衣服贴到身子上,混身上下就跟个落汤鸡似的。只剩招架之功,哪里还有还手之力。这时,又从水里蹿出一条金翅金鳞的大鲤鱼,一口咬住小玉的脚杆子就往下拽。小玉一急,回手给了它一烙铁。这一烙铁平平地打到鼻子上,打那以后,鱼就没有了鼻子。

那大鲤鱼一疼,口一松钻回水里,捞走了小玉的一只绣花鞋。下边的灾是躲过去了,上边的两条蛟龙可不让劲儿。那红蛟一抖身子一打弯就来缠两个姑娘。

眼看两个姑娘就要遭难,就在这时,“刷”地飞来一只大鸟,闪电似的从水面上掠过去,一个翅膀上一个把两个姑娘驮走了。这大鸟正是王母娘娘派出来的青鸟。王母娘娘在博格达山上把一场恶战都看清楚了。她心里琢磨:“这两个孽障还挺难对付啊,我得亲自下山去收拾它们!”这样想着,她让力士放倒一棵树,刻了个独木舟,放进海子里。自己扮了个老渔翁到海子里去打鱼。

人家打鱼用钩用网,这老渔翁打鱼拿的却是一柄鱼叉。老渔翁手拿鱼叉到处寻找目标,见了可疑的地方就捣搭一下,见了可疑的地方就捣搭一下,三捣两不捣的,那鱼叉就捣到了青龙身上,青龙一激灵,把个独木舟给掀翻了。王母娘娘化一阵清风回到了博格达山。青红二蛟知道有人来收拾他们,吓得不敢再出水面,别的倒也没啥,就是想再吃个陆地上的荤腥可就难了。

王母娘娘见它们不出来,心里倒着急了,老这么僵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又想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