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
季老曾对坏人有过界定——“什么又叫做‘坏人’呢?记得鲁迅曾说过,干损人利己的事还可以理解,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千万干不得。我现在利用鲁迅的话来给坏人作一个界定:干损人利己的事是坏人,而干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则是坏人之尤者。”他对这类坏人深恶痛绝,希望那些做过坏事的人有一天能够翻然醒悟,做个好人,但又知道这是不容易的。他一直强调做人要为善不为恶,“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生在世,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多行不义必自毙”最早的出处见于《左传·隐公元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这句话是有其历史背景的:春秋时,郑武公的妻子武姜生了两个儿子——郑庄公和共叔段,郑庄公出生的时候是难产,吓坏了母亲武姜,所以,武姜更偏爱小儿子共叔段而不太喜欢郑庄公,并多次请求郑武公改立共叔段为太子,但武公没有答应。郑武公去世后,大儿子郑庄公继位。武姜请庄公封给共叔段好的封邑,郑庄公就把京这个地方封给了共叔段。共叔段得到封邑后,并没有安分守己地治理一方,而是在母亲姜氏的支持下,竭力扩充自己的封地,妄图夺取王位。在封地上,他大兴土木,所建城墙的规格远远超过了规定限制,大臣祭仲认为共叔段有野心,劝郑庄公早做防范,尽早揭穿共叔段的行为。庄公听了,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这话的意思是,人要是做多了坏事,会自己反害了自己的,不用他人行动,你姑且等着瞧吧。”后来,共叔段又私下让郑国西部边境的百姓在听命于国君的同时,也要听命于自己,不久又干脆将这片地方划归己有,封地面积得以不断扩大。祭仲认为共叔段拥有的百姓越多,危害就越大。可是,郑庄公却说:“用不义手段取得的民众不会团结,数量再多也会分裂。”而此时,共叔段仍在自己的封地上修筑城池,制造兵器,大肆练兵,并和母亲武姜约定,在进攻郑国都城时,由武姜作内应打开城门,里应外合。郑庄公知道后,认为时机已到,便发兵讨伐共叔段,而这时共叔段的封地上长久以来饱受压迫的人民也起来反抗,共叔段众叛亲离,逃往他处。庄公举兵追击,最后,共叔段走投无路而自杀。成语“多行不义必自毙”也因此得以流传开来。 由上可见,共叔段多取不义,不知收敛和节制,妄图图谋篡位,终至众叛亲离而失去性命。人的恶行有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因一时贪念而让自己处于悲惨的境地,如果他安分守己,在封地安心为王并辅佐兄长共同治理国家,那么他的人生将是另一个轨迹。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共叔段在兵败的最后一刻,应该是翻然醒悟的吧,只是为时已晚。德行天下,仁义治国,仁义观念一直是我们长久奉行的行为准则,它也是儒家道德体系的基础,孔子曾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孟子也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这种对人生意义的深刻体悟,共叔段显然是没有认识到的。季老经年研究佛学,对善恶的观念深有体会。为善不为恶是一个人应具备的基本素养,不义之财不可得,不义之举不可为,这不仅仅是因为不义之事是不合乎道义的,它为所有有良知的人所不齿,更是因为很多不义之事会对他人造成伤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行为,有道德的人是不会去做的。季老曾说过:“自己生存,也让别的动物生存,这就是善。只考虑自己生存,不考虑别人生存,这就是恶。”《红楼梦》中有句话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做人,还是要有仁爱之心,多行善事为好。仁爱与正义是人们处理社会关系的道德原则,也是人们在谋求自身发展的过程中的精神依托,多行仁义会使人在社会中获得认同感,在社会中树立威信,并以此与社会建立良好的关系;而多行不义,违背了人们共同遵守的价值传统,是把自己排斥在了大众的对立面,同时,也不利于自身的身心发展,使自身利益不断通过不义之举得到满足的过程,也是自身灵魂扭曲的过程,并且形成更多的贪欲,心理上永远得不到满足。久而久之,逐渐规避自身心灵中的道德审判,将自身导向歧途。多行不义是缺乏道德认识和自我认知的表现,因为自身的道德体系混乱,所以难辨是非对错,有些事情明明是错的还要坚持,有些东西明明是对的,却并不去做。这首先是因为这类人对自身的认识并不明确,他们并不知道“能为能不为”的道理,又由于在行为过程中缺乏引导和自律,最终放任自流,任由自己做出不义之举而不自知。正如季老说的:“根据我的观察,坏人,同一切有毒的动植物一样,是并不知道自己是坏人的,是毒物的。”因此,培养道德素养和提高自我认知能力十分重要,要记住与人为善,并做到在日常行为中不断反省,错而改之,对而坚持。
谨言慎行,以免口舌惹祸
谨言而慎行,是指在言语和行为上不要毫无顾忌,要把握好限度,在季老的观点中,谨言和慎行要本着一个中心原则:“忍”。他认为人处在家庭和社会中,需要讲求一个“忍”字。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学会审时度势。如果对所处的形式看不清楚,就会很容易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往往就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只有对形势有了正确了解,才能在日常交往中得心应手,不会行差错步。孔子的《论语·学而》中有这样一句话:“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意思是说,君子饮食不求饱足,居住不要求舒适,对所做的事情机智敏锐,说话却懂得小心谨慎,到有道的人那里去请求教导指正,这样就可以称得上是好学的人了。在《论语·里仁》中又有类似的观点:“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意为君子做事勤奋敏捷,说话却谨慎克制。明白地指出人要少说不切实际的话,多做实事。正所谓“言多必失”,如果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话,不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就会陷入刚愎自用的境地而不自知。另外,说得多了,就会不自觉地暴露出许多问题,继而暴露出性格中的弱点和缺陷。言多必失的这个“失”,主要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其一是言语上不恰当会给他人造成伤害;其二是祸从口出,陷自己于被动。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不仅容易伤人,而且更容易招致不必要的祸端。慎言并不是说不许说话,而是该讲的要讲,不该讲时学会紧闭嘴巴,因此要牢记“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把它作为生活中的一个准则来遵守,同时,学会权衡形势很重要,做好了这些,就可使自己免于祸从口出的尴尬。18世纪美国独立战争的领袖本杰明·富兰克林认为自己曾经一度自以为是,好辩逞强而又毫不自知,他后来克服了这一坏习惯。当富兰克林还是个浮躁的年轻人时,有一天,一位老朋友把他叫到一边,诚恳地批评了他一顿:“本,你真是无药可救,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打击了每一位和你意见不同的朋友。朋友们都发觉,只要你在场,大家都会变得很不自在。你知道得太多了,没有人再能教你什么,也没有人打算指导你些什么,因为那样会吃力不讨好,而且又弄得自己很不愉快。所以,你不能再吸收新知识了,但你的旧知识却真的很有限。”富兰克林虚心地接受了这次教训。他隐约觉得自己的确是那样,只是从未去想过,他发觉自己正面临可怕的孤立和社交失败的悲剧命运。一旦发现了这一点,他立刻领悟到自己应该如何去做,马上改掉了傲慢无理、刚愎自用的毛病。富兰克林说:“我立下一条规矩——绝不准自己太武断。甚至不准自己在文字或语言上有太肯定的意见表达,比如‘当然’‘无疑’等,而改用‘我想’‘我认为’或者‘目前,我看来是如此’。当别人陈述一件事而我不以为然时,我也不会立刻驳斥他或立即指正他的错误。我会在回答的时候,表示在某些条件和情况下他的意见没有错,但在目前这件事上,看来好像稍有两样等。我很快就领会到我改变态度的收获:凡是我参与的谈话,气氛都融洽得多了。我以谦虚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不但容易被接受,更减少了一些冲突。我发现自己有错时,并没有什么难堪的场面。而我自己碰巧是对的时候,更能使对方不固执己见而赞同我。我最初采用这种方法时,确实和我的本性相冲突,但久而久之就逐渐习惯了。也许50年来,没有人听我讲过些什么太武断的话,这是我提交新法案或修改旧条文能得到同胞的重视,而且在成为民众协会的一员后具有相当影响力的重要原因。我不善辞令,更谈不上雄辩,遣词用字也很迟疑,还会说错话,但一般来说,我的意见还是能得到广泛的支持。”富兰克林的这段话充分说明了谨言慎行给他带来的改变。季老的人生中也是如此,他认为人生在世,去争辩这些无谓的是非并没有意义,本着“口不臧否人物”的原则,他从不多言多语,而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研究工作之中。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一个人的语言往往是他思想的反映,是他的精神修养、文化水平和审美层次最集中,也是最直观的表现,也是他人生感悟的提炼。人们欣赏的是那些实事求是、谨言慎行的谦卑者,而对于那些口无遮拦、言而无信的人,则时间越久就越会对其缺乏信任。要知道“喜时之言多失言,怒时之言多失礼”。讲话时心境不同,话语的内容也会不同。心情愉快的时候,讲话会比较轻松乐观,态度积极,表达比较符合自己的心思,肯定和鼓励之词可能也会多些;而有时心情不愉快时,讲起话来难免会带上情绪,会愤世嫉俗、有失公允,如此便会招来很多麻烦,甚至挫伤听者的自尊,破坏彼此的关系。因此,开口说话时一定要谨慎,并给对方留有余地。要记住,谨言慎行,保持冷静的思维,能够体现出良好的修养以及宽广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