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并不想向你们传授怎样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的经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康奈尔的校园里,有许许多多经验丰富的咨询员和指导老师,这些教师、职工,乃至你们的同学,随时都会乐于为你提供帮助。而对于你们如何才能充分利用康奈尔提供的种种机会,我想我要从一个不同的角度来谈谈这个问题。我要谈的是面对难题时的一种通用的思考问题的方法,一种会使你余生受益的思维习惯,无论你将来选择从事哪个领域的工作。
为了解释这个观点,我先引用电影《了不起的勒博斯基》中的主角,一个绰号叫“督爷”的角色说过的一句台词。督爷是个保龄球手,在我们提到的这场戏里,他的一位对手用非常形象的语言跟他说,自己的球队会在联赛的半决赛中一举击败他的队伍。督爷听后回答道:“那不过好像是你的看法吧,伙计。”
大多数喜欢这部电影个人都非常喜欢这句台词。我认为这句台词之所以受欢迎,在于它非常贴切地反映出年轻人回应争论的一种方式。这句话的关键是“不过”一词。说“那是你的看法”,说明此看法还有可能建立在事实、证据和推理的基础之上。而说“那不过是你的看法”,讲话者表明此中涉及个人喜好,并执意不想就此进行讨论。
在康奈尔,你很快就会发现,康奈尔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大家愿意面对问题与讨论,愿意不断努力去探寻一份共同的词汇表以及一种共识。你会接触到一种后启蒙时代的感受力。在这种感受力的检视之下,人类经验中越来越多的角落都可以成为批判分析和辩论的对象。生活中越来越少的领域会被当作纯粹的个人喜好问题,你会发现自己起早贪黑,花费大量的时间都在寻求这种共识。
在这里,你会发现康奈尔作为一个大家庭所具有的一个巨大优势。相遇和自己很相似的人达成共识是比较容易的,但要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达成共识,你必须付出真正的努力。
一种最为深刻的乐观主义精神构成了近年高等教育的基础,它包含同时并存的两种认识:一方面,观念、背景和视角的不同确实存在且至关重要;另一方面,持有这些不同观念、背景和视角的人能够在康奈尔美丽的小山上同窗四载,用宽容和尊重的态度相互倾听并参与讨论。
自建校伊始,康奈尔始终体现着这种基本的乐观主义精神。埃兹拉·康奈尔和A.D.怀特创建了康奈尔大学,让它成为一个男女可以共同学习的场所,一个兼容并包的大家庭,不同宗教和种族的学生能够来此研修每一种可以想见的课程,努力探寻种种可以超越不同背景的共识。135年来,许多高校已经开始渐渐分享康奈尔关于高等教育的远见卓识,而你们,2007届的学生,很快就会深刻地感受到,这种远见卓识对于你们的学习方式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你会发现自己将置身的环境中,到处都是与你想法不同,处理问题的方法也不同的人们。你的同学个个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他们分别来自全美50个州,以及世界上其他80个国家。
你会钦佩和敬重他们,你会慢慢了解他们独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你会分享对于那些深奥的难题的讨论,你同样也会享受对于那些荒谬不经的问题的争论。当发现自己持有不同观点而又不用“那不过是你的看法”这句台词去逃避问题的时候,你会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分歧到底在哪里,你会不懈努力去寻求一个至少是可以达成部分共识的空间。
3.5 康奈尔大学校长斯科顿2013年毕业演讲(节选)
欢迎参加康奈尔大学第145届毕业典礼!祝贺本科生、研究生和专业学位学生顺利完成学业!与此同时,也向现场或没来到现场的教师、管理人员、其他学生、朋友、家人和亲戚表示祝贺。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毕业生的家庭。每一个毕业生的背后都有一个非常温馨且令人自豪的家庭。毕业生们,你们的朋友和家人用其特有的方式为你们顺利完成学业提供了各种支持。现在,让我们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成为一名大学生,不论是研究生,专业学生还是本科生,都不容易。
你们每个人都充实地渡过了在校时光,我们为你们今天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你们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校园生活,包括刚刚被《体育画报》评为本年度大学生男子体育健将的2013届毕业生凯尔·德克,他在大红摔跤手运动中连续取得了4个全国冠军。还有我们的男子曲棍球队,在昨天的全国大学生体育锦标赛中,经过激烈的角逐战胜杜克大学获得全国冠军,为校队生活划上了圆满的句号,学校将于下周二为男子曲棍球队举办一个专门的毕业庆典。我们的国际学生们也充分利用在校时间,圆满完成了学业,由于国会正开展广泛的移民改革,希望留在美国发展的国际学生们将会有光明的前途。
对一些学生来说,毕业后的生活现在看起来充满不确定性。我们都知道,近些年就业形势严峻,很多毕业生通常从事一些不需要具备大学学位的工作,或者仍在寻找下一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事业前景不乐观、经济收入不稳定等问题困挠着他们,他们发现自己很难组建家庭,或做出其他的人生抉择。我们还面对气候变化、全球发展不平衡、暴力行为等各种挑战,这使我们很难充满信心地去面对未来。
我们在对很多事情失去希望时,如何能充满信心地继续前行?没有一个适合所有毕业生的万能答案。但是,不论以后你们参加工作、服兵役、去研究生院或专业学院继续深造、在非营利性机构服务,还是仍在寻找好的发展机遇,作为康奈尔大学的毕业生,你们已经为下一步的发展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即将有所作为。
在勇往直前的航行中,态度和能力一样重要。因此,我想说,你们在康奈尔大学形成的思想和精神品质将有益于你们未来的发展。
第一,保持积极的心态。亚伯拉罕·林肯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认定自己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当然,这不是容易的事,但具备这种“我能行”的乐观态度对你们实现目标大有益处。
在雪莉·桑德伯格的具有挑衅性和争议的新书——《向前一步:女人、工作及领导意志》中,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众所周知,桑德伯格是脸谱网的首席运营官,她的新作为那些立志成为领导者和面对重大选择的人提出了一个重要建议:相信你自己,全力以赴,“向前一步”意味着巩固自己的一席之地。另外,“离开之前请不要放弃”——换句话说,不要放弃愿望和勇气,因为令你忧虑的其他相互矛盾的生活目标将使你无法安心工作。
作为康奈尔大学的毕业生,不论准备做什么,你们都会运用自己过人的才能、阅历和才智。现在,你们还需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全神贯注,全力以赴。你们在攻读学位期间经受的严格训练和取得的显著成就,毫无疑问为你们今后的发展打好了基础。因此,你们要充分认识到自己杰出的才能,乐观和坚定地全力以赴,确定并实现自己的目标。
第二,珍惜当下,规划未来。我校约翰逊管理学院经济学教授亨丽埃塔·约翰逊·路易斯和管理学教授罗伯特·弗兰克在其经典著作《选择正确的池塘》中写道,选择在短期内不会产生最高收益的机会,从长远来看往往是有利的。例如,向优秀的同事学习的机会,即弗兰克所说的“学习效应”,尤其对年轻人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效应会带来显著的收益。因此,寻找机会,不仅仅是从当前的需要中寻找,还要着眼于未来的发展机遇。
不要害怕失败。如果你们已经在康奈尔大学修读了创业课程,或者已尝试创业,不论是组建新的学生团体还是创办新的公司,你们都会发现,比起成功,你们在失败中学到得更多。
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中,作者埃里克·韦纳写道,冰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之一,尽管它是一个遥远的国度,但是黑暗漫长的冬天使伊萨卡岛看起来就像一个热带天堂。好吧,我们不要说得太夸张了,伊萨卡的天气还是比较温和的。冰岛人将幸福的原因归结为:鼓励年轻人追随他们的激情,尝试和体验失败,重新来过。
第三,富有同情心。我们要意识到,助人者自助,我们的生活因此将更加充实和有意义。
康涅狄格州西部纽镇的小学枪击事件、波士顿马拉松爆炸事件,让很多人对人性产生了怀疑。上个月,一个基于推特数据的幸福指数表明,波士顿马拉松爆炸事件发生日——4月15日,是过去5年里推特网民最悲伤的一天。但是,最骇人听闻的事件往往最能体现我们的本性,它让我们敞开心扉,打开家门和钱囊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
在康奈尔大学的学习中,你们已经开展了大量工作来减轻世界的负担。2013届的学生曾为制作大学校服的纺织工人的利益而努力,说服康奈尔大学改变与特定供应商的采购安排。你们致力于提高校园的心理健康服务,倡导健康的生活方式。你们的各种努力已经促进了国家和全球的可持续发展,也包括我们校园的可持续发展。你们唤醒了我们的集体意识,推动大家在其他一系列事情上做出积极的改变。
不论是帮助海地地震的灾民,还是帮助因艾琳和桑迪飓风而流离失所的同胞,或是致力于抵制校园偏见和性暴力;不论是学习应用课程,还是你们通过康奈尔大学公共服务中心和其他机构完成的40万个小时的校园服务或当地社区服务工作,你们在完成严格的学术课程要求的同时,已经用技能和活力通过各种方式帮助他人。我希望你们继续将服务他人和同情他人纳入自己的长期目标。
正如康奈尔大学早期的毕业生、后来成为斯坦福大学首任校长的大卫·斯塔尔·乔丹所言:“生命有长有短,其完整性取决于人们为什么生活。”
我们对你们充满信任和期待!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再次祝贺你们!
3.6 授人以渔
在全球为数不多的具有真正实力的综合性研究型大学中,康奈尔大学拥有独特的历史,它勇敢、创新、包容、投入,是一所抱负远大、贡献卓越的大学。
在任何时代,一所好的大学都应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应该给学生传授什么相关知识?康奈尔大学也一直在探索应当使学生习得何种技能、形成何种品质、掌握何种基本知识;究竟怎样才能让学生拥有集人文、政治、社会、文化、艺术和运动为一体的丰富生活;应该怎样激励本科生、研究生和职业生,让他们成为其领域的学术领袖和精神领袖。
这些问题的答案看似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康奈尔大学在自己的肩上委以重任,告诉自己必须要成为这样一所大学——学生对一切充满强烈的好奇心,他们都能够成为有文化、擅交际、学识渊博的成年人,他们在未来面前已做好充分的准备,能够去过更有贡献、更有意义的生活。
在现今社会,获取事实真相已经不是一件麻烦的事,学生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渴望从教授那里得到多少信息,而是希望教授能告诉他们辨别真相和理解信息的能力。在康奈尔大学里,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咨询员和指导老师,他们都非常乐于为学生提供帮助。很快,学生便会发现,康奈尔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大家愿意面对问题和讨论问题,即使最初怀着不同的观点,也企图不断努力地去探索出一份共鸣。然而,想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却又能理解别人的想法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想和自己相似的人达成共识很容易,想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达成共识,就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了。在这一点上,康奈尔大学鼓励学生多参加集体活动。例如,每年入学的新生都会参加一个“新生阅读计划”,他们会通过集中学习一篇文章来分享各自的体会,这让每一个学生从心智上拥有一个共同的基础。从秋季选课开始,学生将会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如何为命运做选择,因为这一切都将由他们自己做决定,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接受既定的安排。
康奈尔大学鼓励学生去做一些“无聊”的事,例如像“疯子”一样把自己介绍给周围完全陌生的人,并和他们分享自己的观点;尝试自己不太擅长的新运动、新乐器等;每年至少选修一门对自己永远不会有实际用处的课程;了解康奈尔的传统,高唱校歌,使劲儿吃康奈尔乳制品点的冰淇淋,露宿街头去求购一场曲棍球赛的门票;投身于公益服务活动……这些看似无厘头的鼓励其实别有一番用意,这让康大的孩子更懂得享受青春最美好的岁月,明白自己究竟擅长什么,缺陷又在哪里,该怎样去坚持自己的创新观点而不被世俗的结论所埋没。
在教育上,康奈尔大学从来不会告诉你问题的答案,因为大多问题原本就没有唯一的答案。教授们更乐意告诉学生寻找问题的方法,激发他们灵感和创意的火花。教授们从不认为“无知”是件多么丢人的事,反而它很可贵,因为一种无知的心会让学生保持学习的热情,从接触真相到了解真相,这是一个很棒的体验过程。一方面学生要开拓自己的视野,结交新的朋友,培养新的兴趣,阅读新领域的书籍;另一方面学生又需要掌握到自身专业知识的缺陷,随时更新弥补。
而对于如何应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康奈尔大学一直在引导学生从接触中了解道德污染,而不是直接将污染屏蔽在外。2004年的毕业典礼上,校长雷蒙借用舍尔科普夫运动场的泥土举例——你们必须要让泥土弄脏自己,你们也必须学会面对这个事实。脏了,洗干净即可,你们的朋友和家人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们。这是在告诉学生如何正确地对待善恶。因此,从康奈尔大学走出的学生必然拥有健全的人格,这并不代表他们多么神圣,而是在他们的心中早已形成自己的价值观,这让他们能在未来的职业中淡定地发挥自己的专长,在利弊面前也能做出合时宜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