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皇后归来:吸血魔君请小心
17074500000444

第444章 失恋,特别挽留(2)

康悦蓉因他的口气,漠然颦眉,“这种事,我岂会不听?我向来只有在你说些不该说的话时,才不会听。”

“离开灵兰阁时,我分明提醒你,该换双鞋子,你听了吗?”

“你何时说的?”

“一出门就说了。”

“你没说!”

“是你没听。”

两人说这话,似有冰棱飞散四射,那眼神里都并非恩恩爱爱的小计较,

龚姣儿跪在地上,顿觉浑身发凉。

她第一次见,这种吵架都是冷冰冰的夫妻。

若这事儿闹到父皇母后耳朵里,不知又要延伸出多少事儿。

她只得无奈地在纸上写道,“二老不要吵了,我去灵兰阁。”

“这才是好孩子!”康悦蓉忙起身下来,把她揽在怀中,“随我去瞧瞧你母后,她一直闷着气,就怕你又出宫,听说这两日也不曾和你父皇好好说句话。”

龚姣儿忙点头应下,却不禁揶揄看了眼御穹。

皇祖母心里并非没有别人呀,至少,她是关切母后的。

宫外,却有个消息,不胫而走,姣儿公主……成了没人要的哑子。

然而,宫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本是宫人们即可把东西搬入灵兰阁的,当晚,众皇子公主却亲自来帮忙搬东西,就连有身孕的淳于缦,也帮忙拿了方枕之类的轻便东西,和御谨慢慢地在后面随着大家。

他们皆是默契地沉默帮忙,顾着她的颜面和心境,无一个人开口置评整件事。

龚姣儿感动于他们的体贴,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说,便干脆什么都不说。

忙碌的人群,在宫道上不约而同让开一条路。

龚姣儿走在最后,提着首饰箱,不禁疑惑,却一抹紫袍的身影走到了近前来。

那人头发蓬乱,下巴与颌骨上,胡渣青黑,一身紫袍,边角上还带了几滴血,却干涸的暗红,似是多日没有更换过衣袍。

直到那紫色的绣龙锦袍身影,到了近前,龚姣儿才认出,这男子是她斗了三百年的冤家,御无殇。

“这是要搬走呢?”

她点头,宫女忙又补充,“是未来二皇子妃要住进这座寝宫,所以公主才不得不搬走。”

无殇挑眉,却无惊讶之色,冷酷深邃的鹰眸,凹陷在眼窝里,神光熠熠如火,始终盯着害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女子。

“搬去哪儿?”

宫女忙道,“灵兰阁。”

龚姣儿脸别到一边,柳眉轻皱,不愿多看他。却想不通,他到底怎么了。成婚,不该是开开心心的吗?怎就这般狼狈?

无殇眼底的火顿时消散,不禁冷哼,“怎不直接搬走呀?去龚家,或你舅舅家,哪儿哪儿都好,何必在宫里呆着?”

哎?这人是什么口气?龚姣儿气恼地抬眸怒瞪着他。

宫女也不禁气急,“二皇子,我家主子没碍着你成婚就行!”

无殇抬手便把宫女拨弄开,直接从主仆两人之间走过去,“看到你家主子,我就没有成婚的心情。”

说完,他冷酷地到了自己的寝宫门前,哐……一脚踹开了金钉大门。

“来人,伺候沐浴,本皇子要成婚,总该干干净净的。”

他沉厚不羁的声音,从宫苑里传出来,震得人耳膜刺痒。

龚姣儿冷绷着俏颜,见大家竟还是一脸玩味地瞧着自己,不禁愈加烦躁。

做错事的人是他才对吧,怎弄得好像是她做错了似地?

她就偏不搬走,他能怎样?

一早,御琛去了灵兰阁给皇祖父与皇祖母请安,就顺道与龚姣儿又一起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然后,两人一并出宫。

他要去马场,龚姣儿要去药妆铺盘查生意。

两人如此顺路,也顺路了小百年,该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儿。

偏就在某些人眼里,变了质。

两人的垂纱华车,一前一后要出宫门,偏巧,乐正夕,冷梦舞,轩辕苍,以及冷梦舞的一群兄弟姐妹正在迎外面入宫的人。

“哎呦,这不是那个哑子公主吗?怎刚被二皇子冷落了,就勾上御琛皇子?”

说话的,正是冷梦舞的嫡亲兄长。

龚姣儿充耳不闻,御琛却是暴脾气,素来是压不住火气,当即就下车,一脚踹在那人身上,“狗仗人势的东西!”

冷梦舞忙过来,挡在两人之间,好一阵劝说,御琛才上了马车。

然而,他入座之后,却听到冷梦舞的某一姐妹低语。

“梦舞,我喜欢这个,你若嫁给了二皇子,当了太子妃,记得把这个给我。”

御琛顿生嫌恶,这就对龚姣儿说道,“姣儿,我们也尽快成婚吧!”

龚姣儿在前面的马车上回头,哭笑不得的瞅他一眼,不就是被那女人看上了么?他至于这样饥不择食么?

她转回头来,却见无殇正领着一队护卫,带着一辆八匹马拉的华车正朝着宫门走来。

无殇也认出她的马车,策马急行,转瞬就近了。

龚姣儿注意到,那华车上金纱低垂,坐的是冷万刃夫妇二人,再后面,还有冷万刃的几房妾室,以及其他子女。

不错呀,他这就担起女婿之职了。

她侧首,避开无殇冷锐复杂的视线,却见冷梦舞正从马车旁飞奔过去。

“无殇,昨晚和你商议去接我父母,你说不去的,怎又亲自去了?”

“本皇子是他们的女婿,自该亲自去的。再说,我想给你个惊喜。”他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龚姣儿,便摆手命令后面的护卫和马车,“让姣儿和琛儿先过去。”

冷梦舞忙道,“既然将来大家都是一见人,不如都见见面吧。”

龚姣儿没有让车夫停车,直接过去了。

御琛也催促马车快行,却听到无殇冷声说道,“琛儿,晚上回来喝酒。”

御琛气急败坏地怒嚷,“没空!”

“臭小子,你这是找打呢?”

龚姣儿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只是在和御琛玩笑而已,并非因为御琛说要娶她而吃醋。

他和她,从此再无瓜葛。

然而,那些美好却又无法当做不曾发生过。

三百年,她该如何割舍?鼻翼微酸,她忍不住抬手按住鼻梁。

无殇正回头看她的马车,隔着纱帘,把那个简单的小动作,当成了拭泪。

这计谋,引蛇出洞,不费吹灰之力,冷氏里贪财好利,能来的全部都来了。

但是,他最怕,姣儿在无人处如此肝肠寸断,偷偷的哭。

惊艳的脸儿愈加苍白,本是圆润俏美的,病了几日,生生瘦成了愁云惨淡的瓜子脸。

看着她口不能言,痛苦只能憋在心里,他痛如刀绞。

笼罩在酒红色的披风连衣帽下,施了脂粉的肌肤,玉泽莹莹,精致艳丽的妆容,一如从前般,有着在商贾战场之上杀伐予夺的凌厉惊艳。

她用最奢华精致的铠甲,把自己武装地无懈可击,遮掩自己破碎的心,和遍体的伤,孤傲清绝,浑然一身贵雅,让自己看上去,似没有任何缺失。

争斗纠葛三百年,小小一点娃儿时,她便对他的眼神格外敏感。

马车不紧不慢地辘辘前行,她端坐在宽大的金丝软椅上,始终未曾回眸,背后却似长了眼睛,清楚地看到,那双鹰眸灼热如火,强势骇人地盯在了脊背上。

她顿时挺直身子,不敢再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两人相隔已然五丈远时,后面马蹄声震动着耳膜……逐渐迫近。

她目视前方,不转头看他。

他这是干什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嫌弃她伤不够重?

“还是不能说话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

“我听如露说,你嗓子很痛……”

沉厚男子声,不羁而温和,似关切,却也很容易叫人误会成嘲讽。

宫门处的人,都在疑惑望着他,也在听着他和龚姣儿的对话。

他却丝毫不在乎那些眼神和探听,脊背如苍翠的松,俊秀伟岸,泰然自若。

她冷绷着唇,仍是一眼不看她。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红玛瑙小瓶递过来。

“如露那点本事,比不过安凤归那本手札,医治你,她自己也怕受罚。母后忙,平时很少炼制丹药,这是我从恪皇叔那边拿来的,比母后从前可解百毒的药丸更好些,每天吃一颗即可。”

车夫默然听着,识趣地把马车停下来。

龚姣儿僵坐着,犹豫,犹豫……仍是犹豫……他这是为何?

他举着药瓶,坚定不移,耐心等着她接,似能等到地老天荒。

龚姣儿烦躁地一把掀开纱帘,伸手拿药瓶……始终不肯与他对视。

他却突然又把药瓶往回一收,孩子般玩闹地逗她,眼神里是邪肆不羁的笑。

她抓了个空,不禁恼怒瞪他,视线相触,心口顿时一阵钝痛,只恨不能当即就把他噙着邪笑的俊颜抓得面目全非。

他松了马缰绳,一手托住她带着红丝手套的手,一手把药瓶放在她的掌心上,帮她阖上手指。

暖热的温度,便沿着她的手指手背,攀爬到手臂上,闹得心底一阵堵闷。

她急于收手,他却拉着她的手腕不放,还得寸进尺,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

“这药能治嗓子,却治不了你这蠢笨。可惜你又不能吃核桃补脑,平日多喝点好的甜的,少喝猪血,否则,越喝越笨。”

说完,他便调转马头,又返回皇宫那边。

俊颜陡然又恢复肃冷冰寒的威严模样,与前一刻判若两人,抬手一挥,率领队伍继续前行,带着他所谓的未来岳父岳母,浩浩荡荡入了宫门。

龚姣儿握住药瓶,忍不住回头望,冷家的几辆马车挡得严严实实,没能看到那背影。

却隐约听到冷梦舞问他,“无殇,你怎还这样关心姣儿?”

他冷笑,“你抢了她的寝宫,难道不应该给她补偿?”

“你……你要和我成婚了,怎能关心别的女人?”

“放心,以后我只关心你,平日也只看你!”

冷梦舞嗔怒哼了一声,便转而去与父母说话。

龚姣儿马车上了大路,辘辘徐缓前行,她眼眶还是抑制不住地酸涩灼痛,只恨不能把药丢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