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岩接下的那句话，顾子亦抿了抿薄唇，没有回答。
这副沉默的模样更似是在默认他的话。
“算了，你慢慢等吧，我先退下了。”这个身体不能同时容纳两条清醒的灵魂太久，不然躯壳会受到压迫而导致失控，所以现在这个身体是顾子亦在主导，那秦岩的灵魂就必须沉睡。
话毕，他感觉到体内安静了下来，静得好像从未出现过秦岩一样。
顾子亦这才放心地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杨小陆，顾子亦嘴角的弧度不禁柔和下来。
“叮～”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风铃也随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顾子亦随即朝门口的方向望去，一位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藏青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店内，及腰的长发随意扎在了脑后，身上背着一个小小斜挎包，看上去略显淡雅与文静。
她先是停留在门边往店里张望了一下，样子似乎在找人。在她对上顾子亦炽热的目光时，她的嘴边随即泛起抹淡淡的笑意，移开脚步朝他这边走来。
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清丽面孔时，顾子亦的呼吸微微一窒，目光痴痴地落在了杨小肆的身上。
“hi.”
简单的开场白将顾子亦的思绪拉了回来。
杨小陆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顾子亦随即尴尬地别过脸，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你来啦！请坐。”
杨小肆放下斜挎包，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听方晴说你出院了，恭喜你啊。”
“谢谢。”顾子亦淡淡一笑，随后回过头看向调制咖啡的前台，道：“服务员，可以上咖啡了。”
这还是她死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杨小肆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面前这位故人。
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顾子亦的身上多了几分稳重和神秘，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阳光外向。
在杨小肆恍神之余，一位服务员端着咖啡走了过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面前。“您的拿铁，请慢用。”
拿铁！杨小肆微微一惊。这是她最喜欢的咖啡。
以前和顾子亦在一起不久，他的生活费就被家人停用了，其实是顾子亦的家人反对他们谈恋爱而做出的方法。
杨小肆以为他家人想让顾子亦学着独立，并没有抱怨什么。所以两人的花费是尽可能节省，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可是顾子亦的心思却不少，为了不让杨小肆感到委屈，他总是会做一些兼职赚点零花钱，每天按时送给杨小肆一束满天星。
在咖啡店约会的时候，他会贴心地为杨小肆点上一杯最爱的拿铁，而他自己却什么也不点，就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看着。
杨小肆也因此和他争论了几次，但他每次都说，没事，我就喜欢看着你喝。
热恋期大概就是这样吧，你喜欢一个人，巴不得把她喜欢的东西全都送到她面前，尽自己所能地对她好。
只不过，热恋期终究只是热恋期，时间一久，冲淡了热情，只剩下趋于现实的平淡。
到最后，伤害她最深的，就是那个不顾家人反对也要和她在一起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