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妹妹,别着急,咱们这就划过去,看那对鸟儿。”心上人的伤感让水溶有些慌乱,他迅疾地抓起桨来,拼命划了过去。
水溶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彼时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初练武功,虽骨骼奇俊,是练武的奇才,但也毕竟气力不足,不过片刻,便累热汗淋漓。
黛玉见了,心生愧疚,遂道:“溶哥哥,你也不必这般奋力,我想那对鸟儿不会这么快就飞走的!”说罢,还坐到水溶身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小绢帕替水溶揩去汗水。
此举更让水溶心旌摇荡,他微笑道:“玉妹妹,我没事,我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到那对美丽的鸟儿的。”
水溶又奋力划了一阵,船儿终于抵达那座小岛。水溶先下船,将船栓在木桩上,随后扶着黛玉走下小船。
小岛上树木高大林立,枝叶繁茂,脚下更有多种不知名的野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因怕惊了那对鸟儿,水溶拉着黛玉的手,小心翼翼地行进。拨开一丛浓密的芭蕉,终于看到了那对美丽的鸟儿。
双鸟应是一雌一雄,此刻他们正在一片湿地边嬉戏。长嘴互理毛,修腿相结节,像极了一对恩爱情深的伉俪夫妻。水溶和黛玉都看得痴迷,水溶在不知不觉间将握着黛玉的手越发收紧。
夜色将近,那对鸟儿缱绻在一起酣然睡去。黛玉这次意犹未尽地说道:“溶哥哥,鸟儿们都睡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好。”水溶的心儿徒一沉,无奈地牵起黛玉的手往岸边走去。他的脚步极慢极慢,他只想让自己缓慢的脚步滞留住时光的步伐。
黛玉虽然不解水溶为什么忽然慢了脚步,但是在她小小的心灵里也是那么迫切地想和面前这个英俊的大哥多待一会儿。
不情愿地来到了岸边,水溶淡淡说道:“玉妹妹,咱们回去吧,不然林叔父该着急了。”
“好。”黛玉听话地点着头,又道:“溶哥哥,咱们回去你大可不必这般用力划船了,不然你明日必要腰酸背痛了。”
水溶听罢只是暗想:‘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更何况是腰酸背痛呢?遂浅笑道:“玉妹妹,我不累,我是练武之人,若是划这么片刻的船就累得话,便似那百无一用之人了。”
黛玉天真笑道:“溶哥哥武艺高强,自是非同凡响。”
水溶笑道:“有了玉妹妹的夸赞,一会儿我便更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黛玉眨眨眼道:“若咱们能像鸟儿一般飞翔就好了。”
“飞?”这个字提醒了水溶,“玉妹妹,我就让咱们的木舟也飞一次?”
“真的可以么?”黛玉张大了眼睛惊喜地问道。
“玉妹妹,让我来试试。”水溶曾看师傅练过此功,站在顺风船头,张开手臂聚精会神,屏住呼吸,运用全是的真气,便能让船行驶起来。师傅的内力深厚,能如此让船行约一二里地,水溶没有试过,并不知自己到底能让船行驶多久。但此刻让黛玉满足所有愿望的念头占了上风,他愿拼力一试。哪怕只有几步远。
“玉妹妹坐稳了,看我的。”他缓缓起身,站到船头,用足气力,许是精诚所至,船儿真的动了起来。
“啊!太好了,船儿飞起来了,木舟展翅了!”黛玉欣喜不已,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拍手跳跃起来。船儿随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玉妹妹,小心!”水溶连忙收了功力,快步上前,扶住了黛玉。
黛玉内疚地望向水溶道:“都是我不好,溶哥哥。”
水溶忙摇头道:“玉妹妹,绝不是你的缘故,此乃是我内力还不深厚,只能让船行这几步而已。”
黛玉忙软语安慰道:“溶哥哥,你当真是很了不得呢!”她语气中尽是倾慕之态,这让水溶颇为受用,末了,黛玉又模仿着老学究的口气道:“实乃人中之龙凤啊!”
她那娇嗔可爱的模样,让水溶有了片刻想送之一吻的冲动,但到底抑制住了自己的这份冲动。爱人如斯,他要尽力保护她的完美。
这样美好的一段经历将在他们两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姑娘,你怎么样?哎呀,才刚我和雪雁去给姑娘收拾房间,听玲珑说姑娘落水了,我立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紫鹃忧心忡忡地问话,让黛玉募然回神。只淡然看了她一眼道:“我没事,挺好的。”
紫鹃上上下下细细瞧了一遍,还只是不放心道:“怎么初来王府就闹了这么大的事,依我看这王府真是住不得了,今日刚来也不好闹着就走,我看呀,姑娘咱们再将就住两天就打道回府吧!”
雪雁一听紫鹃要回贾府去,就顿生出满腔的怒气,她杏眼一瞪,高声道:“姑娘还没有发话,你着什么急呀!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落水也只是个意外,你就是心心念着你那个贾府本家,从不问姑娘是怎么想的,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咱们姑娘好性儿,就越发地逾越,一味地替姑娘决断,告诉你,现在什么事也轮不上你来做主!”
紫鹃被雪雁这番抢白给弄楞了,真不知这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大气性,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呀,再说,她还不是一心一意地替姑娘着想。紫鹃越想越委屈,眼圈一红便流下泪来。
黛玉忙拍了拍紫鹃的后背道:“你原是我们三个里最年长的,我初到贾府,凡事都承蒙你的照顾,你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你原也是关心我,才让我搬回贾府去住,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许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完,又略露怒意地朝雪雁说道:“跟我保证要好好地才不过两天而已,紫鹃纵然说话不中听,你也要好言好语地才是,这般疾言厉色的,怎不叫她伤心?还不快去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