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说:“这张纸牌无论是谁留下的,其实都只是在向我们传达一个讯息,那就是这张红桃J,因为红桃J很多时候代表了背叛,也就是说,这是在暗示孙遥的身份。”
听见樊振这样说,我说:“可是孙遥似乎并没有像闫明亮他们那样有明显的变态爱好,他帮助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樊振说:“所以这正是孙遥的特殊之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我跟不上樊振的思路,还有可能是我掌握的线索和樊振掌握的并不在一个级别上,所以很多地方我根本想不通,我便没有擅自开口,看看樊振还会和我说什么。
当然樊振来并不是和我推演案情的,在我家里推演也不合适,于是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了董缤鸿身上,按照樊振的思路,这个电话是孙遥存给我的,而我接到的董缤鸿的电话也有些莫名其妙,樊振推测说孙遥把这个电话存给我应该有是让我在一定的时候找到这个人,那么现在董缤鸿在这个案子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樊振说他通过公安的联网查找过这个人,并没有登记在案的,也就是说可能是用了假名字。我提出疑问说会不会是人已经死了销户了。樊振听了说即便销户也是能查询到的,除非他死亡时间很早,还没有纳入到联网的数据库中来。
这两种情形同样可能存在,当然这样的案件偶然性也很多,通常情况下我们推测并不能说到绝对,最多只能说个大概,因为接触的案子多了,什么稀奇古怪你没有想到过的情形都会出现,并没有绝对的事。
所以无论是对孙遥的猜测还是董缤鸿,都在一个动机上,心理决定动机,动机反过来又反应心理变化,我们可以揣摩犯罪人的心理,可是人心难测,就必须加以动机来证实,这样才能全面。
而现在难的地方在于,对孙遥的心理揣测,我没有个底,因为孙遥完全不符合和凶手一路的性子,那么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关于孙遥的线索少之又少,实在是难以深究下去,更重要的是董缤鸿这个人还和马立阳有联系,樊振问过马立阳的一些亲属,皆都不知道这个人,看来这并不是他的朋友或者亲戚什么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振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转而说到了找到的那盘录音带,他说张子昂已经分析出来了一些结果,就像张子昂和我说的那样,画面是剪辑而成的,并不在一个时间段上,因为很多背景和细节的地方都存在差异,看样子为了合成这一盘光碟凶手花了很大力气,问题应该出在女孩不肯配合上,因为纵观整个视频,完全是围绕女孩为主拍摄的。
至于里面出现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樊振说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我,只是世界上除了双胞胎兄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而我很显然是没有双胞胎兄弟的,所以这点就让人很疑惑,樊振说这碟关盘他没有送到警局去,当做绝密资料暂时封存了起来,因为稍有不慎,这将成为我直接杀人的证据,即便在很多线索都说不通的情况下。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樊振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他竟然从未怀疑过我,连我老爸都没有这样信任过,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外人。
只是樊振没有解释,而且直到这时候他拿出来另一件东西,我才知道他说的要和我确认为什么迟迟未来,直到现在,也是在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今晚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和我讨论董缤鸿,更不是孙遥,而是我。
他拿出来的是我的一份近期体检报告,我们单位要求每年都必须提交一份新的体检报告,所以这是最新的,他能拿到我的档案,这我是知道的,看见他把我的体检报告给我看,我有些不明白,看了看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也看过,于是问他说:“这怎么了?”
樊振说:“我在你的体检报告上发现一个几不可查的细节。”
我看着樊振,樊振问我:“你是什么血型的?”
我根本不假思索地说:“A型。”
我说完樊振看了看体检报告,我注意到这个细节,于是也看了看,上面的确写的是A,并没有错,可是樊振却又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我发现这上面都是我的体检报告,按照时间放着,越往下年代越古老。
樊振则在一旁解释说:“这个线索是张子昂无意间发现的,那天他陪你去包扎伤口看见了你的血型于是生了疑惑,他向我申请暗中调了你的所有体检报告出来,果真发现你高中毕业的体检报告和大学入学、毕业的体检报告上血型都是B型,可是到了你现在的单位一直到现在之后,血型就忽然变成了A型。”
我听着樊振的话,于是立刻一张张翻了看下去,果真看到高中毕业和大学入学以及毕业的体检报告上都写着B型,我惊恐地看着樊振:“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一直都是A型的,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
我看见樊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血型这种微小的化验几乎不会出错,唯一出错的地方就在于拿错了,可是我高中毕业和大学入学和毕业完全是在截然不同的地方进行,要说一个错了还可以说是弄错了,可是连续都同时弄错,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一时间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从来不知道血型也是可以改变的,我于是说:“难道是因为我输过血的缘故,可是不会啊,输血不应该是同种血型才可以的吗?”
樊振看着我问:“你输过血?”
樊振竟然不知道,我说:“我参加工作后几个月出过一场车祸,人昏迷了很多天才清醒过来,因为失血过多进行了输血。”
樊振却看着我一连凝重,他说:“我们对你做过很全面的调查,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你并没有出过车祸,我们在你的最初供职单位也并没有找到和你说的相关信息。”
我看着樊振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这段记忆甚至是我完全无法去正视的一段恐怖回忆,因为很多时候我都会梦见急速朝我冲来的汽车,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中间的时间像彻底断掉了一样,接下去就是在医院醒来,可是现在樊振和我说这段真实的经历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当樊振听了我的话语之后,他问我:“那你还记得当时你是在哪一家医院?”
我当然记得,于是把那家医院的名字和地址都详细地说了出来,因为我当时是在一个私企上班,所以医院就是本地的知名医院,也是因为这场车祸我后来辞了工作,后来才到了现在工作的单位。
樊振说他会去查查看的,但他刚刚的话语却在我的心中产生了惊涛骇浪,我甚至无法想象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樊振把所有的体检报告都收起来,他说:“这件事我也还没有一个头绪,因为如果真按照你说的那样的话,这件事就太蹊跷了。”
何止是蹊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我现在甚至还能找到我住院和出院的手续,当反震看到这些详细的手续摆在眼前的时候也是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