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一普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我也想过,而且在听见是发生在林子边的时候就觉得怎么会这般巧,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倒是曾一普说的第二个问题让我暗暗心惊,说实话现在我需要队长这个身份,并不是手握权力的感觉很好,而是顶着队长的名头我做事会更方便一些,也能去查一些原先根本无法去查得事件。
被曾一普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发现庭钟已经悄然不觉地架空了我,就连警局那边通报事情也直接是到了他那里,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危机,而且他们五个人一条心,本来就很难应付。
曾一普说:“他想掌控办公室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你需要摘掉,人心善变,尤其是在有所图的时候,更是变得令人防不胜防,他们五个人本来就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只怕部长忽然把他们派过来,也就是想让他们制约着你。”
我说:“只要有欲望就有缺点,他们五个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分别击破就能为我所用,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曾一普说:“我说过我来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局,这个处境我来帮你解,你暂且不用操心。”
我说:“那有劳你了。”
曾一普说:“以后我们见面就在这里,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让人察觉,我们半个月见一次,如果有特别的情况,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
我与曾一普就这么说定,于是我离开林子往案发现场过去,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听从了曾一普给我的建议,从另一条路绕回了城里又到达案发现场,时间上就不会有锁偏差,也不会惹人注意,进而也不会暴露我在林子中。
到达现场的时候,我只看见这边已经围满了人,全是警方的车子,这边偏僻并没有多少住户,报案的是路过的行人,发现路边的泥土里站着人有些不对劲,看了之后吓得半死这才报了案,于是才有了后来庭钟和我描述的这些经过。
我到了之后就和他们一起去看了这具尸体,当我看见的时候,只见尸体上还举着一把伞,似乎是意识到会下雨一样,远远地看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头部还冒着烟,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完全是一个真人,只是人已经死了,身体被固定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
我问庭钟:“法医初步检查了之后怎么说?”
庭钟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也就是说他是先死亡之后才被运到了这里,这里周围都没有任何尸体拖动搏斗之类的痕迹,所以可以断定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在这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血迹。”
我说:“会不会因为一夜的雨,所以把这些痕迹给冲掉了。”
庭钟说:“血迹可以被冲刷掉,但是打斗之类的痕迹会有所保留,还有就是你看尸体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的,现场却找不到任何一点这些设计的痕迹,也说明第一现场不是在这里,你看他衣服的肩部尤其是衣领的地方。”
我看过去,庭钟说:“他的衣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沾到,但是你看他的头颅,他的头盖骨已经被取下了,大脑组织也已经被挖空,里面的血迹也做了清理,就像一个容器一样被放满了香面,就好似一个香炉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看到有烟从他的头顶冒出来的原因,这把遮着他头部的伞,就是防止香面被雨水淋湿而故意放上的。
庭钟接着说:“尸体很显然是有目的性地要做成这种姿势和模样,所以应该在死亡时候骨骼和就阻止还能活动就已经被弄成了这样的子时,直到尸体变僵定型,最后再搬运到现场,将双脚埋入地下至膝盖处,以固定尸体,而一只手撑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样,如果不凑近来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的,顶多就像一个跪在路边抽烟的人。”
我看向他的面容,因为脑部已经被挖空的关系,连带他的眼球也已经被拿掉,眼眶里黑沉沉的,在这种静谧的雨夜里甚是恐怖。我问:“那报案的人知道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庭钟说:“警局的人过来之后报案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警局的座机里又报案人的电话,到时候可以循着电话找到他们。这案子的手法很是老到,何队你看尸体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却能笔直地这样站着,虽然小腿部埋入了地下,但是没有一定的僵化程度是做不到的,看来这个人对尸体的研究很深刻。”
我白了庭钟一眼说:“能在无头尸案中这样精准地将人头割下来的人,对于他来说,这点东西反而是小意思了。”
庭钟看着我说:“你是说这桩案子的凶手和无头尸案的是一个?”
我说:“不是一个也必然有所联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联系不起来呢,这不像你的作风。”
这句话我是故意说的,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回答给我,我只是给他提一个醒,同时也是一个警告,有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出来,包括他什么时候装糊涂,他有多聪明,我是知道的。
庭钟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听出了我的警告之意,于是也没有继续答话,就站在一旁,我看着眼前这一具就像是一支香的人说:“这雨是傍晚时候才开始下起来的,而尸体的僵硬程度表示他做成这样的形状已经有24小时以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在这个雨夜里准备的,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既像是我的自言自语,又像是我在和庭钟商量,不过庭钟没有接话,我说:“先去查查这个人的身份,最近都做了什么,接触过一些什么人,哪些人的嫌疑比较大。”
庭钟听了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我于是觉得奇怪就看了他一眼,庭钟才说:“他的身份很好确认,并不用多查。”
我问说:“为什么?”
庭钟说:“因为这个人我认识,可以说比较熟,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都知道,我只是疑惑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横死在这里。”
听见庭钟这样说,我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和我想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我于是郑重地看向庭钟问他:“你确定你认识他,没有认错人?”
庭钟说:“绝对不会认错,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认了出来,而且他的家事在截然相反的另一边城区里,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也的确让人意外。”
我说:“或许他在做的一些事你并不知道呢,又或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庭钟看向我,从他的眼神里,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于是说下去:“又或者,他的死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庭钟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镇静许多,他说:“虽然我认识他,但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我也不会很清楚。”
我其实没有怎么听他在说什么,心中反而是有一个疑虑和想法,然后逐渐成形,最后变成我接下来要实施的一个行动,我于是说:“将现场的证据都封存起来,数据完成之后就先回去吧,尸体先放在警局的停尸房里,尸体保持原样,不要弄坏了。”
庭钟于是就和警局的人着手去做,毕竟现场再有意义,也是要取证运回尸体的,但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