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是温暖的,昨天小规模的山火已经彻底的被消灭了。村民们忙着收拾烧成灰烬的枯叶断枝,而我们下午集合后收到的第一条指令就是帮着去清理山林。既然我们要加入普雷利自卫团,就要担起这一份责任。测试也因为这件事暂时停止了。先给村子帮忙,反正邓肯队长也不着急回凯德拉去,测试晚几天没关系。
几乎所有自卫团的成员也都去扒山灰、背黑碳了,我们自然也不能例外。值得一提的是朗剑不知道为什么仍旧没有来参加训练,今天早上就听邓肯队长说他已经没事了,去村长那里去了。貌似是要去哪里送信,不会来参加了。我们可惜了半天,手头仍旧不停的捡着烧成炭的树枝。
这一清理就是两天,第一天那俩弟兄还穿着雪白雪白的训练服,第二天就穿着破衣服来的。因为白衣服变成黑衣服了,洗了几遍都还是灰色的。
闲话不多,清理了两天以后我们又开始植树了。大家都知道,森林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放任着这样不管也许许多许多年以后才有可能自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植树造林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公益,只有爱护环境,才是爱护我们自己,才能与自然和谐相处。
最后一棵小树苗终于在一周后栽下去成活了。我们提着水桶铲子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铁匠道林。道林大叔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几个串了蘑菇的烤串,满脸怒气地冲着我们大吼:“你们!对!就是你们!你们的队长呢?!”拜耳缩了缩脖子,想尽量把相当于静芸两倍宽的身子躲在她后面,低着头戳手指。道林大叔一把把烤串摔在地上:“臭小子给我出来,看我不用扫把打烂你的屁股!叫你给我贪吃!”大叔真是气急了,吹胡子瞪眼的,精光小眼都瞪的出来了,胡子眉毛都成了倒八撇,黝黑的脸上折射着炉火的铁青,上刻两个草书:“生气”。
看到这情况我们也不好意思不理,静芸最先反应过来:“道林大叔,消消气啊,别这么生气,犯不着嘛。拜耳怎么惹着您啦?”
我们仨也跟着应和应和,拜耳则悄悄的从静芸身后往菲尔德兄弟俩身后藏。道林大叔从眼睛里飘出“谴责目光”盯得拜耳浑身冒汗:“这臭小子,我叫他晚上看好火炉别叫火灭了,里面正锻铸着一块新铁。他可好,旁边摆了一溜烤蘑菇烤蔬果烤肉串,吃吃喝喝。我早上起来一看火早就灭了!找这臭小子就找不到人了!好好的一块铁就这么给废了!我今天非要臭小子长长记性不行!”
说着,邓肯和黛安娜从路的另一头走过来,看见道林大叔先是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他什么事。道林看在邓肯队长的面子上没有再表现出来“我的怒气也能抽爆拜耳的屁股”的表情:
“我不打算让拜耳参加自卫团了。这小子是我铁匠的儿子,跟着我学打铁就行了。”
“这样啊。我觉得还是尊重一下拜耳的意见吧。”邓肯队长抱着胳膊假装在思考,眼睛则一直盯着躲躲闪闪的拜耳。
僵持了几秒种后,拜耳还是一脸汗的从迦树身后出来了:
“我…我…我不去自卫团了。跟老爸回去打铁。”拜耳说这话的时候头低的很低,都看不到脸上什么表情,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晶莹的液滴从他的鼻子尖上滴落到地上。
“啊!别介啊。你都坚持到这里了不是么?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我站在一侧拍着他的肩膀摇了摇他。小胖子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就是啊,你怎么能临战放弃呢?”迦树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迦耿走到邓肯队长的面前小声的请邓肯队长帮忙说说好话,劝劝拜耳。黛安娜走过来牵起拜耳的小胖手:
“你确定吗?”黛安娜以一种姐姐的感觉问着拜耳。
“我确定!我不是进自卫团的料,我应该在小铁屋里打着铁。”拜耳抬起了头,哭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胖圆圆的脸正往外飙着泪花。
“那就行了,我领他回去。”道林大叔看着架势怕拜耳再反悔,直径走过去拉着拜耳的手腕就往家走去。邓肯没有阻止,不过在他们回去的时候要求和道林回家了一块谈谈。
临走时,邓肯交代我们要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科目有所改变,要注意体力。说完就一边比划着什么一边和道林大叔说着话走了。
黛安娜望了望他们离去的方向,对我们说:“没关系的,人各有志,不能强加给别人他不喜欢的事情。也许这对他还是很好的。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们各自都心情沉重的回去了。在街角分手的地方,我说:
“拜耳万一没有继续来参加自卫团,我们就连他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一定要通过考核!”
“对,我们加油。”静芸也鼓励地回应。我们四个伸出手击了下掌,以表决心。每个人还都是比较不开心的回家了。
第二天在训练场集合时,拜耳真的就没有来。邓肯队长告诉我们最终拜耳还是选择留在铁匠铺帮他爸打铁,不再来参加自卫团了。我们失望的相互望了望,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邓肯转移话题以提起我们的斗志,他告诉我们,从今天起,要交给我们一些技能和格斗技巧了。听到这个,我们瞬间就燃起了继续奋斗的热情。吵着让队长赶紧开始。黛安娜倒是不紧不慢的先领着静芸去她们俩的“秘密训练场”了,我们也不止一次的问过静芸,到底跑到哪里去训练了,她只是笑笑说保密。
等黛安娜和静芸走远了,邓肯拍拍手拉回我们的注意力:“告诉你们,你们还有三周时间,期间我会交给你们基础的一些技能和技巧,包括头脑方面的训练。今天的第一课:负重蛙跳。”说完,邓肯从背后怀里抽出来八九节绳子,挨个给我们的手脚都捆上,手捆到背后,脚就捆上,然后又从每天都看得到的木头堆里挑出来三块大的,插在我们背后,手抱着:“好了,你们呢,就从这里,蹦到那边场地的头,再蹦回来,一天两趟。”邓肯也不管我们捆到极其不舒服的扭曲的表情和大张的嘴自顾自的说着。
我大声抗议:“不是说教给我们技能嘛?!这是搞什么啊?”然后直挺挺的歪倒在一边,挣扎了半天起不来。迦树迦耿兄弟俩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眼泪都笑出来了。然后迦耿一不小心也歪倒在地,不过还在笑。
邓肯走过来扶起我们俩:“哦,技能啊。蹦完我就告诉你们。蹦一趟呢,我就教你一个,两趟就教两个。想学多少看你们蹦多快了。”
没法,蹦吧。我一直想我怎么不是属蛤蟆的,蹦起来一定很轻松。然后我们仨大男生一条线左歪右倒的往前蹦。一蹦,腾空,落地。但落地不是脚,而是屁股,要不就是膝盖,然后爽快的向右或者向左躺下去,太沉了,重心也不稳。邓肯队长也不闲着,不停的跑来跑去把我们扶起来,好让我们继续蹦。看到他左忙右忙的样子我们心里都爽透了!有时候就是故意倒下来,顺便偷偷懒休息,也看邓肯跑过来扶我们起来。
最后的成果是,蹦了一上午,迦树最快,蹦了五分之三,我和迦耿差不多蹦了一半。平时那点距离走路八九分钟就走完了。没想到蹦的要这么久。中午解放出来吃了午饭就赶紧回去,接着蹦。照着种形势,今天别说学三四个技能了,一个都可能学不到。好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已经靠在那一边的木堆边喘气了。邓肯和我们喘的一样厉害:“你们这帮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蹦一次倒一下,害得我来回跑,我都要给你们累死了。”这句话在我们终于抵达这一边的时候听起来特别具有喜剧效果,我和迦树迦耿都哈哈大笑起来。撤下木桩解开绳子,准备回家了。邓肯答应明天一早教给我们新的技能,主要是理论课,原因他只是很诡异的笑笑。于是我们就带着滚了一地土的衣服回去了。迦树迦耿的白色训练服从白到黑又到灰,现在和大地同一个属性了。不知道给他们俩洗衣服的人会怎么想。
我到家跟老妈道了今天的经过,吃了晚饭,上床被子都拉不动了。唉,感叹了一下就躺在床上,衣服都来不及脱可睡着了,真的累死了。
第二天我醒来,挣扎着要起来,但是感觉我的手脚全都不见了!昨天超大量的活动过后身体就进入“不应答”模式了。坐都坐不起来,只好求助老妈帮忙才坐起来扶着我下楼梯去客厅吃饭。吃完饭找出笔和本,拄着个拐杖去。出门时我的脸都红了,这估计是要丢死人了,这就是“想找条地缝进去躲着”的节奏啊!一路我都不敢抬头,蒙头走到训练场,我知道一路上很多邻居都指着我小声议论,我都听见他们的笑声了。好吧好吧,耳朵好烫!没想到到了地方。我也笑了,还是发自内心无比开心的笑:迦树迦耿也是拄着拐杖来的!哇哈哈哈。三人对视了一会,都大笑起来。
外人看起来就像三个跛脚的神经病人开聚会一样。
笑了一会邓肯也过来了。看到我们这副模样他也是笑了一会,告诉我们他当年第一次做完这样的练习也是这副样子,真是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他。全然不顾我们一脸黑线、满脸诅咒的表情捂着肚子拍腿大笑。
等他终于笑够了,揉着脸说:“脸都笑抽筋了。走,找个地方坐着,开始今天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