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你应该知道即便我今天不动手,后面还会有人来做这件事的,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老人苦笑了一声道:“我们这些人除了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不害怕失去什么,如果真的有人来非要杀了它不可,那我会第一个站在猫脸老太身前,如果要动手就先杀死我。”
话说到这份上我知道无论如何不可能杀死它了,或许这就是命吧,老天注定我不应该得到所有的玉佩,想到这里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递给老人道:“您放心,我不是畜牲,这些钱您先拿着,等我将来赚到钱了在来解决大家的事情。”
老人连声说谢道:“小伙子,你和那些有钱人不一样,在你身上我能感觉到良心,老天爷会保佑你多子多寿的。”说罢她对着自己孙子招招手道:“多多,你过来。”
小孩子一头撞进老人的怀中无声的撒着娇,老人从他脖子里抽出一截红绳道:“小伙子,我们这些穷光蛋也没东西可以感谢你,这是我从猫脸老太身上取下来的一截玉佩,虽然是块碎玉,但却是纪念你善举的最好物证,以后的每一天只要看到这块玉佩,你就应该想起我们这些人,正是因为你没有见利忘义,所以拯救了这里许多孤苦伶仃的生命。”说罢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老人从男孩脖颈处掏出来一块绿莹莹的玉佩解开绳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块玉佩对于老人只是一块玉佩,可对我的意义则远远超过这层意义,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了一会儿我不禁问道:“老人家,猫脸老太身上的物件你是如何取到的?”
“我们会清理它身上所生的跳骚,而且那些猫毛也需要定期修剪,小伙子,你知道这些年为什么很少出现猫脸老太吃人的事件了?就是因为它一直在这里,很少出去了。”
我无言以对,最终点点头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很幸运我是先遇到的您,否则肯定会做出令人遗憾的事情,不过这块地方位置极佳,只要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没有不想着这块地的,所以在我们之后肯定还会有人来,老人家,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另寻它处居住,带着猫脸老太离开这里。”
老人微微笑道:“我们随时可以走,但是猫脸老太的家人全部都在这里,它做人时的记忆也留在了这里,所以肯定不会走,我已是风烛残年,活一天算一天了,但是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那些人害了老太。”
我只能道:“谢谢您,这也给我一个教训,在这之前我总是想当然的将一切精怪都归入邪恶之类是武断了,其实人和鬼根本是相同的。”
老人满脸皱纹终于舒展开了,笑道:“年轻人,能这么想说明你心中有善念在,这样的人永远是不会做坏事的,老天定会保佑你的。”
走出这间屋子时幻首道:“你和陆荪如何交代?”
“我需要和他交代个屁,我也没承诺什么,就是承诺了和这种人我有必要讲信用吗?”
幻首笑道:“你说的也对。”
不过为了避免陆荪继续找人对付猫脸老太,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骗他说那片地方“妖气太重”根本就不止猫脸老太一个精怪,如果不想惨遭横死,最好不要开发那片地方。陆荪迟疑了片刻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不耐烦的道:“不算还能怎么办?我可不想白白送死。”说罢挂断了电话对苏红儿众人道:“准备一下这次是最后一位了,但愿子母婴怪也能像猫脸老太一样是个好鬼。”
虽然心里对于这些怪物有了另外一种认识,不过我心里很清楚寻找子母婴怪将是最为困难,因为大海和陆地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丝毫没有出海的经验,更不用说在茫茫大海上搜寻一个僵尸了,想到这里我直挠头皮,不过该面对必须面对,而且有施一毛在身边,对于子母婴怪至少不是一无所知。
可是当我们准备转而往南海入海口之一的“东营”出发时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号码居然是马晓霞的,难道她回心转意了?接通电话后却听她在电话那头不停的啜泣,我心里一紧道:“怎么,二德子惹你生气了?”
又哭了一会儿她才道:“二德子没惹我生气,他死了。”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呢?”
在马晓霞不断的哭泣声中,她勉强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我也是勉强听懂她说的话,原来在二德子开场的工业区有一个姓赵的社会人在其中开了一片赌场,二德子厂区的工人有一部分好去那里耍钱,人一旦赌上了瘾就和吸毒上瘾一样做任何事情都像是丢了魂一般,而且有的还借钱赌博,到期还不上款赌场人的就会来厂里找人要钱,严重干扰了厂里的正常生产,二德子为这事儿找过姓赵的,却无法解决这一问题,于是二德子就报了警。
问题在于姓赵的并非一般的流氓地痞,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被二德子“捅了一刀”,只是以二德子如今在当地的影响力,警察也不可能装糊涂视而不见,所以便派人查抄了对方在工业园的地下赌场,结果这事儿过去几个月后,二德子在昨天晚上从厂里回家时被人掀了天灵盖,整个头骨被重器砸的粉碎,这事儿警方也介入调查了,不过工业园区的监控设备很“凑巧”的处于维护期,所以并没有把凶手行凶的过程录下来,警察的答复很模糊,只是道:“尽最大的努力争破此案。”
我立刻意识到如果不立即赶回去,马晓霞可能都有危险,立刻驾车风驰电掣朝她所在的城市赶去。
这一路我车子能开多快就开多快,不过到了目的地也是三天以后了,万幸对是马晓霞还算是聪明,在郊外租了一处民居,连面都不敢露,我问清楚了目的地立刻驱车前往,到了后只见她抱着孩子神色焦虑的站在村头的一片空地上,见到我一把紧紧的抱住,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浑身抖成一团,足见受到了极度惊吓,我只能低声安慰道:“别怕,只要我回来这世界上就没人能伤害你。”
马晓霞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就是担心他们伤害孩子。”
儿子已经不小了,长的有白又胖,此刻在他妈妈的怀里睡的正香,我忽然觉得一阵惭愧,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孩子出生的时间,也不知道他现在几个月大了,而且我基本没有抱过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我十分羞愧的包裹孩子亲了一口道:“还是像你。”
或许是我的态度让她情绪平静了一些,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儿子像妈、女儿像爸,这样长相的小孩福泽厚,将来咱们的宝宝一定是有福之人。”接着她又将脑袋藏在我的怀里道:“老公,我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不该这么对你,我错了咱们回去吧?”
我叹了口气道:“姓赵那王八蛋抓到了没有?”
“这事儿有警察管,你就别多问了,咱们回去吧。”
“晓霞,二德子是我带他出来的,他是我的兄弟,不是我这人打肿脸充胖子,如果兄弟的死活我都不管,那么以后谁还愿意跟着我?”
“我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这些人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你别惹这些人好吗?”说道这里马晓霞居然哭出了声音。
我拍着她后背道:“你放心吧,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说罢我给吴卫打了个电话,让他通过曾经的关系查一查姓赵的底细,很快吴卫就回了话,此人居然是铜印市著名的混家之一,是此地黑道著名的八大金刚之一,而铜印市也算不上多大,所以当地的黑道生态链其实也就在这八人控制之下,而相比较省内其它城市,铜印市是全国中药材集散地,平日里来往人流密集,而做药材生意的是什么背景的都有,所以当地的黑道生态链非常完备,加之民风彪悍,所以暗地里杀人的勾当是肯定能做出来的,对于警方而言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案子。
弄清楚这些我阴沉着脸对马晓霞道:“如果这事儿我不管,二德子很可能就白死了,所以你听我话跟苏红儿先回去,我在这里办完事就回家陪你几天。”
马晓霞虽然不愿意,但也拧不过我,而且出于对儿子安全的考虑她最终还是和苏红儿先回潞城了,我对施一毛道:“这些天我要干什么想必你也知道,这事儿本身和你的关系不大,所以你可以睡几天懒觉了。”
施一毛笑道:“方叔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事就应该互相帮忙,再说我虽然能力不是很强,但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放心我不会当累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