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周老先生案子来得更快的是以许诺和于冬凝为被害人的抢劫案。开庭那天,许诺看到了她一直想见却又不想见的人——沈光希。
那日许诺和于冬凝坐在台下,尤书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顶的位置竟然是此次公诉检察官的位置,而沈光希,就是被告席上的代理律师。
许诺有些晃神,目光来回穿梭在尤书宁和沈光希身上,而这两人在庭上的唇枪舌战,无一不透露着这两人曾经有着多么密切的关系。
沈光希一身黑色套装,栗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显得妩媚动人,笑着陈述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此次的盗车估价不应该计入犯罪金额。且我当事人陈发在得知被害人于冬凝身怀有孕后就停止了吸烟,就连被抓当口都将车子让给被害人休息,可见我当事人并非丧尽天良之人,只是一时糊涂走了歪路。”
相比于沈光希的不上心,尤书宁很认真:“盗车估价是否该计入此次抢劫罪的数额相信在座的每一位法律工作者都清楚。此次金额在五十万以上,属数额巨大犯罪,希望法院从重处罚。”
“法也不外乎人情,应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尤书宁冷冷的回道:“法律上同样有罪责刑相适应原则。而我们在处罚被告人时不是考虑他在你面前是多楚楚可怜,多有悔悟之心,而是要看在犯罪过程中对被害人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在被告要挟被害人许诺找其父亲要钱时曾用匕首对准被害人于冬凝的肚子,这种威胁显而易见,这样残忍的对一位孕妇,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所以我恳请法官,对被告人从重处罚……”
于冬凝俯身到许诺耳畔,小声说:“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许诺没想到于冬凝会提到这种事,耳根都红了,磕磕巴巴辩解道:“没……没……我师父,对谁都这么好。”
于冬凝半掩着嘴咯咯笑,“就是因为他对谁都好才更能突出你的重要性。”
“……”她完全没理解于冬凝的话。
“尤律师是我们所出了名的‘三不忍’,不忍心收穷人的钱,不忍心欺骗当事人,不忍心置别人于死地。你看他今儿算是托了关系站在公诉方,这说话的狠劲分明是想让这仨把牢底坐穿。”
许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案子上,沉默很久方问:“冬凝姐,你认不认识被告辩护律师?”
“认识。”于冬凝犹豫片刻才回答,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了,“她是省高院院长的女儿,江城市的政界就这么大,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且尤、沈两家关系素来交好,算起来她还是尤律师的同学,以前也是咱们所的,听说后来没干这一行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碰上了。”
她低头喃喃道:“现在的挂靠律所也是……锦天所……”都说尤书宁是靠雄厚得背景才能有今天的位置,尤、沈两家交好,沈光希是高院院长的女儿,那尤书宁呢?他又是什么背景?
尤书宁估计也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才没透露自己背景,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因为只有她才知道他对待每一个案子都很认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