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齐书在暗巷里找到了赵洋的魂魄,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像是受了很大刺激一般,齐书念了咒,将赵洋收进了瓶子。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5点多了,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和齐书一瘸一拐的走,像俩残疾人一样,走到路口拦了辆的士,急急的就往我的地下室赶。
到了地下室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气,小区的花草上都结着露珠,发亮的要坠下来。齐书将魂魄重新放回赵洋的身体,魂魄归体以后赵洋紧绷的脸终于舒缓下来,回复了安详的神色。我拿出医药箱,给擦伤的地方都擦上了红药水,齐书也一个人自顾自的在擦药,他的伤比我严重的多,脖子上有一大块青紫的勒痕,齐书一声不吭,没喊过一句痛。
我给他拉来了张躺椅,一夜没睡,加上刚才又跟鬼大打出手,差点小命不保,实在太累了,眼皮开始打架,我找了条毯子给齐书盖上,他一躺上椅子就睡着了,被那鬼整的那么惨,是够累的。我躺在椅子上,想着自己在巷子里竟然喊出了咒语,扔出了定身符,隐隐的兴奋,我其实挺有这方面的天份的,师傅为什么都不教我。想着想着,眼皮一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关节除了还有点酸痛之外,已没有什么大碍,擦伤的地方也结了痂,我扫了一圈,发现整个地下室都空空的,赵洋和齐书都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放着1000多块钱,用砚台压着,钱的下面压着张纸,我抽出来一看,是赵洋留下来的。上面只写了谢谢你这简单的三个字,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毕竟见死不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我估计这件事过去之后,他这辈子都应该忘不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赵洋那懦弱的行为,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是很难体会的。我将钱收好,抽了几张带在身上。齐书什么也没留下,应该是醒了就离开了,真是个怪人,突然出现,然后再悄悄离去,我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唉,算了,不管他了。我得去给自己买几件能看的衣服,身上的衣服昨天开了好几个口子,裤子都被撕破了一大块。
我到了商城,随便买了几件过的去的衣服和裤子,直接穿在身上就走出了商城。天气已经入秋了,空气真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很轻松。哼着曲,从饭馆打包了几个菜,就往自己的小区走。走到小区眼睛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女孩子站在我的这幢楼前,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她留着微卷的直发,面容清秀,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针织外套,里面配着一件粉色的短袖,下身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透出一股甜美的味道。我经过的时候特地多看了两眼,心情好的时候再看看美女,简直是赏心悦目。
女孩子皱着眉头,面容焦急。我刚要往地下室走,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等等”,声音清脆悦耳,我奇怪的转过了头。“小姐,有什么事情么。”她跑到了我面前,神色紧张,她没有化妆,看起来很干净,看着她的脸,我突然想起了高中时期常读的词句“面如白玉,貌似姮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有点窘迫,呼吸急促起来,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她有点被我的反应吓到,怯生生的问道:“请问,你是吴子执师傅么。”又是生意上门么,最近积德了么,生意这么好。我赶忙应了起来。“对,对,我是吴子执,小姐你有什么问题么。”女孩子突然眼睛一红,眼睛噙着眼泪,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吴师傅,我...我外婆出事了,我求你救救他。”我一听不对,赶紧开了地下室,把她迎了进来。
我把饭往桌上一放,估计一时半会是吃不上了。我搬来椅子在她面前坐定,女孩稍微止了一下眼泪,眼圈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这姑娘,连哭起来都是好看的,泪似帘外雨,我咽了口唾沫,强行把思绪拉了回来。“我,我的外婆在上个星期天睡过去之后再也没醒过,我们送到医院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我们全家都急疯了,爸爸找来了个道士,道士在检查之后却摆摆手告诉我们没办法,他,他说我外婆的魂被困在梦里了,他帮不了我们。”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看的我心疼。我赶紧递去纸巾,她接过感激的对我点点头,擦了擦眼泪。
她继续说着:“我们家毫无办法,道士说外婆如果再醒不过来,她...她就会死,老人家经不起这么折腾,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你贴的传单,我就想来试一试,你真的能化梦么?”女孩闪着大眼睛,泪眼婆娑,我看的一痴,傻傻的点了点头。“吴师傅,求求你救救我外婆。”女孩语气带着祈求,我的心都快软了。“小姐,叫我子执就好,我看我和你差不多大的,还有你外婆的事情我一定帮,只要我能帮的上,对了,你怎么在门口等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你停机了。”女孩有些无辜的说道。
我一拨手机,果然停机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杜月伶,月亮的月,伶俐的伶。”杜月伶,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跟她的人一样,我瞎想着,嘴上继续问道:“那杜小姐,你是希望我什么时候来帮你。”“可...可以现在就去么。”杜月伶搓着双手,一脸祈求的看着我。还真急,也是,救人的事不能等,从她外婆昏睡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再不去可能就来不及了,我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杜小姐,容我吃口饭,我一天没吃了,吃完我就和你去。”我说完就拆开带回来的晚饭,狼吞虎咽起来。“那,那麻烦你了,你不要叫我杜小姐,叫我月伶就好。”我不愿让她多等,随意的扒了两口饭,带上符咒还有黑月,顺便把师傅的书都带上了,其实心里没底,经过昨晚的事情,我知道我现在在自不量力,我要是再被困在梦里,可没有再一个齐书能够救我了。好在昨晚学了定身符的画法,在梦中要是遇鬼,也能抵挡一阵。
杜月伶是开着车来的,一看估摸也是个有钱人家,我上了车,杜月伶似乎很急,点着油门就往前开去。我抓着扶手,看这妮子一脸焦急的表情,不敢开口叫她开慢点,车开的很快,不到20分钟就到了,我下车一看,是一个看起来颇高级的小区,门口还站着个笔挺的保安,我租的那小区,房子老旧,别说保安,清洁工都没有。车缓缓靠边停下,下了车杜月伶就带着我往B座里走。
她的家住在8楼,我们乘了电梯上去,杜月伶带着我进家门,向他父亲表面我的身份的时候,他的父亲马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递烟倒茶,我很不习惯。我一个20还没出头的人,哪受得起长辈这般对待。当下让他父亲停下,直接让他带我去外婆那。进到卧室的时候一个中年的妇女正在低低的哭着,应该是杜月伶的母亲,看到我们来了,马上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她的母亲一听到我是来帮忙的,就差给我跪下了,一边哭一边求我救救她母亲,我手足无措,杜月伶拉住了她的母亲,“伯父伯母,如果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会帮的,你们放心,你们先让我看看婆婆的情况。”她的母亲听罢,马上侧身让我走了过去。我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头发花白,老态毕露,脸上沟壑纵横,眉头紧锁,隐隐有痛苦之色。她的脸色发青,看着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你的外婆叫什么,有没有什么别的比较少人知道的小名一类的。”“我妈叫王桂香,她的小名叫三香,这名字我妈跟我说没有多少人知道。”杜月伶的母亲抢着说道,我向她点了点头。我问这些是为了在梦中能够让她的外婆相信我。
我将符咒贴在老人的床边,对着杜月伶一家说道:“现在我就要入婆婆的梦中,你们给我准备一张躺椅或者沙发,。”我神色严肃,他们也不敢耽搁,马上从客厅找来了张躺椅进来,我将符咒贴在椅子上,躺了下去。“一个小时之后我如果没有醒来,马上用闹钟或者别的铃声把我弄醒,千万不要摇动我,很危险,一定要叫醒我,不然我很可能会困在里面。”杜月伶对着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咬着嘴唇,一脸紧张的模样。
我让自己的心慢慢的静下来,房间里很安静,我只听到低低的呼吸声。“调吾之一魂二魄,入之梦,出吾者魂,入汝者心,急急如律令,化。”我反复念动口诀,身体熟悉的一轻,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