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巷是水天市里一片老楼群的名字,因为楼群里数不清的槐树而得名。北宋的时候,当时的水天市还是辽国的属地,因为靠近边界,与宋在此多有交战,留下的客死亡魂不知道有多少。而槐树巷这片地方那时候因为地处偏僻,反而躲过了战祸。
而到了清朝的,因为时代的进步,人们不断扩张土地,荒地越来越少,可是槐树巷那片地却没有人敢动。听说是因为不知道是哪个高僧还是大仙天师什么的帮当时的权贵相过这片地,说是风水不好,噼里啪啦的讲的人家头昏脑胀的,听懂了没几句,反正是不敢打那片地的主意了。
时间长了,地也越来越荒了。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哪家的苦命孩子死在了那片地里,等到尸首烂得没法看了,臭的没发接近了才被人发现。人们因为这更不愿靠近哪里了。慢慢的,穷苦人家死了人或者官府碰到了找不着苦主的尸首,都会被偷偷的裹着席子丢到那,久而久之,这片地也就变成了一片乱葬岗,住着不知道多少没名的野鬼。
等到解放的时候,这片地被政府建了收容精神病与流浪人员二合一的福利性质的医院。当时动工的时候从那地底下挖出了不知道多少白骨,闹得一些老头老婆子天天大叫作孽。不过那个时候,讲究的就是反封建迷信,谁也没去在乎这些。
再后来到了1998年,政府为了搞活经济,迁走了疯人院。而这片地也被一个香港人看上了,投资盖了一片居民楼。按说原来解放的时候那地下面的东西应该都被清理干净了吧?可谁知这次一个民工在施工的时候又挖出了一口破棺材来。
棺材里装了一具烂了一半的女尸,等这帮工人把棺材盖撬开的时候一下子就炸了营了。有说女尸睁眼的,有说女尸瞪着自己的,更扯的是,竟然还有几个人煞有其事的说那女尸张嘴说话的。
这下可把那香港老板给吓到了,自己的地盘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将来房子还卖不卖了?赶紧联系市领导把消息给封锁了。
后来来了几个砖家叫兽,经过鉴定,说那女尸是宋朝的,这下得了,那棺材还成文物了。香港老板这回可乐了,赶紧找工人把这棺材给市里送了去。
本以为把个大麻烦给送走了,可谁知。自打那天之后,工地上,每天晚上都有人听见不知道那边传来的女人哭声。跟着又过了几天,几日前帮着拉棺材的那几个工人都因为各种事故丢了性命,一时间人心惶惶哪。都说那是女鬼逞凶了。那老板不知道从谁那听来的,在小区里种满了槐树,连小区的名字都改成了槐树巷。
还别说,等房子建好了之后,住进来的人都平平安安的。那香港人终于松了口气。半年后,我们的主人公和他的朋友们,陆陆续续的因为机缘巧合,也都搬进了槐树巷。
有一天,原本平静的生活被突然打乱,是该惊喜,还是该惊慌。
2004年12月22日
今天轮到我上夜班,晚上8点一刻,从公车上急急忙忙跑下来赶到我工作的那家精神病院,还好管的不严,不然我这总是迟到的话,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话说这家医院从建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可以说见证了这座城市新以来的历史。不过它的外表却没有像它的历史那么辉煌。从远处望去,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就那么尴尬的摆在那里,与周围林立的大厦显得格格不入。到了门口,望着那陈旧到已经发黄的白色铁招牌,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二十年前,那肮脏简陋的小卫生院。经过这里的人没有几个会回头多看一眼,哪怕只是好奇的一眼。
和往常一样走进了所在科的更衣室,透过窗看着外面,除了若隐若现的几盏路灯,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四周的窗子上装满了铁栅栏,为了防止病人逃跑,操场外的四面墙被垒的高高的,墙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各种各样的伤痕诉说着它经过的历史。墙壁顶端布满了铁丝网,而那网上不知多久没人打理,已经长满了各种野花杂草,混合着高墙外面居民楼里那些住户顺着窗户随手扔下的各种生活垃圾。
科室这一层的布局是个倒下的T字,那长的一横是走廊,短的一竖便是病区大厅,走廊上最靠近病区大门的房间是更衣室。也就是说,从我现在站的地方看去,从病区进去出来全都一目了然。更衣室外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忽明忽暗发着幽黄的光,时不时的闪两下,时不时的……熄灭。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关上更衣室的门,因为我刚刚分来,没有多少东西要整理,每次穿好白大褂就直接进病区,这过程用不太久。
换完衣物,我对着更衣柜里的镜子臭美的拨弄着头发,那些柜子靠着墙顺着摆了一排,拉开柜门,里面的小镜子正好能照到门外,也就是说我照镜子的时候,是背冲着门的,而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后背突然感觉凉飕飕的,不是因为天气,那感觉,就好像洗完澡没擦干净就光着膀子往外跑。
于是我把梳子弯腰放进抽屉里,当我再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眼镜子,那镜子里映出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分辨不出是谁,像是在盯着我,仿佛带着些仇恨。急忙转过身去,我隐约的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型影子,那影子像是受了惊,低着头快速的进了病区,这家伙速度很快,以至于来不及看到他的样子。我楞了一下,走出了更衣室伸头左右看看,病区大门上贴着玻璃贴,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不过亮着的灯管让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心说这大晚上的哪个白痴还那么有精神?估计是小孙,也就他,整天神神道道的。
心里正琢磨着呢,刚才那白影这时从门里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病人。俩人都低着头,我这正要喊他,那俩家伙却一溜烟的不见了,速度很快,我只看出来是两个人,没看清楚是谁。“这大半夜的还带着病人出去,真有闲情逸致。不会又让病人帮着干私活吧?做贼心虚,跑那么快。”心里难免那么猜测着。走廊上那灯这时起哄一样不停的闪着,里面还“呲呲”的响个不停,弄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赶紧跑几步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病区。
刚进了门,一股子恶心味差点顶我一个跟头,就跟到了动物园那狮虎山一个味的,这些精神病人平常都没有自理的意识,几十个病人合到一起把病区的味道弄的,真是极品。平常进来都要先深呼吸一下,刚才光想看见那俩人是谁了,把这茬给忘了,没做好准备,失策失策。大厅里几个病人正盯着电视机里的广告发呆,另外一些病人忙着到处乱走,幻听幻视的病人正跟空气聊着天。靠门的长椅上小孙正低着头埋头看书。
小孙名叫孙琦,是比我早毕业3年的同校学长,我来实习这段时间没少照顾我,他和我性格有些类似,天生比较内向一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聊的来,不过有些太过书卷气了,跟他的工作有些不太搭调。
我用手照着他的头拍了一下:“看黄书了?那么认真?”
“啥?你们家黄书这样的?”说着把手上的东西朝我扬了扬,原来是本有关电子游戏的杂志。“我说你别总那么暴力行不行?”小孙揉了揉头,不满的对我说道。
我见他不爽了赶紧岔开话题:“呵呵,跟你闹着玩呢,急什么啊?哎,刚才谁啊,进来还带个病人走?大半夜的也不怕让狼叼了。”说完朝门外看了一眼,外面那灯还在那闪呢,我赶紧把头转回来。
他奇怪的看了看我说:“没人啊,除了我刚来的时候上个班的人走了之后就没见人进出了啊。我都来了半个小时了。哎我说,你小子又迟到了啊~”说完还用胳膊肘捅了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