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秋心有那么一时的失神,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没有办法报答,也没有办法拒绝接受。五年了,终于谁也没有变,年幼时的懵懂情怀竟在心中落地生根,长成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可是她无法补偿,她也有她的错误。碧秋心无言许久,终于挤出一个笑容:“谁吃饱了撑的管你有没有喜欢上她,龙师兄,你可是越来越得到师叔的真传了——除了比他流氓。”
如果他还在,白衣落落,不用露面,一曲玉箫便能引得宛州少女一片惊叫,若是明月俊颜,修指碧箫,只怕整个宛州都要痴了,哪还轮得上龙谍海来绽放他的光彩?萤火微光终究比不上日月,至少那幅白衣是碧秋心眼中的太阳。
“不与你贫嘴,三日后我会把爹救出来,爹要看到的必然是完好无缺的冥鹤门。”
黑衣渐远,终于消失不见,龙谍海的目光转向五年来始终一尘不染的冷箫宫。苏逸言是他的师父,每当他要来打扫之时,发现这里早被清扫干净,直至今日他才参透了缘由。
“像师父不正是你喜欢的么?”龙谍海苦笑,望向天际弯月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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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魂飘在空中不曾动弹,黑子少女横坐白骨,俯视身下直入云霄的山峰。离长空们倾巢出动还差一天,她昼夜不分地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前些日子她完全暴露在寻梦眼中,想来她已把这事告诉陵骓冠,围剿日期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突然间一蓬桃云散开,紫影从空中坠落。碧秋心踏上归魂眺望,看见桃衣踏着绿藤飞向血狱山的方向。
“花师姐?”碧秋心满腹疑云,那天明明看见花绯羽直追楼西韵而去,之后自己便遭到楼西韵的伏击,如今花绯羽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凭她的道行,竟赶不上楼西韵?
回神间桃衣已然不见,空中只剩片片白云,碧秋心往下看去,依稀能看到一点人的影子。她催动归魂向下降去,落在紫衣身边,少女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脉搏,但微弱异常,看来伤得不清。
碧秋心起身,既然是在长空门外遇袭,十有八九是长空门的人。在她看来,长空门的人该死绝了才好。心头吹起一丝春风,如果有谁能存活,应当是他吧,那个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要达到两不相欠,是何等的困难。
袖下黑紫芒闪动,她正欲继续监视,但脚踝突然一紧,竟被那紫衣牢牢抓住。
紫衣少女抬头,正撞上碧秋心的双眼,她忽地笑了:“妖女,别白费心思了,冥鹤门自昨日起就受到了我们的围攻,到今天才做准备,可笑!”
碧秋心认出这便是在雪顶峰上合攻自己的紫衣少女,心头又涌上了刻毒。
“死到临头还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可笑。”碧秋心若无其事地俯身,凑至少女耳边,呵气如兰,“实话告诉你,早在昨日破晓之时血狱山便布下了重重机关,只怕以卵击石的是你们长空门,不然你以为怎么会在半路受到我师姐的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