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第三组搜救队。这支队伍是由村大队长徐胜利带队,目标夹皮沟。
一行十二人较其他队伍相对年龄大些,人老成、办事沉稳、不急躁、有经历,办法也相对多些。来时有人身上就带着朱砂、桃木剑之类的避邪的东西。因此,这支队伍的心理上相比其他几支人马来说、恐惧感少些。
没做什么迟疑,直接就进了沟,大约行至两三里地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岔道口,众人少作停顿,思量走哪条道时,众人眼前突然一亮,所有人都看着右边这条道明而且平坦,大伙不约而同地就顺着这条道走下去。
又行数里,绕过一荆棘丛,来到一棵大树前,领队徐胜利让大家少作休息,然后,准备再起程时,突然发现一人从不远处径直朝里跑去。大多数人看得清楚,刚才跑过去的那人就是失踪者张大千。奇怪!他为什么看见我们不打招呼,好像不认识一样?
“追!” 徐胜利第一个追上去,众人也紧跟而上。没追多远,跑在前面的张大千突然不见了,大伙蒙了,刚才与张大千拉的距离并不大,为什么一眨眼就没了呢?一路追来大伙不停地喊张大千的名字,为什么他却不理不睬,像是没听见似的?大伙正在疑虑,张大千突然又在前面出现了,而且还向大伙打着手势,好像在说什么,只是大伙听不到。
不能再让他跑丢了,徐胜利再次冲到最前头疾步追上去,这回,跑在前面的张大千没再跑丢,走走停停,边走边回头,既不急于跑,也不停下来,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看样子张大千像个诱饵,在故意引大家上钩,“停,别追了。”突然想明白了的徐胜利立即招呼大家停止追赶。
“怎么了,怎么不追了?”有人不解地问。
“不对,我咋寻思也不对头,咋看都像是他在引我们上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面这人根本不是张大千。”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话。
徐胜利看看大伙接着说:“从种种迹象看,我们碰上鬼了,可能是我们身上带着避邪之物,鬼才没敢靠近咱们。”
“那,前面那人是谁?”有人怀疑徐胜利的判断有误。
徐胜利说:“我估计要么他不是张大千,要么是他受了控制,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说白了,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说着,徐胜利把手中步枪拉开栓:“如果大家不信,我们试一下就知道。”说着朝天连放两枪,果然,那个张大千不见了。
枪声过后,就在张大千消失的时候,光线一下子黑了下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徐胜利说:“看样子我们一开始就着了魔鬼的道儿,原来是鬼打灯,我怎么就没想到深更半夜这条路为什么这么明亮?”稍作停顿,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又说:“大家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弄不明白不能再往前走了,大家原地休息,等天亮后再说吧。”
大伙刚想攒成一块坐下来休息,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鸟一样的怪笑声!那笑声冷、尖、森、阴,让人头皮发炸,脊梁发凉,心脏加速,血压升高,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始的时候是一个苍老的男人在笑,后来又多了女人在笑,再后来又多了儿童在笑,诸多笑声混杂在一起,乍听很乱,细听却很有次序,那笑声此起彼伏,环绕在四周,笑声不大,却声声入耳,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都钻心地疼。笑到后来,耳朵不疼了,大伙的情绪却有了波动,开始有人附和着那声音笑。
开始笑的节奏很慢,后来越笑越快,再后来声音越笑越大,直到笑得前仰后哈,捧腹不止,再后来有人笑得肚子疼痛,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要笑死不止。
这一切,领队徐胜利心中明白,如果再不想办法制止这场笑声,最后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笑得肝肠俱裂而死。他刚想举枪开枪时,那笑声却忽然一下子停了。
徐胜利担心大伙身体吃不消,教大家做深呼吸。等大家调整好气息以后,刚想组织大伙离开这鬼地方,忽然又传来了几声女人充满哀怨的哭声。那声音如诉如泣,悲凉凄切,仿佛在诉说一个生离死别的故事,又似苦诉一个千年不雪的陈冤,那哭声教人柔肠寸断,勾起了在场人记忆中那些伤心欲绝的悲苦往事,一个个都哭了,哭得一个比一个心酸,一个比一个伤心。到后来,那边传来的哭声越来越大,越发叫人收禁不住,随着那哭声、哭得一个比一个悲惨,直哭得天昏地暗,悲痛欲绝,哭得满地打滚,怨气冲天,哭得肝肠寸断!死去不能活来……有几人已然哭得昏迷不醒。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打断了那该死的哭声。
徐胜利和其他人一样,刚才也是经过了一场大喜大悲!喜得难受,悲得伤心,只是他比别人清醒,没被哭、笑声迷惑了心智,关键时候能做出关键之举,及时打出两枪震慑了邪恶伎俩。
徐胜利知道,如果不赶快对昏厥过去的同志们进行施救,那么,有些人就有可能真的死掉。对于施救手段他是满有一些经验的,经掐人中、圈罗腿等功夫,好在把大伙如数救醒。
马上带同志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证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走。
为了安全他前边开路,凭着记忆他依稀记得来时的方向和那走过的小路。一行人逃命似的狂奔,谁也不知跑了有多长时间,只知道以疾行军的速度,应该跑出很远很远了,累了,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安全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大家席地坐成一团,唯徐胜利没坐下,他除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性以外,他还想辨别一下方向,看一看现在大伙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可是,几番辨认以后,他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是在哪?为什么这里的山如此陌生?难道走错了方向?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一身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棉衣。
难道、难道我们迷路了?再仔细看一下眼下站的这块地不正是刚才大伙哭、笑打滚的现场吗?我的天哪!我们掉向了还是走进了迷魂阵?为什么奔跑了这半夜,累得人困马乏,却还在原地?
徐胜利曾听长辈们说过迷魂阵的故事,被困在里面的人找不着北,陷在里面没吃没喝,恐惧会使人丧失心智,最后不是饿死便是心魔使人疯狂而死。
徐胜利不敢告诉队员们,一是怕大伙害怕失了心智、乱了阵脚,二是因为还不敢确定这就是迷魂阵,在弄不清真相以前断然不敢下结论。即使是迷魂阵,自己也不能乱,他知道自己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大伙性命攸关的大事可全指着自己了,他要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走出去,救不出张大千、李大愣不打紧,但不能再因此二人害了别人性命。
他保持了高度警戒。
他吩咐大伙把随身带的朱砂一半涂在脸上,一半含在嘴里,然后抱团休息。
经过了大半夜的奔波,加上那一喜一悲两场折腾,使大伙的精力和元气大损,都累了,不一会儿工夫大家都睡了。尽管是处在一个高度危险的环境中,同样挡不住疲劳带给大家的那份倦意。
徐胜利不敢睡,高度的责任心使他不得不保持高度的戒备心理。尽管他也曾几次差点挺不住,几次要倒下去,但一想到大伙的生命安全,他便不断地告诫自己挺住,挺住就有希望,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感到责任重大,从来没经过今天如此之大的生死考验,守护,守护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