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屈远志:书中躺着整个过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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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群山之巅

当我发现,无论我再怎么挣扎已经是徒劳的时候,我开始哭哭泣泣起来,郝军一往无前地在这个陡峭的山坡间攀登着,一股股浓烈的烟雾也正在向我们席卷而来,在烟雾的后面是正在蔓延开来的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正像噩梦一样地响彻在这个荒山野岭间,但这个已经发疯了的人却迎着那火光漫天的地方奔去,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让我感受着树木、山林被烈火肆无忌惮燃烧的惊醒,那种壮烈的场面让我感受到了火灾的可怕,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死亡,这是一种在极其炙热的天地里,经受着极度残忍的考验。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是感觉到这个漫天的火焰已经在我周身燃烧了起来。

就当我意外郝军会扛着我冲进着漫天火光中的时候,他却改变了方向,来到一处赤裸裸的崖壁边,从腰间掏出了一条白色的绳子,开始胡乱地在我身上缠绕着,我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挣扎,任由这结实的绳索在我周身缠绕着。

等我反应过来时,这个绳索早已死死地把我绑在郝军的肩膀上。

很快,这个发疯的人开在这个****的崖壁上攀登起来。

我不断地咳嗽着,用手紧紧地捂着鼻子和嘴巴,在做最后的抗争。此时的郝军,他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像一个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一样,在****的崖壁上精辟力尽地攀爬着。开始的我还是在挣扎,但当我们离开地面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在惊恐中忘记了挣扎,全身都开始打着哆嗦。

金后山的声音,在山林间一刻不停地呼喊着。从他声音的位置判断,他有时离我们近,但有时里我们远,而当我们已经攀爬在这个崖壁的半山腰的时候,却听不到了他的声音。

我再也喊不出来了,除过浑身被热汗浸湿之外,就是不停的哆嗦着。而郝军却爬在崖壁上,像一条壁虎一样趴在赤裸裸的崖壁上,他的一只粗糙的手却抓住了从崖壁上面掉下来的一条绳索来,这是一条更粗、更壮的绳索,都快和我的手臂差不多大小了。

这个疯狂的人身体在崖壁上不停地起伏着、起伏着,就像是河道里的青蛙不断地起伏着肚皮一样。

但他不是青蛙,更像是一条壁虎!这条巨大的壁虎,双手死死地拽着从崖壁上面垂下来的绳索,不断地向前交替着,在双脚的配合下,不断地向崖壁的更高处攀登去。

我的意识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我在半山腰里看到了山底下出现了许多的身影,这些身影在烟雾中穿梭着,不停地乱喊乱叫着,但总会不失时机地仰望着脑袋,向我这边惊愕地张望着,那烟雾一次又一次席卷了他们,浓浓烈火也一次一次向他们席卷而去……

我看到郁曾东,那摇晃这身躯,带领着几个身体结实的人,从山坡下面爬了上来,穿过了已经被烟雾淹没了的树林,然后消失在我看不到的树荫中。

同时,我看到在这片看不到的树荫伸出,正有一个人走出开,他把结实的身板紧紧地靠着这个****的崖壁上,像是死了一般静静地靠在那儿。

没有等多长时间,刚才消失在树荫中的郁曾东出现了,他要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这个****的崖壁上。

我的视线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们,他们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把自己的身躯置于烟雾的包裹之中,然后呼天抢地地展开了灭火行动。

由于我从悬崖峭壁上,居高而下地向下面张望,所以我看到的他们不是那么清晰,因为他们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变得很小了,就像是平时在地面上跑动的蚂蚁一般——

这群蚂蚁在火光冲天中展开了殊死搏斗,搏斗的对方是那肆虐树木的大火。这场人与大火的比拼在展开着,我被郝军驼着,掉在悬崖峭壁之间,看到了他们的战斗。同时,我又为我的处境心惊胆战起来。

郝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驮着我在这个悬崖上努力地向前攀爬着、攀爬着,最后我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了,我整个人像是死来了一般,就静静地伏在他的脊梁上。

等到我感觉不到什么移动时,我睁开了眼睛,同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脸颊上。

这个年轻人趴在悬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跟随他的脊背在上下起伏着。但我还是睁大着眼睛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处境。这么一看,我倒吸了一阵凉气,原来我们已经在这个****山脉的顶端了。

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是万丈深渊,深渊里面到处有人的吵杂声,也弥漫着烟雾和树木烧焦的味道。从上面往下看去,那些燃烧的火苗反而不那么可怕了,他们安静地在山脉之间燃烧着,树木也在安静地竖立在那儿,等到着他们的燃烧。

只是,在这个悬崖峭壁之巅,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吹拂着我们,令人头晕目眩。

我再次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是两滴、三滴……这时,我才意识到,在这个山峰之巅,我们迎来了不大不小的雨滴。

郝军把我从他的脊背上放下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面目狰狞地看着我,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我则恐惧地哭泣起来。

这个疯狂的人站起开,在山峰上摇晃着他的身躯,向前面一步一步地走着,笑的肆无忌惮。他忽然张开双臂,对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咆哮着:“啊——啊——”

我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仿佛这个声音立马就能穿破我的耳膜似的。同时,我开始打量着这个山峰,想找到什么道路能离开这儿。

只见这个高耸在群山峻岭之上的山脉挺拔而又险峻,四处除了陡峭的崖壁之外,就是崖壁上那在烈风中扭动着身躯的小树,这小树像是苍老的老人一样,

它们佝偻着身躯,皮肤粗糙,树枝仿佛都是干枯的,更没有什么树叶了,相比山峰下面那些茂密挺拔的树木而言,这些在崖壁之间的小树,只是快要奄奄一息了的杂草。

我再次把目光注视到悬崖峭壁之下,整个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直跳,而我整个人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这山巅掉落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