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都给吾退在一边。”柏修斯命令道,“等吾解决了弱小的龙和无理的弑神者,便会来解救你们这些无助的少女,然后把爱奉献给胜利的我。”
弑神者指的是白堂镜,被解救的无助少女,自然是准备挑战神明的众女。
这种颠倒黑白的口舌,那种自顾自的姿态,应该说真不愧是不从之神。
然后,众女几乎都站住了,因为她们无法前进,身体反而本能想要后退,原因早就提过了。
凡人难以抗拒神明,除了实力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她们在神明面前根本无法出手。
这无关于恐惧与否,而是神明的言灵拒绝了她们出手的可能。
上一次的艾丽卡是如此,这一次的莉莉娅娜也是如此。
现在的众女更是如此……
她们都未必不是没有勇气面对于神,但是偏偏身体无法自主。
目前除了白堂镜以外,能够跨越这个障碍,并且还成功完成弑神伟业的,在当世也只有七位。
这需要的是超乎常人的意志,以及被称之为愚者的那颗大心脏。
限制她们的人,并不只是神明的言灵之力,更主要还是她们自己。
神明的力量作用于她们自己的身心,想得越多越复杂,内心深处的犹豫和恐惧就会被放大,杂念就放大的结果就会自己困住自己。
所以,弑神者才被称之为愚者,因为他们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不管不顾,直接就敢于上去砍神明了。
因为面对神明之时,并不需要想得太多太复杂,甚至于根本连恐惧和犹豫之心都不曾生出者,所以能够成为弑神者的人,他们多数都是很直接很单纯的人,极少会出现例外。
明知如此,白堂镜还是让众女来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尝试克制这最初的障碍。
没错,多数弑神者如此,不代表真的没有例外,而白堂镜就想要创造许多个例外。
想要打破常例,则需要由更深的执念去压倒其他杂念。
无论是草薙护堂,还是黑王子阿雷克,他们都是这一类的人。
他们实际上都是用智慧战斗的类型,而不是直接以力量战斗的。如果不是以更强大的执念去压倒一切,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弑神。
然而,这些都与雅典娜无关。
原先便是神明的她,完成新生后却得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样的她,根本无视了神明无影中的影响,反而变得比谁都要兴奋。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力量的龙悲鸣着。
丢掉性命的瞬间前神兽得到了英雄的庇护,十来岁前半和未经世故的少女靠近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掉进了港口码头里,身旁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女孩。
而她正是雅典娜!
“你是谁?”柏修斯疑惑问道,“明明不是神明,但是为何——”
雅典娜身上散发出龙蛇的气息,却根本不是神明,也不是地母神失去神格所形成的神祖,反而感觉更像是人类,总之是一种奇怪的存在。
“对面的,龙是妾身的眷属。是作为贤蛇们的末裔,吾之爱子……若是有粗暴的家伙以刃相向,作为守护者,吾必给予守护。”雅典娜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了当表达了立场。
“在下柏修斯,虽然没有跟女流之辈斗争的趣味,不过——”柏修斯皱眉道。
不过,散发出龙蛇的气息的女人却可以例外。
比起可以完全收敛气息的奥菲斯,雅典娜的气息根本无法隐藏。
柏修斯根本无法注意到奥菲斯的异常,却根本无法无视掉雅典娜。
而且,那种熟悉感太过异常了,柏修斯总觉得应该认识对方,这显得太过奇怪了。
实际上道理很简单,当初作为三位一体的雅典娜,美杜莎就是她的化身之一。
柏修斯斩杀了美杜莎,据说还是雅典娜所指点的。
明显这就是虚假的神话,作为不从之神的柏修斯事实上还隐藏着另一个更加伟大的身份。
因此,这是或许是被神话增加了一段虚假的记忆,又或者是被篡改了的一段神话。
柏修斯只觉得熟悉,却无法再认出雅典娜,这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神明辨认神明,与其说是根据相貌,倒不如说是根据神明的神格和气息。
因为只有那个才是真实不虚的,能够改移形貌的神明可不少见。
“很好,何不接受你的邀请——受伤了的吾之子啊,回到妾身的的怀抱中稍作休息吧。”带着勇敢斗士的微笑,雅典娜呼唤身旁的龙。
一大半的脖子被砍断了的濒死的神兽回应她的话,解除了祖母绿色的巨大身体后被吸进了原地母神小小的身体内。
把快死掉的眷属吸收了之后的雅典娜接下来单手高举向天。
这时海湾的海面忽然隆起来了。
海中的沙石形成了镰刀一样的形状,然后再变化成大蛇的形态。
这可以说是沙子做成的大蛇。
并不只有一头。随着海面的不断隆起,共计八条大沙蛇并排出现在海面上,睥睨着下面的柏修斯。
而且,还在她周围展开了黑暗领域。
“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啊,总觉得你很像是我的一位旧敌。”柏修斯皱眉道,“暗与大地的蛇。这个稍稍有点麻烦呢。”
没错,雅典娜使用着过去的招数,但是力量的根本却已经不同,所以柏修斯也无法完全确定。
不过,他表情却跟言语不一。嘴角浮现出尤有余裕的笑容:“不过幸好吾对这方面还是稍有心得……古时候的战斗经验使我取得了戈尔贡的首脑。换句话说,蛇在吾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作出此宣言的同时,雅典娜刚制造出来的八条大蛇化作了尘埃。
顺便还和蔼地一并把涌出来的黑暗也收束起来。
这是杀蛇的言灵,是打倒了与雅典娜同等的地母神后得到的力量。
在雅典娜这一边已经打上的时候,另一边的艾丽卡、万里谷佑理、草薙静花仍旧还是无法动弹,还有莉莉娅娜也是如此。
不知为何,上一次还能够强行反抗的艾丽卡,这一次居然根本无法反抗先前的言灵。
“看来,果然是神王的言灵高于战神的言灵。”白堂镜有所了然,“不过,我可不会现在就帮助你们,因为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