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真的病了,早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吐了,一阵阵的反胃,就连喝水都是。
家里几个立刻都慌了,李言也顾不得去镇上,背上了李蔓,一家子赶紧去找许伯。
李香玉根本弄不清状况,只知道厨房那边乱哄哄一阵,接下来,她出来的时候,家里就没人了,整个人愕然不已。
再说,这边,李蔓也是觉得难受极了,除了早上吃东西吐了之外,身上也渐渐烫了起来,像被火烧了似的。
到了许伯这边,她整个人就有些撑不住了,直接躺到了床上。
李墨等人吓的个个失去了颜色,幸好,许伯经过一番诊治,瞧出了病症,然后,让许婶留下来照顾李蔓,自己把这兄弟几个叫到外面,说了病情。
假性怀孕!
当兄弟几个听到这个词之后,心里一阵翻腾,为何怀孕还有假的?
许伯则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这也许是女人因为内心十分渴望能怀孕,所以身上就产生一些类似怀孕的症状,但其实,根本就没怀孕。
听完,李墨等人面面相觑,心里头又急又疼。
急的是李蔓的病,疼的是她如此想要孩子,可他们却给不了她。
许伯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轻松一笑,“你们放心,我刚才瞧了,她这身子比上次瞧着要好的多,我想,再多加调理调理,将来你们想要个孩子,不会有问题。”
“真的?”李墨等人立刻亮了眼睛,充满希冀。
“当然,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不过,孩子这种事,也得随缘,不能强求,你们也别太给她压力了。压力大了反而难。”许伯劝道。
“我们知道。”
其实,他们哪敢给她压力,甚至,他们连孩子都不敢在她跟前提,而李蔓也一直表现的挺淡定啊,原来,她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压力,他们却粗心的忽略了。
屋里,经过歇息,李蔓渐渐回转,许婶再将贴在门口偷听来的信息转告给她之后,无端的,她也觉得人清醒了许多。
假性怀孕?太想孩子了吗?
李蔓也有些纳闷,她明明没有那么想了啊,难道是前些天李婶子跟自己提的?她无形中又当成了压力不成?
不过,无论如何,许伯说她病情有好转,将来生孩子不成问题,这就好了。
中午,许婶许伯亲自做饭,留他们一家子吃午饭。
李墨等也没推辞,好在,李蔓并无大碍,大家也放了心,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
可家里的李香玉就受不住了,她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一家子为了躲她躲出去了,终于气不住,坐在院子里,撒泼打滚的就骂起来。
在后山这边干活的一些人,听见声音,就都跑了来。
李香玉就忍不住,将李蔓各种不像话一一数落给别人听。
不会过日子啊、拿捏自己男人啊、好吃懒做,睡到早饭过了也不起啊什么的。
将李蔓说成一个,除了脸蛋就一无是处的人。
还说李蔓撺掇他们兄弟不孝,看她来了,都走了,冷落她,故意用这种法子赶她走。
村里,也有几个跟李蔓不错的,比如,李婶子,就过来劝,说李蔓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一说,李香玉哭的更凶,还说她是没亲眼看到,李蔓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姑,还用开水泼她……
就在她又哭又闹的档口,李墨背着李蔓,一家子回来了。
院子里围观的人立刻自觉的闪到一边。
李香玉愕然,怎么背着回来的?
李婶子赶忙上前,见李蔓脸色苍白,问,“蔓儿,你这是咋搞的?病了?”
“不碍事,已经找大夫瞧过了。”李蔓声音还透着几分虚弱。
李墨道,“李婶子,蔓儿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上楼歇着。”
“去吧,去吧。”李婶子忙道,然后,转身看还坐在地上的李香玉,冷笑道,“你侄媳妇生病了,你还坐在这里骂她编排她,有你这样当大姑的吗?”
“我?”李香玉也是蒙了,病了?怎么就病了,之前看她下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谁知道,那小蹄子肯定是见我在装病呢。哼,我一来她就病,这是做给我看呢。”
“大姑,你要是闲的没事,回家管表弟表妹去。”李言不客气的说,在他家里这样闹算什么?
李香玉气怔。
李画瞧不过,也道,“蔓儿早上就不舒服,吃的东西全吐了,刚才我们也是带她去瞧大夫。”
“瞧大夫,一家子全都去啊。”留她一个人在家,能不让她误会吗?没有误会能闹这一出吗?
此刻,围观的人大约都猜到怎么回事,纷纷说她这大姑刻薄,侄媳妇生病,她不管,反倒还在人家闹,弄的她里外不是人了。
“当时情急,哪里顾的上这么多。不过,大姑,你在这里哭闹什么?谁又得罪了你?”李书故意问。
李香玉脸色紫胀,麻利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指着看热闹的人,“你们都出去,跑人家家里乱看什么?快走快走。”
“哟,他大姑,刚才不是你哭着喊着,让我们帮着说理要公道吗?这下又赶我们走了?”众人嘲笑。
“就是,他大姑,你也心慈些呢?他们兄弟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是这么好的媳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你呀,就别瞎闹了,闹坏了他们一家子,你又能得什么好?”李婶子直言道。
李香玉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闷声闷气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走走走,都走。”
她开始挥手赶人。
那些人看够了热闹,也自然懒的再留下挨骂,各自散开。
李言等人也不再理李香玉,这件事,让他们越发觉得这个大姑不可理喻,该好好晾凉了,于是,大家都上了楼,去探望李蔓。
楼下,院子里很快就又剩李香玉一个,顿时又气的肝儿疼。
看吧,都冷落着她一个,还说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吗?她是他们的大姑,从小就照拂他们长大的,一群白眼狼啊。
休养了两日,李蔓精神头终于又回来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两天,家里的一切家务活李香玉全部包揽了,洗衣做饭喂猪喂鸡,甚至帮她熬药。
李墨背地里跟她说,大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有时候行为刻薄些,但归根结底,对他们兄弟还是有心的,所以,在这个家的女主人倒下的时候,她自然的站出来揽去了一切事务。
李蔓想想,也许如他所说,不过,人家既然都肯替她熬药了,这份情她就领着,不管李香玉是看在谁的面子,总归那药是她喝了。
因此,这两日,李蔓对李香玉也客气了许多,尽管李香玉还表现的爱答不理,她仍旧改口称呼她为大姑了。
李墨很高兴,虽然气氛还没有和美到自己想要的那种,但至少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了,最主要的是,李香玉也没再说李蔓的这不是那不是了。
这一日吃过早饭,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李蔓无事,便拿了把小花铲帮院子里的花草松土。
李香玉从后院喂猪回来,看李蔓一本正经的在那忙活,不由眉头拧紧,“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侍弄这些东西,也不能当饭吃。”
在她的想法里,侍弄花草都是闲人干的事,真正会过日子的,该是去地里侍弄庄稼。
李蔓不以为意,头也未抬,只笑着回答道,“我今天好多了,把这些土松松,一会浇点水就好。”
“闲的。”见她不听话,李香玉气恼的嘟囔了一声,拎着泔水桶就进了厨房。
李蔓耸耸眉,只当没听见她刺弄的话,继续摆弄。
这院子里的小花圃是李墨给她做的,里面种的不少花,都是李言李书帮着弄来的,如今,那栀子花和蔷薇都开的很不错,一眼望去,红的白的粉的,娇娇嫩嫩的,好看,还有两株菊花,也是枝繁叶茂的,大约不久也会开花的。
靠着墙头,还有几株金银花,花期过了,不过,绿色藤蔓攀爬在墙头,别有一翻农家田园的味道。
李蔓爱极了。
突然,一瓢水就朝她刚松好土的蔷薇花浇了去,李蔓大惊,忙拦住李香玉,“大姑,不是这样浇的。”
刚才她那一瓢水泼下去,直接将两朵今早才开的花苞给打的差点蔫了。
“浇个花还能有什么?不这样浇咋浇?”李香玉说着又舀了一瓢水,李蔓忙抢了过来,在她未发作前,小心翼翼的沿着花茎根部一点点的洒着水。
李香玉瞧她那动作,眼底露出一丝嫌弃,“侍弄花就跟侍弄孩子似的,你要有这份精力,早点生个孩子出来呢。”
“额……”李蔓脸色微变,并未答话。
李香玉看她不为所动,只觉得一拳又砸到了棉花上,自讨没趣的很,再加上,李蔓病着,她也不想刺弄的她病上加病,毕竟,人是她李家的人,若真有个好歹,吃亏的还是她的侄子们。
所以,李香玉心中略一权衡,还是缓了缓语气,“行了,给我吧,你回屋歇着,我来帮你浇。”
李蔓没搭理,径直从她拎来的小水桶里又舀了一小瓢。
李香玉,“我跟你一样的浇,保证浇不死这些东西。”
李蔓慢条斯理的把这些花草都浇完了,才将水瓢递给她,“大姑,我浇好了,这几天都不用再浇水了。”
“额……”李香玉满头黑线,咬牙切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她虽然是大姑,可对没有婆婆的李蔓来说,她就该算半个婆婆呢,自古以来,哪个媳妇不是在婆婆的淫威下生活的,她倒好,一点不怕她?
李蔓并不在乎她什么态度,她只要进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对李香玉,她不刻意讨好,也不刻意冷落,只是当寻常的长辈一样的对待着。
拎着小花铲回家,喝了锅台上凉着的药,李蔓这才上楼歇着。
其实,说是歇着,也不过就是躲在屋里清净,可以清净的思考某些问题罢了。
昨晚,她问了李画一些关于店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