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这些椅子,老猫似乎看出了端倪。我们谁也不会怀疑老猫的判断,这家伙贼得很。
“看这些椅子,这间屋子是向阳面的,如果这些椅子在这里摆了二十年,那么他们一定都会被晒得掉色了,但是却没有,他们看起来都是崭新的,这说明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年。”老猫说道:“然而他们上面却都有磨痕,也就是说这些椅子已经被人坐过很多次了。这说明了什么呢?那就是这些椅子是这二十年间才被安置在这里的,而安置到这里之后经常被人坐……磨痕都很类似,说明他们被利用的频率是一样的,也就是有至少五个人经常出现在这里。”
老猫讲的头头是道,我们都被说服了。
大黄看着这间屋子,摇头晃脑:“这里明明被立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可是却私底下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活动……好奇怪啊……”
小枫也点头:“的确是奇怪,咱们先去找找爷爷的办公室吧。”
说着小枫带着我们移动到了旁边的第二间房间之内,然而进来之后,里面的情况又让我们很意外。
房间空空荡荡,里面空无一物,唯有墙上挂着一幅八骏图。
这八骏图是很常见的一幅画,而且这一幅只是很普通的赝品,没有任何细节值得考究。
老猫端详了一下,指着这幅画说道:“这张八骏图倒是在这里有了不少年头,你们看,连颜色都快褪光了。”
老猫说的没错,画中的白马变成了黄马,黑马变成了棕马,的确是经过了不少风吹日晒。
而我的关注点则在小枫身上,看着这间房间,我连忙问道:“小枫,这里是不是你爷爷的办公室?”
小枫看了看,微微摇头:“不是,不过近了,下一间办公室可能就是我爷爷的办公室了。”
既然这间里除了一张褪色的八骏图没有别的东西,我们就干脆离开,直接走到了下一间办公室。
然而走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四个一愣,都傻在了当地。
因为这间办公室的门和其余房间的门都不一样。其余房间的门虽然装潢的也很老旧,但是却都是深褐色实木的门框,黄金色金属喷漆门把手,看起来好歹体面一些。
偏偏这扇门,根本就没有包墙门框,绿色油漆刷出来的铁门,外面一圈已经油漆脱落,露出猩红色铁锈的铁门框,门把手也是银色的最低端的圆形金属头,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了的封条。
封条上用大写的汉字写着:一九九六年一月封。
看样子这里已经被封禁很久了,如果这个封条真的是一九九六年一月封起来的,那么到现在至少也已经有十九年零十一个月的时间了。
“是这里,就是这里!”小枫忽然激动地低声说道:“我还记得这扇门,我还记得这道绿色的铁门,踢一脚,还能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呢!”
没想到小枫小时候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踢门的坏习惯。
不过眼看着这间房间被封禁了这么久,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九六年到现在,这么久远的时间,不知道这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落了多少灰在里面。
然而这时候老猫却忽然伸手摸了摸那张封条,疑惑说道:“不对,这封条被人动过。”
“嗯?”我们闻言连忙凑过去。
老猫摸着那张封条,轻轻一揭,和墙面贴合的下端便一下子被揭了下来。
这时候我发现那张封条的下端很奇怪。
封条上有一片胶水干涸之后的痕迹,然而这胶水干涸的痕迹里却有一些黑色的灰尘样子的东西。
而且这胶水干涸之后的固态层明显分成了好几层,颜色和形状都不尽相同。
“看到了么?这些胶水里其实还封着一些尘土,并且他们有了分层,那就说明这张封条不止一次被抹上过胶水。说的再明白一些,这封条被好几次粘到过这扇门上。”老猫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张封条最开始被封上的时间是九六年,然而在九六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内,还有别的人进去过,并且再偷溜进去之后又将封条粘在了门上?”大黄问道。
老猫点头:“对,所以才会有了几次封条的分层,而且这封条上才会粘着尘土。”
小枫听了这话有些气馁:“那爷爷办公室里的重要证据会不会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提前拿走了呢?”
老猫无奈摇头:“很有可能,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该去看看。”
说着我和小枫先钻进来这房间之中,我们虽然是穿门而入,但是厉鬼进门是带着阴风的。
有时候一个房间密封性非常好,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可是偏偏会有人觉得有风吹来,这并不是幻觉,而就是有厉鬼穿门或者穿墙而入。
所以现在我进入这个密封的房间,也是有这样的效果。
一进门,一股尘土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因为我带来的阴风,房间之中的气流开始流动。
然而进门之后我却吓了一跳,正对着门的位置居然是一个硕大的书架!
这书架按理说都是靠着墙摆放的,但是眼前这个书架却是横过来直接摆在过道上,夸张些来说,这书架几乎充当了屏风的作用。
然而这样的一个书架却让整个房间显得阴森不已。
片刻之后,小枫也进来了,看到书架先是一愣,之后笑着说道:“是这里!这里就是爷爷的房间!”
我则疑惑问道:“你爷爷房间里的书架一直是这么摆放的?不显得太奇怪了些么?”
小枫笑着说道:“爷爷似乎隐私观念特别强,他始终觉得一进门就能看到他的办公桌太不合理了些,就干脆将这座书架摆起来当成一个屏风,还说这样也符合风水学。”
我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和小枫朝着房间里面走过去。
然而低头一看,我发现地面上有薄薄一层灰,也许这些年之中肯定有不少人进来过,但是近期却肯定没有人过来,因为这地上的灰尘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书架拐过去是两把椅子拼在一起冲到的沙发,椅子前面是一个圆形的小茶几。
小茶几上放着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茶盒,上面画着丹顶鹤,是那个年代很常见的装饰画。
我伸手掀开这茶叶盒子的盖子,居然发现里面还有早已经干枯黑化的茶叶末……
看起来小枫的爷爷失踪之后,这里的布局和结构一直都没有变过。
茶几下面是一套茶具,但是同样也已经沾染了岁月的痕迹。
之后便是一张老旧的写字台,深褐色的实木材质,很老土的设计,到处都是抽屉,很不方便。
写字台下面插着一把椅子,同样老掉牙。
而椅子后面则是关得严严实实地窗户,搭配的是素色纯白的窗帘,窗帘末端居然还绣着红色小字:为人民服务。
一切都很老土,进入了这个房间,我似乎瞬间又穿越回到了九五年。
而写字台上的东西就有些多了,最醒目的是一个硕大的收音机,收音机旁边则放着一个银色闹钟。
当我流连于这些东西的时候,小枫忽然抱着一个相框低声啜泣了起来。
我低头去看,却在那张相框里看到了两个人。
爷爷和孙女。
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小枫小的时候眼睛很大,可爱极了,而梁学修老先生在照片中也是个相当英俊的中年男人。
照片是彩色的,那时候已经有了彩照技术,只不过因为一直摆在写字台上,照片整个已经开始褪色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小枫,我轻轻拍了拍小枫的肩膀,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