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三味茶:智者眼中的人生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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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手把红旗旗不湿

第1节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张孝祥是主张北伐的爱国主义者,屡遭主和派打击。他才华出众,在宋高宗时以第一名考取进士,历任中书舍人,直学士院等职。在担任荆南荆湖北路安抚使期间,他的措施深受民众欢迎。安抚使就是掌管一路军政民政的长官,他在任上的所为受到了较高的评价。《宣城张氏信谱传》记载道:“荆州当虏骑之冲,自建炎以来,岁无宁日,公内修外攘,百废俱兴。虽羽檄旁午,民得休息。筑寸金堤以免水患,置万银仓以储漕运,为国为民计也。”

张孝祥一生忧国忧民,不但在政治上有切实的作为,而且还在诗词中表达了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他有许多富有积极情感和历史意义的名篇,在那些词作中表现出了他慷慨悲壮的一面。例如,《水调歌头》:“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胜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淝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这首词壮怀激烈,有万里长风之气,表达了张孝祥恢复中原的壮志豪情,而另一首著名的《六州歌头》则是张孝祥在建康任留守时所作,他有感于江山沦陷的凄凉和民众的苦难,填写了这首激愤填膺、大气磅礴、一气呵成的传世之作。词中对中原父老的深切同情令人深为感动。先来看看这首词吧: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对这首音调急促、情绪悲怆、慷慨激昂之作有一句很高的评价,他写道:“淋漓痛快,笔饱墨酣,读之令人起舞。”

的确如此。我每读张孝祥的这两首词都能联想到张元干两首著名的《贺新郎》,可以说张孝祥与张元干是南宋初期词坛并峙的双峰,他们都在词作中表达了志在恢复中原的豪情与渴望。

张孝祥是主战派,因此被主和派所打压和排挤,最终因谗言而落职,无法实现恢复中原的理想。在落职之后,张孝祥回归故里,路过洞庭湖时,写下了表达心迹之作《念奴娇·过洞庭》:“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这首词表达出词人心胸的豪迈和心灵的高洁。

“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是作者的自白,他以磊落的胸襟面对小人的谗言,即使如“扁舟一叶”,也毫不畏惧,而是“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词中有描写,有感叹,更有豪迈之情,可以说“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是全词的高潮。他要吸尽西江之水,酿成美酒,并以当空北斗作为痛饮的酒杯,并邀请天空所有星辰共同痛饮狂欢,这阔大的境界和潇洒的情怀,几人能比?

在无风无浪的洞庭湖上,作者孤身一人在湖中飘荡,那种孤独无以言表,只能与月光和星辰为伴,在天宇下、在寒风中,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寒冷,但却十分自信,尽管是扁舟一叶,却“稳泛沧溟空阔”,这是一种沉着和自信,在与月光和星辰的交流中,他深深沉醉了,以至于“不知今夕何夕”。

人生天地间,不管遭遇怎样的凶险,都应始终保持乐观和自信,以宽广的胸怀面对社会和生活,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挫折和困难时,也应具有“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的豪情和气派。如此,才能使生命具有磅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