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在铁幕中依然没能见到敖雨泽。
按照张老头的说法,敖雨泽目前最多恢复了三成实力,和一个普通人也差不多,需要静养,否则有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如果说我在得到谭欣然暗示之前,或许会相信张老头的话。现在看来,不管是铁幕本身也好,还是眼前看似和蔼的张老头也好,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肯定是对我有所隐瞒的。
明白了这一点,我也懒得和他太过计较。我目前在铁幕中的身份地位算是比较尴尬的,重要性肯定比普通的外围成员甚至内部成员高,但是铁幕的人对我的信任度明显很低。就算我指出其中的问题来,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完全是自取其辱。
不过在我离开前,张老头依然送了我一份大礼,那就是一副简陋的地图。
黑竹沟的地图。
地图明显是手工画的,看这地图的线条和一些注释的字体,依稀就是张九红的字迹。
不过地图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很可能是十几年前画的,也不知道当时的张九红,是否也曾进入过这片神秘的地磁异常带,然后又平安无事的回来,还画下了这幅地图。
这幅地图越是中心的位置,线条越是简陋,而且还有大片的区域依然是空白,很显然当年的张九红也未能一探黑竹沟全貌,仅仅是勉强记录下她曾去过的区域。
向张老头道谢后,我离开铁幕的总部。依然被蒙着眼睛带出来,对方并不愿意我知晓铁幕总部的具体所在,哪怕我能勉强判断出来离市区并不远。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单调乏味了,但是我和明智轩已经按照开始做着前往黑竹沟的准备,同时收集了不少关于黑竹沟的资料。
越是对黑竹沟了解得多,我们对这个很可能是国内最大的地磁异常带,就越是感觉到神秘和不安。在这里失踪的人,即便是近现代以来可以统计的,都达到近百人之多,历史上到底有多少人被黑竹沟的神秘力量吞噬,估计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找出的答案。
五天后,前往黑竹沟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肖蝶却带来一个极为不妙的消息,那就是她放弃了前往黑竹沟的计划,反倒是要准备出国一趟。
这让我们极为震惊。要知道之前肖蝶是一力促成了我们和真相派的暂时和解,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秦振豪。可现在肖蝶竟然如此突兀的前往国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还是事情有了变数?
我的脑子中不由得闪过世界树这个神秘的组织。我估计肖蝶出国和这个组织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之前真相派在省城的基地都差点被一锅端了。以真相派中的“小王”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不还以颜色,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失去了肖蝶的支持,我们在武器上就显得捉襟见肘,明家虽然也是大富之家,可和地下世界的联系却并不多,无法搞到足够的热武器。
最后还是阿华和猛哥通过自己之前当雇佣兵的经历,在边境的渠道拿到部分枪支,提前让人运到黑竹沟附近去。
就在我们启程前夕,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Five,疑似铁幕中的实验者,我们在梓潼地下石窟中遇到的神秘毁容女人。
不过再次见到Five的时候,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了,只是瞎掉的那只眼睛依然没有恢复,带着毫无生气的灰白色。
和Five一起出现的谭欣然,按照谭欣然的说法,Five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除了眼睛和记忆。
不过,铁幕能够让Five这个实验品重新出现,多少出乎我的意料,我估计应该是和他们暂时软禁了敖雨泽,给出的一些补偿。
要知道Five尽管只是铁幕的一个实验品,但是所知道的一些古蜀时期的咒文和祭祀方式,却丝毫不比旺达释比差,可以说除了自身的战斗力不高外,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和旺达释比媲美。
因此最后决定前往黑竹沟的队伍,一共就五个人,我、明智轩、Five以及明智轩的两个保镖阿华和猛哥。
猛哥的名字叫做曾猛,人如其名,个头比阿华还要大上一圈,之前在梓潼的时候也见过面,都是明家的长辈为明智轩请的保镖。
只是听阿华的口气,猛哥应该只是单纯的保镖,并没有像他一样拥有作为明家守护者的身份。
阿华在见到Five的时候,脸上露出意外的欣喜。看来前些日子在地下石窟的经历,这个明家的守护者多少对Five有些动心,尽管我没有想通他到底看上了Five哪一点。
带着装备前往乐山市的峨边彝族自治县,车程大概是300公里出头,但因为不全是高速,就算路上不堵车,也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我们开的是一辆福特猛禽皮卡,除武器外的装备都装在后面的车厢,五个人乘坐一辆车里还是有些挤。
开车的是猛哥,几个小时的车程,对于猛哥这样的职业保镖来说,最多中途休息一次,连换人都不需要。
到了峨边已经是当天下午两点过,再颠簸着进入黑竹沟镇,我们住进了镇上看上去还不错的一家宾馆,准备休息一夜,明天再进入沟内。
黑竹沟镇原名斯豁镇,彝语中“斯”意为“死亡”,“豁”即为“打摆子”,斯豁便是“打摆子而死”之义。
据说过去当地村民曾利用沟内流出的泉水种植水稻,不知何故,常有冷热怪病流行,人死畜亡,只得改种玉米,地名便由此更名为“斯豁”。
后来由于旅游发展需要,斯豁镇改名为“黑竹沟镇”,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小镇。
当地彝族居民广为流传,在死亡谷最险要的地段“石门关”,其上部开阔的谷地便是他们祖先住过的地方,彝族祖训不能入内,否则会遭灾。
黑竹沟的外围已经在96年就开发成旅游区,被开发的景区部分主要是三岔河流域,被划分为黑竹沟探秘揽胜区、金字塔旅游观光区和杜鹃池度假休闲区。
但供游客游览的区域,仅仅是总面积838平方公里的黑竹沟中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核心区域,别说是游客,就连当地人都不敢深入。
当然也不排除专门慕名而来探险的,但是大多也只敢在稍微靠近核心区域石门关的地方进行一些简单的考察,真正深入其中的,十个中有八个都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要前往的自然不是外围的景区,而是其最神秘的核心区域石门关内部。石门关是黑竹沟的腹地,曾有不少探险队历尽艰辛,最终也未能深入石门关这块险恶地带。当地彝族有“猎户入内无踪影,壮士一去不回头”的谚语。
根据我手上张九红留下的地图,石门关不过是通向黑竹沟内部的第一道关卡,这片对于其他探险队几乎是终点的区域,对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起点。
晚上,我们在宾馆中研究地图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好奇的推开房间的窗户,发现外面竟然来了一只车队,差不多有六七辆车,然后一群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从车上下来,一起涌进宾馆,怪不得如此喧嚣。
这群人差不多有二十来人,有不少人背上巨大的背包看上去都差不多,而且上面印着不同的编号,很显然都来自同一个队伍。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惹眼的是其中的两个外国人。
这两个外国人一个是明显的西方人种,金发碧眼,另一个却更像是中亚一带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族裔。
看着两个外国人的身影,我心中一紧,难道是世界树的人追来了?
毕竟之前世界树可以说和我们几人也算是结仇,更是被他们利用得极惨。而且在梓潼地下石窟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的举动有没有对他们的计划造成妨碍。
明智轩朝阿华使了个眼色,阿华立刻会意的出去。六七分钟后,阿华返回房间,低声说道:“是一个来黑竹沟考察的地质探险队,那两个外国人一个是有名的地质学家,另一个似乎是西方隐修会的成员,一个虔诚的犹太信徒。”
“小康,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世界树的人?”明智轩问道。
我沉吟了一下说:“有可能是,不过不敢肯定。世界树的人大部分是外国人,他们如果知道我们要来黑竹沟,按理来说不会直接出面,否则我们很容易怀疑到他们的身份。不过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明智轩苦笑道:“就算真是世界树的人,我们也不好直接阻止他们吧,光是拼人数,我们就拼不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