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吃虫是天经地义,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鸟类能够对有着特殊能力的蚕女产下的卵造成威胁的,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被誉为古蜀王朝之一最高图腾的“鱼凫”了,尤其是当初余叔身边那种能够调用祖灵力量,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水鸟“鱼凫”。对于它们来说,吃下才二十厘米长的才出世的“蚕女”,不比吃一条小鱼更困难。
“你的眼睛是被那只怪鸟琢瞎的?”敖雨泽问。
老姜头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说:“这只黑色的怪鸟出现后,一口一条,将我身上的怪异蚕虫吃掉,刚好有一条蚕虫逃窜的时候到了我眼眶旁,然后……这怪鸟十分凶残,琢出我眼珠子后,竟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连着那只虫子一起吞下去了。
当时我就痛得晕了过去,等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不见了那怪鸟和半身女人的踪迹,只是地上有不少掉落的羽毛和蓝绿色的黏液痕迹,还有断掉的一团一团的白色丝线,我猜这只怪鸟肯定是和那半身女人大战过,后来估计谁也奈何不了谁,然后双双退却了,这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大家都唏嘘不已,不过除了我们几个经历过五神地宫冒险的人外,其余人估计面上不说,心中却多少会觉得这是老姜头在吹牛。
老姜头善于察言观色,估计见到我们兴致不太高,于是也就住口不再继续。加上所有人都累了一天,也就彼此散去准备提前休息了,毕竟这里所有电器都无法使用,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因为是第一天在谷内休息,加上老姜头一直在强调谷内的危险,我们虽然表面不在意,可实际上都万分谨慎,晚上安排守夜放哨的人就占了六人,每两个人一组,分成三班倒。
我和明智轩的一个保镖被安排在第三组,大家散去后我就直接钻进自己帐篷的睡袋里睡觉,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自然有人来喊我守夜。
或许是这一天的赶路确实太累了,虽然不过才晚上九点钟,我却很快就进入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我隐约听到有女人的惊呼声传来。
我一下坐了起来,匆忙间却没有想到我现在是睡在睡袋中的,并不是床上。这睡袋说白了就是一个防潮保暖的大袋子,人钻在睡袋里面就像一个超大号的蚕宝宝,我突然坐起,但手还塞在睡袋中,难以保持平衡,一下又重新摔倒在地上。
我手忙脚乱地从睡袋中爬出来,刚套上一件衣服,帐篷门的拉链就被人拉开,一个脑袋探进来,语气急促地说:“别睡了!出大事了,快起来!”
说完脑袋又缩了出去,帐篷中太黑,看不清是谁,不过光是听声音,我也知道说话的是明智轩。
我匆忙将剩下的衣服穿好,然后钻出自己的帐篷,却见外面已经有些喧嚣,尤其是几个佣兵,手里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眼中射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
“怎么回事?”我拉过明智轩悄悄问。
“有一个佣兵死了,就是那个最擅长野外生存的野狼,晚饭时还独自一人捉了兔子和蛇那个。”明智轩也小声说。这支佣兵队伍是明家雇佣的,如果有伤亡,除了雇佣的费用外,还要赔上一笔不小的抚恤金,因此明智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竟然是他?”我大吃一惊。
真要说起来,我们这支十六人的队伍中,生存能力最弱的怕就是我和明智轩以及秦峰三人了,相反生存能力最强的反倒是要属这个沉默寡言的佣兵“野狼”,好歹也是野外生存的专家啊,怎么会说死就死了?
其实我们来之前也预料到会遇到危险,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这样快,才第一天晚上就直接出现减员。
“最关键是,他的死法有古怪。”明智轩苦笑着说。
我的心突兀地一跳,然后挤到前方去,让两个被我挤到的佣兵对我怒目而视。我口里说着抱歉,然后发现前面四个人正围着一具干枯的尸体。
围着尸体的四个人,分别是旺达释比、敖雨泽、乌蒙和那个叫谢欣蓉的女佣兵。
最显眼的,自然是被他们围着的那具尸体,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是晚饭时还见过的佣兵“野狼”了,因为他现在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在沙漠中放了几十年的干尸,就连原本的头发也变得稀疏花白起来,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走完了生命的历程,完全是老死然后干枯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样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真是野狼?”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可是这具干尸身上穿的衣服,的确是野狼的,甚至连他身上十几样零零碎碎的装备,也一件不少地被人取出来放在尸体旁。
“可以确认是他,三年前野狼曾经帮我挡过一刀,那一刀就砍在他左肩上,虽然人变成了干尸,可是这陈旧刀伤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来。”乌蒙伤感而又愤怒地回答说。
“什么东西能将人在转瞬间变成干尸?鬼魂?僵尸还是妖怪?”我禁不住问,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颤抖。
“也不是转瞬间,野狼本来和铜墙一组,是第一班负责守夜,可是先前换班的时候,我和谢欣蓉发现铜墙晕倒在营地外,而野狼却不见了。我们救醒铜墙后,据铜墙说他大概是晚上快12点时被人打晕的,离现在已经有一个半小时。凶手还不知道有没有走远,我们暂时不敢分散开去搜索,大家最好聚在一起,这样保险一点。”乌蒙沉声说道。
我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如果当时就是野狼和铜墙遇袭的时间,那么从乌蒙以及谢欣蓉发现昏倒的铜墙,这中间的确有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让凶手作案。可即便是一个多小时,要让一个大活人变成这幅鬼样子,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不过乌蒙的话也大有道理,所有人开始自觉地聚拢到一堆,除了乌蒙和谢欣蓉外,其余几个佣兵尽管十分伤感和愤怒,可这个时候却主动在最外面一层拿着武器守护,也算极有职业操守了。
我突然想起先前老姜头那干瘪的胸膛,似乎和眼前的野狼有几分相似,不过很明显,野狼干枯得更加彻底,整个人都只剩下枯骨和一张皮了。
“会不会是……虫子?”老姜头的语气中带着惊恐,有些不自然对说。
“就算是虫子,也不至于将人吸成干尸吧?什么虫子这么厉害?超级水蛭还是巨无霸的蚊子?”乌蒙恶狠狠的说。
“就是十几年前在雷鸣谷中曾袭击过我的那种人脸蚕虫,半身女人产下的卵孵化出来的那种……”老姜头弱弱地说。
乌蒙微眯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是说真的?那不是你编出来的故事?”
老姜头连忙摇头说:“当然是真的,如果是那种人脸蚕虫,而且上了一定数量的话,才有可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吸成干尸。若是那半身女人出手,估计就只剩下骨头,连皮也没有了。”
“那怎么解释铜墙被打晕的事?”一旁的敖雨泽禁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