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婶……”她深知,观念的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在冯婶老一辈人眼里,只希望她幸福,只希望她在夫家过得和睦,所以,哪怕自己再委屈也愿意。“冯婶,不说这个了,你自己也去吃点吧,别守着我了,我没事儿。”
冯婶哪里吃得下,见她吃好了,进厨房去端了一盅汤来,“熬了一上午的补汤,拿去给姑爷喝,不管他吃没吃饭,都能再喝点儿。”
许自南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冯婶眼神的逼视下无奈接过了汤盅。
“小心点,别烫着了。”冯婶不放心地在她身后叮嘱。
“知道了!”她端着汤慢慢往房间走。
临近房间门口,她端着汤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自嘲地笑了下,推门进去了。
里面一片安静,晏暮青睡着。
她算是舒了口气,现在可以向冯婶交差了吗?不是她不愿意端给他喝,而是他喝不着了。
她将汤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算是完成了任务,转身正要要走,手腕被拉住了。
“去那里?”那人原来是醒着的……
她脸色耷拉下来,“冯婶惦记着你没吃饭,让我给你端碗汤来。”
这原本就是冯婶的意思,她不想也不愿虚领这个情。同时,也想告诉他,冯婶是个多么善良的人,纵然他态度这么恶劣,人家还是挂念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用力一拉,她被拉到床沿边,收不住脚,跌坐下去。
他依然躺着,只长臂一伸,卷住了她的腰,她贴在了他怀里。
“这几天在家里乖不乖?”他的手隔着她的衣服摩挲着,说话的语气依然像跟孩子说话似的,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极不舒服,也许刚才这一场争闹里,心痛的是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所以才能若无其事,而她,实在做不到在他对冯婶如此态度后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笑脸逢迎。
她推着他那只在她腰间的手,挣扎着要起来。
她这一挣,倒是挑起了他的兴儿,起身顺势就把她整个都按倒了,身体热热的包围着她,鼻尖和唇都触碰下来。
她极力地避开,双手推着他。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放了她。
她逃也似的跳下床,听见他在身后说,“我从不拘泥于形式。”
她才不管他用什么形式悼念,她现在要跑得远远的才是当务之急!
她也不知道徐姨的离世他到底有多伤心,他的伤很少写在脸上,而她,摸不到他的心,无论她多么渴望,多么努力。
“那个冯婶……”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正要跑出门的她听见这几个字停下了脚步,这几个字对她很重要,而他偏偏在这里打住了。
“不该进去的地方,还是别让她进去吧。”他把不曾说完的话说完了。
许自南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她转身盯着他,“对不起,作为一个外人,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家里,有哪些地方是能进去的,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请你明示好吗?”
晏暮青半躺着,远远地看着她,“南儿,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许自南笑了笑,“那你告诉我该怎么说话?我好像从嫁给你开始就不懂得该怎么跟你说话,不然,怎么总是说错呢?我妈若知道我这么糟糕,估计羞愤得想要你退货。”
他还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默了一会儿,说,“你过来。”
她不会过去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不是要我教你吗?你过来。”
她站着不动,“算了,不用了,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爱听不听,不爱听拉倒,你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准备走,却听他又道,“等下,把汤拿走吧。”
她再度犹豫。
“给我拿下去热着,等下我睡醒了再喝。”他脸上其它表情没有,疲惫之色倒是很明显。
她最终还是走了回去,谁知,她担心的没错,走回去根本就是一个坑,才靠近他,又被他抓住并且按倒了。
“晏暮青,你可以再无耻点吗?”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这样也要骗?
“你不要我教你正确的说话方式吗?”他的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了,“如果我回来,你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说话,我会很高兴。”
“你……”许自南觉得跟这样的人是无法交流的,想起曾有一次被他强迫,此刻心里无比反感,用力压着他手不让他动,“晏暮青你放开我!”
他的力气却是她完全阻挡不了的,“本来是想放了你的,可是看见你站在门口的样子,实在惹人得很!”
一切都没有用,而且,这一回,他并非像上次那样直截了当,而是慢慢的、极有耐心的,这种折磨是她经受不了的,本能的愉悦也是不受她控制的,最后被他得逞,他还低声问她,“是内人,还是外人?内?还是外?”
她除了含怨看着他,就只能狠狠在他背上抓,再到后来,却是连抓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当他微闭了眼躺着休息的时候,她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犹自气恼。该说的都没说明白,该解决的问题也没解决,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而她,又不想再跟他多说话。
“我睡一下,自己去玩或者陪我睡会都行。”他从她身后摸摸她。
所以,在他看来,睡一觉之后就解决完所有的问题了?
她愤怒而起,转过身,看见他平静的睡颜。
她的怒火转移到那碗汤上,这个人有必要喝补汤吗?喝多了好更好地教训人,更好地折腾她吧?一气之下,将那碗汤自己一口气喝下。
他的笑声响起,“多喝点,身体喝壮实点。”
她绷着脸,“我只是想换一碗下了泻药的来给你!”
说完,拿着空碗下楼去了。
端着空碗,许自南来到厨房。
冯婶已经开始忙活晚餐了,见了她手里的碗,很是喜悦,“喝了?”
“嗯。”她把碗扔进碗池。
“你看!就得这样!南儿,嫁人了不比在家里,凡事忍一忍,服个软就过去了。”冯婶洗着碗,透着十足的高兴劲儿。
许自南对冯婶这高兴劲儿无语,道出了真相,“是我喝了的。”
“这孩子!”冯婶转过来,“你要喝,下来再盛啊!”
这转身间,却看见许自南脖子上的印记,马上又笑了,当下什么也不说,继续洗碗去了。
许自南一懵,后来想明白了,摸着脖子,脸红透的同时也暗自觉得嘲讽,冯婶似乎挺为这事开心,是代表她和晏暮青和好了吗?世人好像都有这样的观念,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可这能代表什么呢?晏项文也好,她自己爸爸也好,在这事儿上可随意得很,为什么还有女人觉得,男人愿意跟女人做这事,会是一种恩赐呢?冯婶的观念,太老旧了。
她不以为然,准备回楼上画画去。
可是,却在楼梯上遇到晏暮青,他不是睡觉的吗?穿得整整齐齐又要出去的样子。
她问也没问,站到一边,自动给他让路。
他经过的时候,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就走了。
他的指尖,有着淡淡的烟味,之前在房间里被他压着胡作非为的时候,他也有着很浓的烟味,可见,这几天他抽的烟量很大。此时,指尖略过的气息却让她才平息下来的身体自动唤醒了记忆,站在楼梯上,竟然微微一颤……
她恼恨,就算是恼恨自己的不争气吧,转身跑上楼。
晏暮青是被阿百叫出来的,自己开了车,来到徐姨出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