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昨天临走时老师告诉我比赛的时间被定在五月初,正好赶上中国的五一长假。因为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他交代我每天在午睡期间去他家做关于梦的练习。不过在出发之前,有必须要去图书馆一趟,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梦机器的事情。
其实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尝试上网查过,虽然相关的词汇并被没有被屏蔽,但是搜出的结果寥寥无几,即便是筛选出来的这些内容,透露的信息也只是聊胜于无。也难怪这样一个诞生了近十年的强大发明之前完全没听说过。
虽然在人们的印象里图书馆是提供各类书籍阅读的地方,其实真正会在这里看书的人只占少数。实际上它一直只是被当成自习圣地,反倒是我这种人在鲜有人问津的阅览室里打发了许多时光。
在用图书馆的系统简单搜索了诸如“梦机器”之类的关键词都没有任何结果之后,我干脆放弃了对书籍的检索,转去查报刊杂志。因为这类资料多且杂乱,一般不容易被电脑管理,如果多年前真的有销毁资料的事情发生,在这一块也许能出现些漏网之鱼。但相应的,这也意味着,你必须以“人肉搜索”,即通过阅读来筛选有用的文章,总之工作量非常剧大。
我首先的目标是八年前的报纸,按照老师的说法,这种由国家组织并取得了重大成果的科研项目一定会大肆报道。虽说报刊出现遗漏完全有可能是当时打算销毁梦机器资料的人的所作所为,不过报纸本来就没订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并没有太纠结具体日期和相关分类这样的问题,我把能找出来的报纸全部取了出来,无疑工作量变得更加巨大。
好沉!
我甚至计划分三次将所找到的文献搬到桌子上,就在抱着一大摞报纸要穿过标记着“R”的书架的时候,偶然撞见了昨天才见过一面的小鬼,思远。
此时的他盘着腿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书架,专注的看着架在腿上的小型电脑,镜片由于亮色的屏幕反射白光,十个手指流畅的在键盘上敲打。出于好奇心我绕到了他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些什么。结果发现在屏幕上的是……编程?黑客帝国?……对不起,我完全看不懂。对于只是把电脑当做上网或者游戏工具的我来说,此时的他比我更像一个……不对,为什么要道歉!小孩子就该做些像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嘛。
十三岁,正是我沉迷于RPG(角色扮演类)或者FPS(射击类游戏)的年纪呢。而眼前的这少年……
哎,就这样,我头也不回,静悄悄地走开了。
在阅览室度过了将近整个上午,翻过的文献堆成了小山,管理员已经注意到我了。不过除了眼球变得灵活了许多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收获。气死了,我一定是闲的没事做才会在这种本该……算了,这样一想,我的确是没事可做。
当我独自吃过午饭,准备去老师家赴约时,一开门看到的又是家里这两个正在下棋的小鬼。对于我的到来他们头都不抬一下,完全感受不到重视。
“那个……林教授让我来做练习。”我紧张什么?
“嗯。”安世稍稍地点头,视线不离开棋盘。
“我可以去用机器么?”
“请便。”十分干脆的,也没有任何表情。
“……”
(一阵短暂沉默。)
预感到继续聊下去只会更加尴尬,算了,还是下次在梦境里再和他聊聊吧,所以我只好去攻略另一位正太。
“你们在玩什么?”虽然好像是在同时对他们两个人提问,但脑袋却偏向了思远的那边。
起作用了,安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发觉到并没有在问自己,于是再次把头埋了下去。
问小孩子在玩什么这招我以前经常对来家里做客的表弟用,非常有效。在大人们眼里,不论他们是在玩RTS(即时战略游戏)或者是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都会被说成是在打电脑,就好比我用I-Pod或者CD机听歌只会被我妈当成是在听MP3,多么令人抓狂,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不过如果提问的是年纪只稍大于他们一点的年轻人,小孩子一定会乐意滔滔不绝讲上许多。
不过此时的思远双手在胸前交叉,正对着棋盘,透过镜片可以看出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如果他不是聋子,一定是故意无视我的。
果然这种天才型的小孩子都是怪胎么!
我自讨没趣地朝着放置梦机器的房间走去。就在我转身关上门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的是时候,发现到在“归心”的扶手上摆着一本小册子。
说明书?购物指南?都不是,这是一本手工制作的剪报。
其实说是剪报并不准确,它由很多来自报纸或者杂志的文章影印下来然后被剪裁、拼接、装订在一起,像是出自图书馆一类的地方。从纸张上来看,这本小册子已经有了一些年头。至于文章的内容,我大致翻了一遍,都与“梦机器”,“归心”的词条有关。
“这不就是我一个上午都想找的东西么。”虽然老师,安世也都有可能,但我更倾向于相信这是思远放在这里。
我脱下薄外套,躺在座椅上,开始阅读上面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