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之后没多久,安世也顺利从里面钻了出来。
环顾四周,这是个格外空旷的房间,只在中央有一架铁扶梯。扶梯旋转直上,通往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整座钟楼的心脏地带——机芯房。
当然,会降落在这里也是我潜意识刻意安排的结果。
我们丝毫不敢耽搁,沿着扶梯向上飞奔。阳光透过周围墙壁上的玻璃,上面的图案被映衬投射在扶梯上,显得格外斑斓炫目,充满了梦幻的美感。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我们走到扶梯尽头时看到的残酷景象,悬空被绑在柱子上的老师和思远,周围和下面高速转动的冰冷齿轮,逐渐逼近他们挥舞着利刃的机器兔子。
这个时候兔子继续向前迈出一步,可以看到刀到两人之间只剩下几米的距离。
因为通向两人位置的横轴被这台硕大的杀人机器完全挡住,我看准时机踩在旁边运转的齿轮上想办法逐渐向他们靠近。在此之前,安世掏出一条绳子系在我的腰上,自己则把另一头牢牢抓住,保证我的安全。
就像在玩动作类游戏一样,我需要踩在一个个齿轮上,等待恰当的时机迈出下一步,不远处的两人就是游戏的终点,兔子则化身为游戏的倒计时。这样的想法让我轻松许多,减轻了压力得以很快地平安抵达。我已经可以大功告成的向两人招手了。
老师看起来十分平静,并没有多么惊慌。反倒是思远看起来气鼓鼓的,眼睛下面还有两道泪痕,让我看到十分想笑。也对,因为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是他最最喜欢的张逵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由于他们一直是被悬在半空中,没有立足点,我把自己的绳子先后解下套在他们两人身上,然后解开他们的绳索,把他们拉到齿轮上来。
老师示意先把思远拉上去,就在我伸手想要拉住他的一刹那,套在他身上的绳子化作一道闪光。它像是一根被突然通了电的电缆,思远整个人被击中,全身失去知觉,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掉了下去。
我同样吃惊的伫立在那里,一瞬间感受时光被静止。余光撇到安世身上,他嘴角上扬,微笑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在我的脚下,思远如石头般沉了下去。虽然只是在梦里,他在这的死亡并不会真正丧失性命,不过眼看着他将被下面一排排齿轮绞碎,我不要想看到这样的画面!如同条件反射一样,我在伸出手臂想尽力将思远来回来的时候,但为时已晚。
但就在我绝望之时,以手上的念珠为原点,散发出无数条丝线。这些线仿佛拥有生命,彼此缠绕在一起,越来越粗壮,如触手般飞快的速度向下伸展,将快要摔死在底部的思远抓住,再次拉了上来。
总算是得救了。
思远终于被完全拉上来,此时的他嘴唇泛白,心智模糊,无力地望着我。
不单单是我,老师也对这一幕震惊不已,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向站在另一端的这个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孩子。
林公路用一种无比愤怒的口吻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个即将砍向他的兔子玩偶突然破裂,被炸的粉粹,无数碎片飞向那边那个让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少年嘴角依旧上扬,碎片全部在快要打在他身上时被直接弹开,慢步朝我们走来。那种感觉,是之前遇到过的入侵者。
“欧姆(Olm)。”这位少年用一种比他看上去的年纪大一些的声音回答,“我替阎先生工作。”
坐在一旁的我能明显看到老师眼睛的瞳孔微张,然后迅速收缩,怒火瞬间消失。林公路反而用一种内疚的语气问:“他还在责备我么?”
这位自称欧姆的神秘人语气则一直十分轻快,给人一种即使手上沾满鲜血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感觉:“不是哦,我只是来打招呼,顺便打听一点事情罢了。”
“你新收的这个弟子果然不普通。”欧姆补充道。
“他应该是我的弟子才对。”那种熟悉的声音,但是并不能很快找出说话的人的位子。
突然,欧姆的脚下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出现了一个想把他吸进去的漩涡一样,已经不能维持人形了。
“这是个连光都无法脱离的门,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于此同时另一块门在欧姆的背后凭空出现,打开门,另一个的安世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才是真的林安世,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一登场就这么帅。
“真是羡慕年轻人啊~成长真是快呢~”声音因为被漩涡牵引的缘故被拉长,这种音调配合这句话更给人一种近乎变态的感觉。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整个人在被吸进去的之前人给我们留下这样一句话。
六点整,钟声敲响,慷慨激昂的东方红萦绕黄浦江边,成为了护送我们离开梦境的离别曲。
尾声1。
早晨,美国东海岸,康涅狄格州纽黑文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稚嫩的声音。
“碰到了什么开心事呀?”
“老师找到的像你爸爸的人?”
“也要和他做好朋友哦。”
尾声2。
我现在要说的是关于我之前结课考试的事。
老师给我的答复是他拿错了试卷,所以让我重新考了一次。虽然成绩依旧非常糟糕,但还是得到了一个及格分数。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至于毕业论文,题目我已经定了下来,就叫《不同月份男人对男性的审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