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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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二魔乱舞的时光(20)

“ 留一千?能行吗?”

“ 嗯,能行!咱必须得留点钱过日子,美源的生活费咱得留起来……”

“ 什么?我们还得负责她的生活费!”

“ 美源好像是这么说的,要和我们一起吃住。”

我头皮发麻,来回踱步,这简直太过分了!过分到让我无法容忍,过分到我的小宇宙都天崩地裂。我觉得世态真炎凉,凉到让我浑身发抖,就像一股冷空气突然来袭,而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现实的婚姻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婚姻中的幸福就像墙头草,经不起风吹雨打。婚前它还坚强直立,婚后你却发现它已经耷拉着脑袋了。

我的焦躁不安给了老韩很大的压力,他裸着身体坐在床上,一直低头不语。

我看着他,越看越来气。我开始不停地数落他:“ 你瞧瞧你这个样子,连件衣服都不穿,真以为这是菜市场啊?你又不是死刑犯,干吗把自己弄得像要上断头台似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呀?当初我看上你什么了?你又没钱、没地位、没长相、没背景??你只有麻烦,你把无休止的麻烦带给我!今天你妹要上学,明天你姐还不知道出个什么事呢。到时候再问我要钱,我可没那么多钱!还有你,非要投什么资,两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要不是你要做生意,我姐让给我们的经适房我们也早买下来了。好好的工作你不干,非要当什么老板。男人爱慕虚荣到一定程度就是要栽跟头的。我看美源来了,你怎么养活她?等我们有了孩子,你怎么养活孩子??”

这样唠唠叨叨了一夜,嘴上都磨起了茧子。看看表,十二点了,老韩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走过去,拿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枕巾是湿的,他的眼角还有明晃晃的眼泪。我居然把他刺激哭了。

我坐在地上,从老韩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我被烟雾呛了一口,大声地咳嗽起来。

靠,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个细长的小烟卷,这么呛人,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销魂,这种味道甚至让我厌恶。可是我却还是自顾地抽着,一口接着一口,任凭这种呛鼻的烟雾弥漫我的全身。原来抽烟是这种感觉,就算呛到不能忍受,却还是想将它吞进肚子里。因为有心事的时候,这种难闻的气味儿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

记得以前,我的一位女友总是劝她老公戒烟,可是她老公怎么都戒不掉。两个人老是因为抽烟的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最后他们的婚姻以离婚收场。我曾经还问过女友:“ 和他离婚,你后悔吗?”

女友捂着脸就哭了,她很坦诚地说:“ 后悔,后悔不该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跟他吵个不停。他爱抽就抽呗,也是因为压力大,你看看那些抽烟的男人,哪个的日子好过呀?”

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那些整天琢磨戒烟产品的男人,不是操盘老总,就是在家颐养天年的退休干部,反正衣食无忧。空闲的时间多了,他们就千方百计地想找点事干。实在没事干了,就戒烟玩。反正他们也没什么闹心的事,戒了就戒了。

我突然就同情起老韩来,之前还怪他抽烟抽得太多,在经济萧条的情况下,抽烟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可老韩总是端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我:“ 请不要再剥夺我抽烟的权利好吗?我宁愿不吃饭也要抽烟。”

现在我终于恍然大悟,以前他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是因为他心中有事,那些事积压在他的心里,成了他的劫。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劝老韩戒烟了,这样,如果以后我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烟还可以陪着他,麻醉他的神经,好让他早点忘记我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