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赐教。”陆辰来到傀儡的面前,执剑一礼,神情肃穆。
傀儡看着陆辰摇了摇头,“你不再等等么,我能够看出来,你这几天的实力,增长不少,应该能够逼我用出全力,但是那个时候,我可不会轻易收手。”
“来把!”
陆辰一声低喝,“胜则生,败则亡。”
陆辰已经做好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准备。到了生死之境,管他什么天谴,直接使用自己所有的力量。
这也是陆辰,心中那一丝把握的源泉。
“那就战吧。”
傀儡一语落,身体站了起来,整个空间,在这一瞬间,好像成为了炼狱。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之上一次交手的时候,至少增强了一倍。
陆辰神色坚定,这些天的练剑、悟剑,他的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一次,在傀儡的气势中,不但没有受到周围如同炼狱感觉的影响,反而头脑越发的清醒。
不顾一切,心念通达,这一刻,陆辰眼中只有傀儡,只有剑,心中唯有一念,胜则生,败则为。
立剑而出,化不出太极,阴阳之力却越加的浓厚。
陆辰出剑,傀儡自然也没有停手,这一剑,傀儡全力出击。
这一剑,天之杀,好像真的要将天给捅破。整个空间之中,红光外溢,血色如墨。
一个太极虚影出现,只是这道虚影,不仅仅是黑白二色,而且还带上了隐隐血色之光。
太极虚影之中,蕴有着惊天的杀意。
看见太极虚影的一瞬间,陆辰心中一颤,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不过,陆辰没有退后一步,反而咬牙,迎了上去。
一步退,步步退。剑有锋芒,避之则锋芒散,迎之则锋芒凝。当年在巨阙剑的空间中,钧真给他说的一些剑之意境的意境,在陆辰脑海之中出现。
陆辰不避不退,反而迎而直上,别人看来,也许是有点****的行为。但是这一刻,傀儡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凝重。
飓风威力虽强,但是其最中心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在阴阳交汇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误打误撞之下,陆辰居然闯到了傀儡这一剑,威力最薄弱的地方。
一剑交手,陆辰惊讶于自己居然将对方这声势浩大的一剑,给挡住了。虽然身体之中,有些虚脱之力,但是确确实实的,将傀儡这一剑挡住了。
挡住之后,陆辰也生出了许多感悟,想通之后,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运气之好。
一剑被挡住,傀儡有些惊讶,不过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第二剑,地之杀出现。
傀儡全力施展的第二剑,爆发出来的威力,让陆辰有些惊惧。
血河,整个空间,都化为了一条血河。
而陆辰就站在血河之中,只是因为有第二剑地之剑的保护,陆辰才避免了在一瞬间,就融入血河之中。
茫茫血河之中,一道清泉之柱,从天而降,将陆辰包裹在其中,避免了与血河接触。
血河之中的那些罪孽、杀意、怨恨,化为一张张恐怖的面孔,对着陆辰发起了毁灭式的进攻。
清泉在这些恐怖面孔的攻击下,逐渐变得虚弱,好像随时都要崩散。
陆辰脸色闪过一丝苍白,不过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坚定,不屈。
手中佑守剑,不停的收回,刺出,化为一股股新的力量,融入清泉之中,抵挡着血河的侵蚀。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仅仅去过十息时间,陆辰手中佑守剑,至少刺出数千剑,这样下去,陆辰可坚持不住。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此战之前,陆辰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陆辰咬了咬牙,手中佑守剑停了下来,直接收手,双眼平静的看着保护自己的清泉在血河的攻击下,逐渐消失。
血河之上,好像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此时完全通红,眼中尽是嗜血的光芒。
“这是,要放弃了么。能够抵挡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易了。”这声音,虽然沙哑了些,但是的的确确是傀儡的声音。
血河之中的一切景象,都在傀儡的观察之下。
傀儡话落,护着陆辰清泉之柱便已经崩碎。清泉崩碎,陆辰整个人直接沉入血河之中。
整个血河,顿时翻涌起来,就好像煮沸的开水。
陆辰容身进入血河,这一条罪孽之河的罪孽,尽皆缠绕到陆辰身上。虽然是河,却如同有无边业火,在陆辰身上滚滚燃烧。
灼痛,无比的灼痛。
侵蚀心灵,灼烧灵魂。
此时此刻,陆辰经历这自己自出生以来,重来没有遇见过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陆辰恨不得马上死去。
痛苦到了最后,陆辰整个人都恍恍惚惚,麻木了。
恢复完全的本命神剑,在此刻,剑生阴阳,阴阳轮转,将陆辰身体之中重要的器官保护了起来。
有了本命神剑相助,身上的痛苦轻了很多,陆辰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那灼烧灵魂的业火。
罪孽之火,世间一切负面情绪诞生出来的无边厉火。
陆辰意识虽然虚弱,但是却能够看到在识海之中,有一团很美丽的火焰。
这朵火焰,为莲花状,火焰呈透明之色,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高贵、出尘。
根本无法想象,无边罪孽之中诞生的火焰,居然如此的美丽。
这也许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吧。
不过这朵火焰,虽然有着极致的美感,但是其威力,也是足够令人胆寒。
灼烧灵魂,这个过程,带给人的痛苦,足够让人的神志崩溃。
一分一秒,一时一刻,一天一天过去,陆辰很难受,很痛苦,却没有崩溃。识海之中,始终有一道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
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则必然能够活下去。
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四十天…
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悄然过去。
空间之中的血河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血蛹,傀儡就立在血蛹之旁。
“四十天了,已经四十天了。我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个人类小子,居然心志如此的坚定。”
“罪孽之火灼烧灵魂,那痛感,足以让人崩溃。而此子居然坚持了如此之久。”
“罪孽之火,只会燃烧七七四十九天,只要坚持过去,就能够涅槃重生。虽然实力不会突变,但是经历过罪孽之火的提炼,灵魂会变得无比的凝练,清澈。灵魂之中,所有负面的欲望、情绪都在罪孽之火中,付诸一炬。”
“悟性将得到一次质的升华,以后修炼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傀儡双眼之中,精光闪闪,有一丝激动。这丝激动,好像是看到后辈弟子成长的喜悦之情。
罪孽之火,有着这样的好处,然而这其中所要受到的痛苦,却没有人愿意一试。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陆辰也不会去尝试这样的痛苦。
四十三天…四十五天…四十七天…
四十七天,血蛹已经不在,陆辰凌空盘膝而坐,脸上的神情极为痛苦。
而在一旁的傀儡,却是越来越激动。
四十七天了,只剩下两天了,只要再过两天,就成功了。
能够见到一位从罪孽之火中,涅槃重生的人,哪怕傀儡活了无尽岁月,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如何能够不让他激动。
第四十八天。
傀儡脸色一变,看着陆辰突然之间,变得微弱的气息,脸色有些焦急。心里直呼:“坚持住啊,只有一天了,只要坚持最后一天,就能够涅槃重生了。”
第四十九天。
最后一天,陆辰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就如同坐化了一般,要不是时不时传出一阵生命波动,傀儡定然会以为,陆辰已经死在了罪孽之火之下。
傀儡双眼,盯着陆辰,一眨不眨,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最后一天,陆辰识海之中,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战斗。
这是一场火焰的战斗,陆辰的灵魂,只剩下了零星半点,那零星半点,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灵魂,正是陆辰的灵魂之火。
而在灵魂之火的另外一侧,则是罪孽之火。
罪孽之火如今也到了强弩之末,那一朵圣洁的莲花,在此时此刻,已经光华不在,只剩下莲座之上,一点火星。
灵魂之火、罪孽之火,都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
这一场战斗,只剩下,最后一次交手。
灵魂之火胜,则陆辰生;灵魂之火败,则陆辰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陆辰的意识,早就已经沉睡,灵魂之火,也只是陆辰本身的求生意识在控制。他知道,只要将眼前这朵莲花莲座之上的火星覆灭,那么他便能够涅槃重生。
说来容易,做来才知道困难。
一步踏错,就不是莲花莲座之上的火星覆灭,则是自己彻底消失。
两火遥遥相望,一个多月的抵抗,让他们知道彼此的难缠。然而就在这一刻,两火同时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最后一次碰撞,拉开序幕。
是生,是死,只有一次机会。
砰。
轰的一声,陆辰的识海,好像爆炸而开。
风平浪静之后,整个识海恢复了平静。平静的识海之中,灵魂之火、罪孽之火,尽皆消失。
只留下一朵白色透明的莲花,在识海之中,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