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话音未落,隔壁桌子上的一对年轻男女突然同时垂下了头,等他们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出现了极其不自然的苍白,而其中那个女的也突然莫名其妙的流起泪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不顾旁人眼光径直来到台前,恭恭敬敬的给四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又接过茶水,开始鞠躬敬茶。在双方父母以及台下宾客的讶异声中,双方父母还是含着眼泪喝下了茶水。
最终两位母亲忍不住,哭着抱起了各自的孩子,虽然这两个身子不是她们孩子的,但她们依然认出来了,真的是她们的孩子回来了,这眼神绝对不会认错。
就在父母们喝完茶水后不久,这对年轻男女神色再次变了变,相互对视,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台上了。
在我们眼里自然能看到他们两个是被鬼上身,现在这对鬼夫妻离开了他们俩的身体,也就恢复正常了。
本想留下来吃宵夜的我,却因为这对鬼新人要离开了,被龙泽提着一起出来了。
然后就变成一种非常诡异的场景,午夜时分幽深的巷子里,前面一对鬼新人,后面一男一女外加一个老头,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猥琐的紧随其后。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开始慢慢起了一层薄雾,我介于他们两个都在,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周边的场景已经被雾笼罩的完全看不清了,前面的一对新人终于肯停下,转过身正面看着我们。
这一转过身来,我才发现新娘刘若芳眼睛居然是闭着的,虽然还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旁边,但感觉更像是在梦游一样。
“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们叫到这来,有什么事儿就快说吧。”
吴老头悠闲的擦了根火柴,给自己点上杆烟。龙泽则是一副我帅我高冷的跟我站在一旁瞅着。只不过一个是一脸茫然,一个是瞳孔深邃的细细洞察。
面对吴老头的提问,这男鬼的也并没有避讳什么,神色依然是温文儒雅的,甚至眼角还带着笑意,突然发现这男鬼我看着还挺顺眼的,当然他对老婆动作粗鲁这点我不喜欢。
“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信息。”
男鬼说话间,抛了一片名片大小的竹片过来,龙泽习惯性地眉头一皱,利索的伸手接住。将东西拿到手中,龙泽下意识的眼神扫过竹片,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瞳孔里多了一些极为严肃的味道。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男鬼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说罢打了个响指,新娘便像被催眠一样顺从的跟着他转身,眨眼间两人身影便融化在浓雾中。随着两人的身影消散,身旁的浓雾也慢慢的自行散开了。
现在对鬼新人走了,我的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到龙泽手上的竹片上。可是我一眼看过去明明就是一张空白的竹片,上面什么都没有。
不对…等我再仔细看的时候,竹片像是被掀开了一层,上面的字逐渐显现了出来,只有四个大字。
“白猿没死。”
白猿没死?熊爷不是说他家的神秘小孩的匕首很厉害嘛?是不是这年头做家长的都闭着眼睛夸自家娃好?
一路无言的开车回了村子,我是困的不行了,也不管龙泽和吴老头都留下来在堂屋秉烛夜谈,先带着呜斗回房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我起床后,龙泽并没有连夜回公司,反倒让我有些惊讶了。
只是他情绪稳定,神情也任何异常,只是绝口不提昨个夜里的事情了。害得我差点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个怪梦了。
我本身就是一个神经比较大的人,看他们两个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我也很快把这件事给丢到脑后了。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白天就翻翻吴老头的笔记,有啥搞不清楚的就问问呜斗,呜斗也不清楚的再去麻烦旁边翻着比我这本还破的书,顺带晒晒太阳的龙泽。
说实话,有时候我会突然间有种感觉,我跟龙泽这样真有点像隐居山村里的一对小夫妻一样,当然,要是能不天天看见我那闹心的师傅就更像了。
但这种平静还是像往常一样,很快便被打破了。我收到了一条信息,难得并不是诺基亚手机上的。发件人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名字。程小燕…居然是她?我稍微有些呆滞住了,没有犹豫直接点开短信息。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出国了,今天回来才看到你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明天有空吗?上次说和阿飞一起请你们吃饭依然有效,有时间的话就出来聚聚吧,记得把你的男票也带过来呦~”
不用猜了,这一定是她亲手发的。我身旁的朋友也只有她发信息的时候,后面一定是“呦~”结尾的。
想起上次龙泽提到她的男友洛飞有问题,我便把这条信息贡献出来,让龙泽也观赏观赏顺便拿个主意。
到底要不要去,就看他现在对洛飞保持什么样的揣测了。可龙泽给我的回答却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和吴老头说一声,我们明天就搬回公司。”
“啊?我才搬过来没多久,又要搬回去,这不折腾人吗?”
龙泽瞥了我一眼。
“带几件换洗衣服,其他东西明天去市里现买。”
我本想反驳一下浪费钱啥的,一想到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成一小富婆了,原来省吃俭用某宝淘的被套枕芯啥的是能换了,当即决定把月初才买的新衣服带上,其他的明天全部重新买,哎呀~卡上有钱的感觉真好。
隔天陪吴老头吃过午饭,坐上了车象征性的挥挥小手帕,就准备就此告别。没想到临走前还看到张善文提着一条大鲤鱼送过来了,我晕…正宗池塘里野生鲤鱼,我答吧着嘴…可惜了,他要早那么一天送多好!
当然龙泽是不会因此多留一天的,我就眼睁睁看着鱼儿离我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