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瞳从天台一跃而下,一步数丈到了门前,打开门,便看见青阳郡主站在门前,对着印瞳盈盈一礼,躬身道:“见过印先生。”
印瞳站在门口笑,也不回礼,就这么老神在在的说道:“郡主多礼了。驾临寒舍,未曾远迎,真是冒昧了。”
青阳郡主却是说道:“先生说的哪里话,青阳早就说过要来先生府上拜访,只是先生乔迁已有半月,青阳却因他事缠身,此时才来,才是真的失礼呢。先生勿怪青阳,青阳便心安了。”
印瞳眼睛虚眯,似乎在思考什么。
……
两人进屋坐下,林瑶也下来见过青阳,就坐在印瞳旁边,印瞳便说道:“郡主身份尊贵,难道还能有麻烦事?”
青阳郡主笑笑,笑容中有些忧虑:“我是没有什么麻烦事,不过,禹汐有,哦,就是公主。”
印瞳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公主殿下,这就更奇怪了,公主何等身份,比郡主你还要尊贵些,又深得皇帝陛下宠爱,会有什么麻烦?除非——是地位身份无法影响的事情。”
青阳郡主点点头:“正是,禹汐她这些日子病倒了,我时刻照顾,最近刚有些好转,但是还未除根。我便是抽空来先生府上拜访一下。”
印瞳不由得沉吟起来。
“先生?先生?”青阳不由得叫了两声,有些不安的说道:“向前我曾说过一定早来登门拜访,如今算是食言了,希望先生不要生气啊。”
印瞳不由回过神来:“郡主千金之尊,肯来便好了,既然有事,我怎么会怪罪?倒是郡主这个脾气真是温婉的可以。”
青阳郡主有些羞赧,说道:“这个,青阳自小便被家父教导,宽仁德厚,自省己过……”
印瞳哈哈一笑:“侍中侍郎陈慧杭,陈大人?陈大人教女有方,也是难得的人才。看样子,陈大人对郡主的教导,倒是极为上心了。”
青阳郡主点点头:“家父对青阳还是比较严厉的,还有爷爷也是。不过青阳也知道,家父和爷爷身居高位,本身对于晚辈的教导就该慎重。而且我其实知道他们对我是极为宠爱的,因此在平时,严苛些也无妨,毕竟也是为了青阳好。”
印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点点头:“郡主善解人意,聪慧伶俐,好,好啊。”
顿了顿,印瞳又问道:“郡主,先前你和我说,公主染病,却是为何?似乎还不轻?想来,数月前春华灯会还看见她与郡主、二皇子殿下乘车游城,绝代风姿堪称倾城,这么突然就病了?”
青阳顿时也露出一种担忧的表情:“实不相瞒,禹汐她其实本来就有隐疾,每年的深冬都会请太医院的御医针灸数天才算完,说是可以保一年平安。去年冬天依例,禹汐的针灸是完了的,直到今年冬至必然不会发病的,谁知这才夏初就突然一病不起,而且太医院的御医们夙夜商讨也无可奈何,这病情别说根治,就连遏制都有些困难。”
青阳郡主和公主殿下感情极佳,说道公主的病情,青阳的声音渐渐的都低沉哽咽起来:“如今禹汐的情况很不好,按照御医的说法,治得好能拖上几年,治不好,说不定这个春祭都撑不到了。”
印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春祭名为春祭,实为祭春,都是盛夏的时候办,撑不到那时候,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月的时候?”
青阳郡主在一旁沉默不语,林瑶也蹙起秀眉。
印瞳忽然说道:“郡主,你可知公主这隐疾是怎么来的?”
青阳郡主想想,说道:“听禹汐自己说,这是她打小就有的,不过皇帝陛下和其他人似乎都不怎么说这个病的来历。”
印瞳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她这病的症状,你可知一二?”
青阳郡主说道:“这个禹汐跟我说过,发病的时候,她会身体发冷,寒到骨子里的那种冷,整个人如同结了冰一样,据说甚至能影响到周围,把周围一丈内的东西都冰结。”
印瞳一皱眉头,而后说道:“她自己也会觉得冷?”
“对啊。身体发冷,自己当然也会觉得啊。”青阳郡主有些不解印瞳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印瞳不由沉思起来,然后突然问道:“这病会不会是人为?”
青阳郡主顿时露出惊诧之色,又听印瞳说道:“或者你们就没认为是修行者下手的吗?”
青阳郡主却是摇摇头:“不是。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我的父亲,以及太医们,他们都说公主的病只是一种怪病,因为丝毫没有内力波动的痕迹,说明不是某个修行者下手的。”
印瞳顿时了然,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青阳郡主看到印瞳突然开心大笑,不解道:“先生笑什么?”
印瞳神秘兮兮的说道:“郡主,如果我说,我曾学过医,郡主可信么?”
青阳顿时惊讶的张着小嘴,讶然道:“先生的意思是——”
印瞳点点头。
事实上,他过去真的当过郎中,游走天下,治病救人,而且医术颇高。
青阳郡主有些兴奋的问道:“那先生是有把握能治好禹汐的病了?”
印瞳摇摇头:“十几年的隐疾,我可不敢说。太医院的御医个个都是医术奇高的医学大师,他们无法,我怎么敢妄言?或许,郡主可以带我入宫一看,这病听你的形容,我是有了几分推断的,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那么治好公主,乃至是彻底除根,也不是不行。”
青阳郡主顿时大喜,站起身来对着印瞳便是深深鞠躬:“想不到先生对医术也有涉猎,真是青阳意外之喜,无论如何,青阳在此先谢过先生了。”
印瞳看着青阳对着自己恭敬的深深鞠躬,眼睛微眯,像是想起某个人一般,而后笑道:“郡主不必多礼,我可说了,自己是没有十足把握的,真要谢,不如等公主痊愈再谢,这样我也接受的心安一些。”
青阳郡主点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趁着印瞳不注意,忽然问了一句话:
“先生,听说近几日,二皇子登门次数不少,还三番两次的送礼?先生是打算投效二皇子殿下吗?”
青阳郡主接着问道:“先生主动愿意为禹汐看病而入宫,也是在为二皇子禹阙殿下筹谋某些事情吗?”
印瞳一愣,目光深沉的看向青阳郡主。
青阳却是一点都不避讳,亮亮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印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