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中了大奖,您和您的家人可以在泰国渡过一周美妙的时光,我公司将承担全部费用。您可能不信,您的家人也不信,但泰国前总理,他信。--短信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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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比赛吃烤板筋的哥们儿从新马泰旅游回来,送给我几张照片。看上去都是具有浓郁热带风情的性感美女,可我哥们儿说,她们曾经是男人......
言归正传。
高圆寺宿舍里住着三个泰国人,一美女、一平凡女、一猛男。三人有空就凑在一起,叽哩咕噜地说泰国话,听起来像是三只小猫在捉老鼠。
他们的名字都爆长,比如,那个美女就叫查拉斯披露特.瓦西寇姆.哇啦羌。后来我才知道,泰国人自己也觉得麻烦,平时便叫小名。美女叫喵、凡女叫妞、猛男叫龙。
先说龙。又矮又胖,头大脖子粗。头发柔亮顺滑,可以从头顶一下子梳到肩膀。龙的吉他弹得好,美国乡村民谣风格。酷爱音乐,每天都抱着吉他吼歌到12点,再听摇滚,直至睡着。
作为他的隔壁,我苦不堪言,听他吼歌,直想挠墙。不过偶尔也有一首旋律舒缓且弹错的地方较少的。
看着晚霞,吹着晚风,听着歌唱,也算是生活的享受了。然而我最受不了的是他听的音乐,周伦伦也就罢了,哼唧哼唧就当是催眠曲,毕竟是弘扬我民族艺术。
可是那些低音非常重的音乐,贝司和定音鼓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顺着墙缝爬上我的床,钻进我的耳朵,震撼我的心脏。天哪,我招还不行吗,别折磨我啦!
龙非常热情,经常来找我玩,我向他推荐中国民乐CD,传播中国文化的同时,睡觉前也能舒服一些。
他问我周伦伦的汉语发音是什么,我就连同自己的名字的读法一同奉送给他。他说我的名字在泰国话里是"好运"的意思。此后,这三只暹罗猫就叫我"好运"了。
再说说妞。典型的中国闽南人形象,个子小小的,皮肤黑黑的。妞最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可能与宗教信仰有关。
我也听说过东南亚一带的人以头为尊,以脚为卑,以右为高,以左为低。而且听说某半岛上宗教问题复杂,我自然对妞不敢造次。
和她说话要保持一定距离,决不用左手递给她东西,而且要说:愿上帝、阿拉和佛祖都保佑你。
如此一来,妞认为我是个绝对的君子,经常让我品尝她的手艺。于是我们就每人抱着一盆水果和蔬菜的混合物,盘腿坐在椅子上,吃。
喵是个大美女,也是我在高圆寺见到的第一个外国同学。记得来宿舍那天,我正要把行李拖进大门,喵正好出来。她和广间认识,两人还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阵。
我以为喵是日本人呢,不仅因为日语流利。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带着一副红边长方框眼镜,头发是干草黄,绝对的日本小女生形象。
她说要去打电话,突然哭了起来,原来是想家了。之后的日子里,宿舍楼里回荡着她的笑声、尖叫声、在走廊里狂奔的声音、打碎东西的声音。喵是泰国的广告明星,性格超外向。
有一天,我和三只泰国猫在客厅里吃菜聊天,忽然说到了人妖的话题。
"为什么有人会去选择做人妖呢?"我想起以前有句经典的话: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我觉得人妖的世界绝对更深、更热。
"有些人是迫于生计,而有些人天生就想做女人。"正在埋头吃菜的喵猛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先要区分一个概念,人妖是兼有男性和女性xing征的人,主要从事娱乐行业。而变性人则是放弃了原来的性别,现在是一个完全的男人或女人。
"在泰国,变性是很正常的现象,不会受到歧视。另外,一些希望自己变成女人的男人会在变性以前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他们也不是人妖。"
"欧,泰国是自由选择性别的国度。"我忽然觉得自由选择性别比人妖的话题更有趣。"假如有一天,喵成了母亲,当你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到18岁,他却说想变成女人,你会怎么想?"
"随他去呗,只要他自己出的起手术费用。"喵说得很轻松。"这是孩子的权利,父母无权干涉。而且你刚才假设的前提之一,是他已经18岁了。"
"难道,18年来那个令你充满期待的男子汉忽然变成了女人,你就不觉得可惜吗?"
"对孩子哪有那么多期待?孩子健康、快乐是父母唯一的期待。如果他觉得做女人快乐,就更得随他去了。"
"......"泰国人的想法实在太超前了,有点让我接受不了,但她说父母不应过多干涉孩子发展的观点,我倒是听得心里暖暖的。
中国父母的望子成龙恐怕是世界有名吧。记得有个婴儿用品的广告词说,"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听上去诱人,仔细想来残酷。
孩子一生下来就必须竞争,为了赢得竞争,至少是不失败、不落后,孩子就必须不断努力。
可是,呱呱坠地的婴儿哪里懂得什么竞争,还不是父母替他们报了名,然后只能惟命是从。所谓"金色的童年"总是在干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唯一的快乐就是享受竞争胜利后的喜悦--也许这种喜悦不是由衷的,可是父母、老师以及周围的人对胜利者的赞赏能让人忘却痛苦。
我和我的同龄人大多经历的就是这样的童年,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口出生率的一次高峰,生下来就必须竞争。我们之中不乏有与命运的抗争者,其下场多不尽如人意。
当我们在父母老师指引的充满荆棘的光明大道上奋勇前行时,追求自由的孩子们被一次次无情的落榜吞噬着,没上好大学就没有好工作,生活窘迫的痛苦远远大于追逐自由的快乐。
而我,从中国的名牌大学到日本的名牌大学,似乎是胜利了,可为了永享胜利果实,却不得不继续放弃自由。
那么多高收入的精英是我的榜样,那么多低收入的可怜人时常为我敲警钟。如果所有的职业,不再有收入和社会地位的差别,我们中国孩子恐怕就不会活得这么累了。泰国,连性别都能自由选择,真令人羡慕。
我把一番心理活动告诉了他们。龙点点头,喵摇摇头,妞没说话。
"好运,不懈努力是好事,只是别太苛求自己,别迷失了自己。"喵眯着小眼,义正言辞又神秘兮兮地说。"你就不想试试当女人的滋味?"
"我可不去!"大家开怀大笑。不过我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知道当女人是什么滋味。"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唉......"
"换上女人的衣服,到大街上走一圈就行了。"妞也说话了。看着这三个泰国人蠢蠢欲动的眼神,还当真了。这种事,我绝对是不好意思。话题已经相当刺激了,要是付诸行动,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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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圆寺宿舍里,除了一个还没来的中国人外,他们是唯一和我一样的东方人。虽然欧美的老外都很好相处,但我觉得和他们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