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实习小道姑
16142100000026

第26章 先祖

姥姥端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袍,正色道:“我们家祖上是唐朝时期浑仪监的主簿,监掌察天文,稽历数,占卜日月星辰、风云气色之异。但后来发生安史之乱,至令李唐皇家险遭颠覆,此后江山虽得以收复,但浑仪监免不了受到牵连,先祖担了个失察的罪名,被贬为八品天文博士。历来官场势利,攀高踩低屡见不鲜,这位先祖是个高洁孤傲的人,受不得那些小人的闲气。后来一念之差,这位先祖逆天而行,占卜得知此后李唐王朝是个国运渐衰之势,未免以后朝堂风云变幻累及子孙,便辞了官,回归故里。”

说到这里,姥姥停了停,我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逆天而行?代价是什么?”

姥姥叹了口气,指了指那整面墙的古书道:“你平时看的这些书里怎么说的?”

“逆天而行轻则时运衰败,重则减寿。”

姥姥摇了摇头,叹道:“我们这位先祖,卜的是国运,国运说起来是五行循环的道理,但毕竟是天命,可不是占卜人的命运、一命换一命的道理。”

“那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问道。

“我们的这位先祖回归故里后就先逝了,此后家中的男丁,也都先后早早过世,没有一个活过三十岁的。这位先祖的夫人见一门全是妇孺,一则为了傍身,再则为了生存,便将膝下唯一的女儿送去学了方术。自此以后,一千多年以来,我们家就再也没有男孩出生,只有女孩,以代代相传的方术在无数个乱世中生存下来,得以延续家族血脉。”

“代价竟然这样大!那、那爷爷呢?我的爸爸呢?”我奇道。

姥姥闭上眼,似在回忆过往,轻轻道:“他们都是一样,没过三十岁就死了。”

我愣愣地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慢慢消化着这件事,又问道:“那为什么我妈不回家?”

姥姥接着道:“你的太姥爷被炮弹打中,死在我和你太姥姥眼前,你的姥爷因为没钱治病,耗死在我和你妈妈眼前,等到你出生后,我实在不愿你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经历这样的苦痛,所以……”姥姥顿了顿:“所以我把你的妈妈和爸爸赶出了家门。”

“姥姥,您为什么要这样?”我失声问道。

“姥姥何常不憎恨这样的命运,何常不在心里责怪那位逆天而行的先祖。他虽保得家族血脉得以延续,可又让家族中的女人代代忍受幼年丧父、青年丧夫之痛!所以,在你妈妈小的时候,我也如同对你一样,瞒着她,封了她的天眼,不让她学这些方术,甚至不让她谈恋爱,只盼她能平平安安过一生,即使这一生过得极其平淡,可至少不会经历这些苦痛,也不会将这些苦痛再延续给下一代。”

姥姥停了下来望着我,一颗浑浊的眼泪从她眼角淌了下来,“可后来,你妈妈还是发现了家族的秘密,还是遇上了你的爸爸,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我们家族女人的老路。”

姥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让我把她扶进房里坐在床边,只见她伸手将放在床头的木头匣子抱了出来,我伸手接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抱这个匣子,只觉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