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刘启运把榆林的刘来顺介绍到冷库来收购挑拣下来的残次果。刘来顺把残次苹果重新挑拣一遍，装到塑料袋子里边，拉到内蒙去卖。再剩下的烂苹果果农就论堆卖。王和平、刘启运和李晓军三个老汉把那些没有商品价值的烂苹果收购下来做醋。果农卖了好苹果卖残次果，卖了残次果卖烂果，回家时一点都剩不下。一时间果品冷库人来车往，热火朝天。
刘金贵，李东和靓仔他们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取名叫“陕西洛川凤栖果品公司”。特意请人设计了苹果包装，取名叫“中国西部苹果”。由于苹果包装统一，质量比较稳定，一时间广州市场上的“中国西部苹果”卖出了声望。
苹果进冷库前先装成箱，然后上铁架子摞成十几层高，出库时就不要重新装箱，直接装上汽车发往市场。广州那边根据市场行情随时打来电话，一般不到三天苹果就能从洛川冷库运到市场。既节约了时间，又保持了苹果的新鲜度，还能卖上高价。
还是在苹果冷库，日。
过了一些日子刘启运和李晓军都回家采摘自己苹果园的苹果去了，果库里只剩下王和平一个老人捡烂苹果。
这天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王和平看门，来了一辆小车。王和平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小车的牌子就知道车里边坐着个大官。老汉不敢怠慢，走到小车面前准备欢迎客人。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同志介绍说：这是省委李书记。
王和平老汉和李书记握手：欢迎欢迎。然后带着他们先到苹果冷库参观。
李书记一边参观一边问王和平：就像这样的简易冷库全县现在有多少幢？
王和平：县上原来就没有冷库，储藏苹果一般用土库，春节以前还可以，春节过后气温升高，土库就不行了。
李书记：你们改造这幢冷库用了多少资金？资金来源怎样解决？
王和平：不到一百万。广州老板投资一部分，几家人合伙投资一部分，县里贷款一部分。
李书记：这幢冷库能储存多少苹果？效益怎样？
王和平：能储存二百万斤。我听孩子们说两年就能收回成本。
李书记出了冷库走到做苹果醋的大瓮跟前，说了一声：好香，好像是醋的味道。
王和平：不错，这就是用苹果做的醋。
李书记用手指头在醋缸里蘸了一点醋放到嘴里尝了尝，回过头对那个女干部说：我还没有吃过苹果醋，味道的确不错。
女干部：你能不能用什么东西给李书记把苹果醋装一点？
王和平：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找个盛醋的东西来。老汉来到小卖部，买了三瓶矿泉水，他把水倒掉，给他们连同司机每人装了一瓶苹果醋。
李书记问王和平：这几年光景过的怎样？
王老汉答道：日。子过得好着哩。过去咱们这里是糠菜半年粮，借的吃、打的还，跟上碌碡过个年。现在吃的是从关中拉来的麦面，想吃粗粮成了稀罕。就是农民负担太重，各种摊派太多。
李书记：现在中央有个文件，专门谈怎样减轻农民负担的问题。随着我们国家财力日益丰厚，免收农业税也指日可待。
李书记走时要给王和平苹果醋钱，王和平无论如何也不收：这醋没有摊本钱，你拿回家先吃，如果好吃下一次你派个人来，我给你多装些。
原来，省委李书记阅读了谷鸣编纂、梦桐整理的《渭北高原的气候、物候、土壤条件及发展苹果栽培的思路》以后，觉得有必要亲自到渭北高原去做一番实地考查，他感觉给县政府打招呼免不了远接近送，前呼后拥，每到一地都事先安排好，连谁该说啥话都经过演练，接触不到实际性的东西。于是李书记这一次到农村考察，只带了省农业厅一个对陕北比较熟悉的女干部，也没有给各县打招呼。
李书记看到沿路的苹果树已蔚然成荫，心里觉得欣慰。女干部来过洛川，对洛川的情况比较熟悉，从城关园林场出来后，她对李书记说：李书记，我们先到柳林村，那里有一个农民在自己的苹果园里试验无公害苹果，看一看现在进展怎样。
柳林村党全发家，日。
李书记来到柳林村后只见村口搭起了一幢彩门，彩门上写着：黄土高原柳林旅游度假村。从内心惊叹现在农民的商品意识，在自己的家门口招徕生意，进了度假村一看，家家的农家小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排排窑洞的门窗显得古色古香，窗子上贴着各式窗花，窑内的陈设简朴而洁净。
李书记看见几个来旅游村度假的西安游客，走上前跟他们搭讪：你们住这里感觉怎样？
那几个游客说：这里环境优美，价格适中，每人吃住一天四十块钱。菜园内有农民种的没有使用农药和化肥的蔬菜，想吃什么随便到菜园内采摘，采摘回来后自己想做也行，叫农妇给做也行，使人感觉宾至如归，跟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方便。
正是苹果采收季节，几辆大车停在果园边的路上正装苹果，女干部在装苹果的汽车前见到了党全发。
党全发认识女干部，上前跟女干部打招呼：你来了。欢迎欢迎。
女干部把党全发介绍给李书记：这就是那个搞无公害农业试验的人。叫党全发。
同时又把李书记介绍给党全发：这是我们的领导。党全发跟李书记握手。
李书记问：今年苹果产量怎样？
党全发：新建苹果园产量每年都翻一番。
李书记问：今年苹果价格如何？
党全发：价格还算可以。
党全发又继续介绍：这个村里的苹果已经卖了三分之二了。谁家卖苹果村里人都来帮忙。我这也是给人帮忙哩，轮到我卖苹果时大家又给我帮忙。
李书记：这是一种互助合作组的形式。
党全发：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李书记问：你的苹果卖了没有？
党全发：我的苹果还没有卖哩。在咱村里住过的客人说叫我把苹果给他们留下，他们来买。
梦桐：李书记想到你的苹果园里转一转。
党全发：欢迎你们参观指导。
党全发在前边带路，一行人来到党全发的苹果园。
只见每颗苹果树下都有一口水缸，树上挂着一种带颜色的电棒。
李书记：苹果树上安装电棒干啥？
党全发介绍：这是书上介绍的生物灭虫办法，利用灯光将害虫诱杀，树下的缸里是农药水，害虫碰到灯光时就会致盲，掉到水缸里淹死了。
李书记问：这种办法效果怎样？
党全发：有效果，但是还不理想。没有农药杀虫害彻底，总有漏网的害虫，另外成本也大。听说现在有一种苹果套袋技术，既能保护苹果果面，打药时农药不直接接触苹果，能有效防止苹果的农药残留。你们回去以后帮我打听一下。
女干部：你的苹果地里这几年还不上化肥？
党全发：上了化肥影响苹果的质量。尤其是氮肥上多了对苹果的口感影响最大，苹果吃起来没有味道。
李书记：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不上化肥上啥肥？
党全发：我们这里离县城最近，可以到县城里去拉茅粪。这种方法要因地制宜，离县城远的农村还要靠化肥。不过我听说有的偏远地区的果农到陕北买羊粪用汽车拉回来上到地里，效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