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飘香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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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59章

一家人笑得死去活来。老寿星笑得眼泪直流,梦桐连忙给妈妈捶背。

大家正说话时李东来了。他一进门就对奶奶抱拳作揖:奶奶孙子给您报喜来了。媛媛生了个男孩,您老人家有重孙子了。

奶奶刚笑得喘过来气,又听得孙女媛媛生了个儿子,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老寿星喜极而泣,竟然叫着自己老伴的名字哭起来:刘满囤,你听见了没有,咱有了重孙子了。

老寿星一句话说得刘启运也流出了眼泪:妈,这是喜事,你应当高兴才是。

老寿星:我那能不高兴,我这是高兴的哭哩。

腊梅把李东拉到一边问道:媛媛和孩子都好吗?

李东:好着哩,谢谢二妈关心。

老寿星突然对着儿子启运嚷开了:启运,你把骡子拉来,套上架子车,我要坐架子车到南社生看我的重孙子去。

启运知道老妈妈高兴糊涂了,忙对红梅使眼色,要红梅劝劝老寿星。红梅理解爸爸的意思,对老奶奶说:奶奶,你老人家稍等一会儿,咱吃完饭以后我三爸就开上汽车来接你。

老奶奶:红梅你看人家媛媛结婚刚一年就生了一个胖小子,你啥时候也给咱生个娃。

红梅:老奶奶养活了一辈子儿孙,现在越老越喜欢孩子了。

老奶奶:猫儿狗儿都知道爱惜自己的儿女,何况是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梦桐深深地被这一家人和谐的天伦之乐所感染。几十年来,她亲眼见证了这一家人的悲欢离合,苦也罢累也罢,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家人为了什么而争吵,没有见过他们为了个人的得失而斤斤计较,也没有听到过任何人流露出什么怨气,一个人的不幸就是大家的不幸,一个人的喜悦就是大家的喜悦。这是不是她几十年来苦苦寻觅的那种黄土精神黄土魂?

大家正吃饭时刘启运悄悄地对李东说:你吃完饭赶快到县里,叫你三爸开上汽车把你奶奶接上到你家去看媛媛。晚上一定要把老人家送回来,老人年龄大了,在你家过夜我不放心。

李东:明天我上来接奶奶到我家,行不?

刘启运:不行,人越老越执拗,她想好的事就一定要办,要不随她的心你奶奶就跟我闹。

李东:我听说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爱耍小孩子脾气。

刘启运:老人是咱家的“定海神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李东:二爸,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县里叫我三爸。

南社生李晓军家,日。

老奶奶一下汽车就嚷开了:媛媛、媛媛,奶奶看你来了。

刘媛媛隔着窗子叫到:奶奶,我在这儿那,快来看看,您的重孙子给您笑哩。

老奶奶来到媛媛的屋子,看见媛媛保养的白白胖胖,孩子安安静静的睡在媛媛旁边,老奶奶解开她带来的包袱,拿出了一整套孩子的被单、衣服、绣着老虎狮子的枕头,还有给媛媛绣的裹肚。李东拿起裹肚在自己身上比试了一下,对老奶奶说:奶奶你也给我绣一个。

老奶奶伸出手指头在李东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站一边去,少给我添乱。

李东妈妈王改英进来看见老寿星给她的孙子拿来一大堆手工艺品,高兴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人都说您老人家心慈手巧,果然名不虚传。

老奶奶:老了,不行了,有些活儿眼睛看不见了,还是媛媛她二妈帮忙做的。

这边屋子几个女人正在谈论孩子,那边屋子刘启仓正跟李晓军谈论果农下捡苹果的出路问题。随着苹果的大量产出,商品苹果都上市销售,可是许多下捡苹果却无人问津,做苹果醋倒是一条出路,可是苹果醋销路有限,初步匡算下捡苹果要占到整个苹果产量的百分之三十还多,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果农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李晓军:李东到广州卖了两车苹果,光下捡果就捡下来上万斤,我到农副公司买了十几条大缸,结果做醋只用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下捡苹果全堆在地里都快烂掉了,真可惜。

刘启仓:你的十几缸苹果醋打算卖给谁?

李晓军:洛川就这么大个市场,几乎家家都会做苹果醋,就没有打算卖,谁要就送谁。

刘启仓:能不能装上汽车拉到西安去卖?

李晓军:没有想过。咱六十岁的人了,走那里都不方便。再说了,拿啥东西装苹果醋呢?总不能连大缸一起拉上。

刘启仓:外贸公司前几年收蜂蜜,有许多蜂蜜桶子,咱借些来装苹果醋。我想是可以的。

李晓军:咱试试。我听说和平那边也做了不少苹果醋,要不然咱一起拉上。

刘启仓:你们走时把我二哥也叫上,如果这一条路能走通,你们三个老汉干脆建立一个苹果醋厂。

李晓军:这个主意倒不错。

刘启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把老人送回家呢。

李晓军:就不能叫老寿星在我家住一夜?

刘启仓:我二哥特意安顿无论如何也要叫妈妈回家,老人年龄大了,大家都担心哩。

老寿星一边上车一边埋怨:屁股还没有暖热呢就要走,过几天我还要来。

李晓军:你啥时候来我们都欢迎。满月时我开上车来请你老人家。

城关王和平家,日。

送走刘启仓后李晓军立刻来到王和平家。王和平老俩口正为儿子王路生的婚事而发愁,说实话这些老人也不是那种老封建死脑袋的人,要不是两个孩子有血缘关系,他们还乐意叫两个孩子成婚,要是他们结婚以后生一个傻孙子那问题就大了。

王和平:姑父你来的正好,我还想找你呢。你说,路生和李云两个娃简直走火入魔了,咱也该管一管了。

李晓军从衣服兜里摸出纸烟,递给和平一支,然后把烟点着,坐在炕沿上,抽起来。

马爱花:姑父你这是咋啦?咋不说话呢?平时你一说一大套,这阵子哑巴啦?

李晓军把一根烟抽完,掐灭烟头,才说:这号事还就是难办,当年元宵节我到西街的灯棚下看秧歌,一眼就瞅上了西街秧歌队的那个长辫子姑娘,第二天来到西城墙底下等了一天,就为看一眼那个长辫子姑娘。那些日子我神颠魂倒,白天黑夜脑子里装满了你姑,直到把你姑娶到家里,仍然怀疑那是在梦中。咱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洛川人的性格就是这,对任何事都看得非常认真。

马爱花:人家问你路生和李云两个娃的事咋办哩,你倒好,扯到你年轻时谈恋爱的事上了。你把你的故事给媛媛说去,看儿子媳妇怎么奖赏你。

李晓军:我说的意思是想硬把两个娃拆开很难,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叫两个娃先分开一段时间,让他们的头脑先冷静一下,然后对他们晓以利害。这样一来互相之间都不会受到伤害。

王和平:姑父说的话有道理。你说,怎样把两个娃分开呢?

李晓军:我想让李云把幼教的工作先辞掉,然后让她到外边去学一点什么,等到两三年李云回来以后说不定路生已经结婚了。

马爱花:姑父你真行,这就叫“棒打鸳鸯”。

王和平:目前看来这还是一个好办法。你打算让云儿学什么专业?

李晓军:咱挖弄(土话,相当于干)了一辈子苹果,目前上西农大还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