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眼妹把两个马仔叫过来问道：你们干了多少天？
俩个马仔答道：十几天。
大眼妹：到底十几天？
靓仔：算今天十四天。
大眼妹：从今天起你俩就被解雇了。一会儿让靓仔给你俩把工钱算一下。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大眼妹：靓仔你写个告示，每箱水果降价两元钱。
靓仔：这……
大眼妹：就照我说的办！
一会儿告示写好了，靓仔把告示贴到档口一侧的墙上。
过去熟悉的一些老顾客一见大眼妹回来了，纷纷来到大眼妹的摊位上来进购水果，他们一边装车一边跟大眼妹开玩笑：妹仔，好长时间不见，好想你约。
大眼妹：我也好想你们。
顾客：你早都把哥们忘了。
大眼妹：想有啥办法？又不能住到一起。
顾客：你眼头高，眼里那有我们。
大眼妹：我等了你们几年，没有一个人说要娶我，我只得嫁了个香港佬。
顾客：你现在离婚，我还娶你。……
大眼妹一边说着浑话逗乐，一边卖货，一会儿功夫摊位上的水果就卖完了。
中午顾客少了，三个人在档口吃盒饭，大眼妹一边吃饭一边对招凤说：大家在一起逗个乐子开个玩笑，你千万不能当真，其实每个人都是有口无心，档口卖货也卖人气，我开了十几年水果店，没有得罪一个顾客。
这时，湘妹子在另外一个摊位上拉着唱声叫卖：荔枝唻……刚下车的新鲜荔枝。只见一辆大车正在卸荔枝，好多顾客把一筐一筐的荔枝往小车上装。
大眼妹：你知道湘妹子多大了，比我的年龄还大一岁，人家的儿子已经十多岁了，会看上靓仔？女人家做小生意就要舍得下脸，见了谁都粘粘乎乎，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不自重。
靓仔：你跟那个女的一开玩笑，招凤就以为人家看上你了。
招凤：靓仔跟别人不一样，那些女的一见靓仔眼神都不对了。
大眼妹：那是你对自己太缺乏自信。
招凤：有姐姐在档口我就放心了。
大眼妹：我来这里香港那边的摊位谁来照看？咱们做水果生意的人是世界上最辛苦的族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一天都不得休息，除过吃饭睡觉就是守摊位，挣几个钱不容易招凤：从明天起我就跟上姐姐学，我不怕吃苦，在老家时常常水里来泥里去，起早贪黑都不怕。，大眼妹：南北水果市场几百家摊位，每天都有发财的，每天都有赔钱的，咱今天的生意看起来红红火火，实际上是做的赔本买卖。不贱卖没有办法，进回来时间长了，不降价明天就要亏大本。光有吃苦精神还不行，关键是要动脑筋，水果生意是水里捞财，早、中、晚行情都相差很大，要学会随机应变。别小看那个湘妹子，用不了几年人家就是南北水果市场的老板。
靓仔：姐姐，咱们今天把那两个马仔打发了，下午是不是重新到劳动力市场去雇俩个人？
大眼妹：水果市场是个特殊行业，劳动力市场雇来的人没有一段时间适应根本不行。
靓仔：那咋办？
大眼妹：我给香港打电话，让咱在香港批发市场的马仔先过这边来帮几天忙。雇人的事慢慢考察，尽量雇原来干过的人。
还是在南北水果批发市场，日。
招凤学着湘妹子的样子，站在自己的水果摊位前一天到晚不停地吆喝，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效果不大。转眼又到了苹果大量上市时期，招凤突然灵机一动，做了一条红色绶带斜挂到肩上，绶带上写着“洛川苹果代销点”。此招果然灵验，不但过去常拉苹果到广州的老果农找招凤代销苹果，连一些从来没有来过广州的果农也把苹果拉来让招凤代销。广州的小商贩来靓仔的摊位上批发洛川苹果一般不会上当，而且价格也适中。大眼妹从香港回来见兄弟媳妇果然比过去心眼活到多了，把招凤夸赞了几句：俗话说卖啥的吆喝啥，人就是要善于发挥自己的优势，我听靓仔说最近的效益很不错。
招凤：最近西站到了洛川苹果不少，广州市场有些饱和，姐姐你路子广，能不能把洛川苹果向番禹、惠来、深圳、茂名那些地方分流一些？
大眼妹：这个建议很重要，这样一来咱就能给全省提供洛川苹果货源。我还认识广西柳州小胡，他一直在咱的档口拉洛川苹果到柳州去卖，在柳州设个代销点也不错。
靓仔：可以通知洛川的刘金贵和李东，让他们直接向茂名发苹果，茂名的老金一直打电话要货。
大眼妹：我最近打算在深圳那边再设一个档口，就想让那个湖南妹子到深圳独挡一面。
靓仔：你给湖南妹子谈过没有？人家愿意不愿意去？
大眼妹：商场如战场，湖南妹子在南北市场对咱的生意是一个威胁，迟早那个女人的生意要超过咱。借这阵子她还没有实力独挡一面，咱出高薪把她雇用到深圳，对咱对她都有好处。
招凤没有说话，她瞪起眼睛直视着姐姐，不得不佩服大眼妹的老辣。
洛川疙瘩村刘玉琴家，日。
一眨眼又到了春节，马招凤回洛川看望妈妈，结婚十几年来招凤每年春节都回洛川跟妈妈一起过年。二妹子招爱已经结婚生孩子，女婿在洛川中学教书；三妹子招娣大学毕业后在西安高新区被一家外资企业应聘，自己恋爱了个对象在西安交大任教，过春节时二妹夫三妹夫都来给岳父岳母拜年。
妈妈问招凤：靓仔怎么没有上来？
招凤：姐姐出嫁后春节前后档口生意没有人照看。
玉琴：我老看靓仔不地道，你可要当心靓仔把你甩了。
招凤不高兴了，对妈妈撅起了嘴：人家结婚都十几年了，没有见过妈妈说靓仔一句好话。
玉琴：我是关心你哩，给你提个醒，听不听在你。
郝彩凤：姐姐我听金贵说你的档口也雇了一个我们湖南的姑娘帮忙，要我不要？我也去。
招凤：你问问妈妈，看让不让你去？
玉琴：你还想上天！咱家缺你吃还是缺你喝？生意人没有一个守规矩，到广州不出俩月就学坏了。
招凤：妈妈你打击面也太大了，金贵哥李东哥都是生意人，人家啥事把你得罪啦？
正说话时刘来顺穿一身新衣服进来了，招凤马上站起来：大伯你坐。
刘来顺问招风：女婿和娃为啥没有一起来？
马招凤：女儿到香港她姑家去了，靓仔忙，顾不上来洛川。
刘来顺：去年后季收苹果时来了几个广州人，说话学鸟叫，根本听不懂。广州是不是就到了国外？
马招凤：大伯也会开玩笑，广州是咱中国的南方。我刚到广州时人家说话我也听不懂，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刘来顺：啥时候也到广州转转。
马招凤：我回家时就把你带上。
刘玉琴：你到广州时连回来的路都忘了。
刘来顺：我不去，苹果园忙得离不开。
广州靓仔的家，日。
马招凤在妈妈家住了一些时日，回家时给靓仔没有打电话，她想看看她不在家这一段时间靓仔究竟干啥。
马招凤掏出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屋子里很乱，靓仔不在家。她把屋子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来到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