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飘香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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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31章

彩凤:咱光明正大的给妈妈招人进门,反而就没有闲话了。你一个人不愿意,闹腾的全家人都对你有看法,那样一来对咱反而不好。

怀鸣两只眼睛把彩凤盯得死死的,狠不能把彩凤吃进肚子里。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假如我同意妈妈招那个刘来顺进门,你拿什么谢我?

彩凤脸红了。她知道怀鸣说的啥意思。这个楞头青还真是个情种。彩凤想她迟早都是栓牢的人……她把头靠在栓牢的肩膀上,喃喃的说:你敢保证一辈子对我好么?

怀鸣把彩凤拉来搂在怀里,一张大嘴把彩凤的脸上亲了个遍,然后说:我把我的心挖出来放到你那里。

彩凤说:咱现在到地里去干活,晚上我给你留门……

刘家庄刘启运家,日。

刘玉琴带着三个女儿来到二哥启运家,见芳琴一家四口、三哥刘启仓一家三口也回来了。这一家人平时很少在一起,只有在正月时几个老兄妹才能在一起相聚。玉琴问二嫂腊梅:我大嫂跟媛媛怎么没有回来?

腊梅回答:你还不知道?媛媛又生了一个儿子。

玉琴:我第一次听你说。确实是件喜事,要罚超生款哩。

腊梅:罚就罚呗,这样一来把俩亲家母高兴坏了。今天刚过了第三天,大嫂就捎话过来叫我们过去呢。

芳琴:这么多人一下子涌到媛媛家,也够大嫂忙活一阵子。

腊梅:你二哥说他跟李晓军商量好了,这一次咱包一辆汽车全到西安去,听说西安元宵节夜晚城墙上的灯会全国知名,咱也看看去。

玉琴问芳琴:我看双虎身边有一个姑娘,是不是有了对象?

芳琴:你猜那是谁家的姑娘?那是西街王和平的千金,把三嫂叫姑呢。俩个娃在西安遇到一起了。

玉琴:好事尽让你们遇上了。我去年冬天到广州又给我拾了个女儿。

芳琴:我们都知道了。妹子你做的对着哩,咱的娃把人家撞伤了,就应该对人家负责到底。听说那个女孩是个湖南人?以后出嫁时多给娃陪一些嫁妆。

玉琴:先不说娃的事。借娃娃们都不在跟前,我还想给二嫂和姐姐说一件事。

腊梅:啥事么你尽管说就是了,还对嫂子客气啥哩。

芳琴:妹子,是不是又遇到啥难事了?

玉琴:前几年娃们都小,我有啥冤枉事就找你们倾诉,我有啥困难就找几个哥哥和侄子们帮忙。这几年娃们都大了,日。子也一天天好过了。可是没有个人给我遮风挡雨,在村里光受人欺负。玉琴说着竟然流出了泪珠。

腊梅:玉琴妹子你不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年前我跟你二哥还在一起说过你的事,你二哥就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想招一个男人进门的意思。今天你说出来了,正和了我们的心意。目前有没有合适的?要不要我们帮你打听?

芳琴:妹子,这件事你早都该办了。有个人对你知冷知热,也免得我们经常为你担心。

玉琴:到了咱这种年纪了就没有挑拣的余地。碰上那个算那个。我看去年二哥给我找的那个在果园干活的人就不错。他叫刘来顺,跟咱是一家子,还跟大哥的名字连着。人老实,肯吃苦,没有啥歪心眼。

腊梅:你给娃们说过没有?他们啥意见?

玉琴:三个女儿没啥说的,就是我那个愣头青儿子可能要跟我闹事。不过也不要紧,我看怀鸣的姐姐们正做弟弟的工作呢。

芳琴:这关系不大,我们也给娃劝劝,他们一长大都飞了,留下他们的妈妈谁管?

说话间银贵住着拐杖进屋里来,他见了两个姑姑先问好,玉琴和芳琴赶忙扶住银贵的胳膊,齐声说:银贵好多了,已经不坐轮椅了。

银贵在椅子上坐下来,把拐杖靠在墙边,对妈妈说:过几天我想回单位去上班。

腊梅:你是为国家负的伤,你不上班谁敢不给你工资?住着拐杖去上班,我不放心。

银贵:整天坐在屋子里,把人都快坐朽了。

玉琴:银贵,你如果嫌在家里闷得慌,就到我家住上一段时期,你只要坐在家门口,就能看见万凤塔。原来谷鸣和梦桐在世时就爱在我家住。

银贵:你家我迟早要去的,但不是现在,等我有了行动能力以后。鄜城古代是南北物资的集散地,常有北方的骆驼队驮着内蒙的皮货、清涧的食盐沿着秦直道到长安,换回布匹、粮食和绸缎,杜甫、范仲淹许多文人墨客在鄜城驻足,连秦皇汉武也到那里巡视祭天,那里肯定有许多值得我们去挖掘、考察的项目。

玉琴:梦桐的书里也写了万凤塔下当年古鄜城的鼎盛。我虽然不懂历史,但是却知道我们那里出土了许多文物,比如“燕王职剑”,还有北魏的千佛碑。

芳琴:银贵你听你妈妈的话好好养伤,伤养好了以后到哪里都可以。

刘家庄小学的操场上。日。

刘家姐妹在家里正跟二嫂啦话。学校操场上全村人自发地组织起来举行联欢,锣鼓家伙被抬出来了,村里的男女老幼扭起了秧歌。五十年代王娟嫁到刘家庄后一直是秧歌头,现在六十岁了扭起秧歌来仍然魅力不减,那一招一式都使人看起来有板有眼。李云生性活泼,爱跳爱唱是她的天性,加之银贵的伤势一天天好转,看起来小媳妇心情不错,扭起秧歌来看直了小伙子的眼珠。刘佳佳站在一边还有点不好意思,被妈妈王娟拉进了秧歌队伍。从广州来的靓仔也看得热心,把孩子交给招凤,踏着鼓点子扭了起来,小伙子天资聪慧,不几下学会了,而且一边扭一边做着鬼脸跟站在一边的孩子逗乐。

刘启运和弟弟刘启仓站在一边看得高兴,一个老汉过来把刘启运拉进了教室。刘启运重新出来时被抹了个大花脸,头顶一块花手巾,被人强拉进秧歌队伍。几个老汉手持浑身响,打起了连花落(一种扭秧歌的曲牌)。古老的秧歌声在刘家庄的上空飘荡:《男寡妇上坟》正月十五(哪)锣鼓敲,想起了贤妻害心焦,往年有你(约)同伙伴,(吆么)(我的天)!

欢欢喜喜闹元宵……

三月里来正清明,家家户户上坟灵,我这里也把坟灵上,一双冤家随后行。

到灵前,把纸烧,一双儿女哭嚎啕,声声不住把娘叫,要想团聚在阴曹……

富裕起来的村民们忘情地跳着唱着,几只喜鹊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为村庄增添了喜庆的气氛。一直扭到下午吃饭时,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疙瘩村刘玉琴家,夜。

往日刘来顺晚上吃完饭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就亮了。这天晚上老汉贵贱睡不着,俩个孩子亲热时正好让老汉看见了,刘来顺在想: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刘玉琴?

刘来顺坐起来,点着一锅烟,一点火星在暗夜里闪烁,回想起这一年来女主人对他的种种好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感慨,人到走投无路时非常在意别人的同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归宿,苟且偷生,只是把这里作为人生路上的一处驿站,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安身立命。但是,他凭感觉意识到,女主人近来的一些举动完全超越了主仆之间的范畴。虽然没有表明,刘来顺隐约觉得,刘玉琴有意把他作为这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