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熟悉西方近现代建筑史的人来说,弧线和圆圈是这栋建筑给他们的最直观印象。墙面、窗檐、窗台,一个又一个的圆弧似乎无处不在。不仅在工程馆,在H大的早期建筑中,圆圈也是出现最多的一个符号。
而在工程馆的设计图纸上,除却有着典型表现主义风格的墙面圆角、圆窗,其正面的风格也很鲜明,竖向的直线构图,正是分离派惯用的手法。此外,纵贯多层的竖向长窗,同样也是分离派的特征。
工程馆的现代主义风格典型。建筑为砌体建构,表面部分涂刷素混凝土,未用任何细小装饰,把细小线条变成了面的延续,平屋顶高低错落。建筑楼梯间的圆弧形墙体,墙面上通长的水平线条,以及圆弧形窗檐,窗台和窗口墙体,都具有典型的表现主义流动线条的造型特征。而各种曲线面处理的承前启后,有起有落,体现了他将这些独立的元素通通揉进建筑肌体之中的设计方式。凡线条应有所交代,找到归宿之处,兼有“起,承,转,合,让”节奏变换。工程馆背立面原本平整连续的墙柱做成三角形的轻微波浪形状,使墙柱形成一阴一阳的对比,从而突出了建筑的主体形象,增强立体感。立面正中垂直通窗体现了分离派的审美取向,即歌颂现代社会的速度美。长长的条窗与间隙突出的柱子形成了一种向上感,是高速生产力水平发展在建筑的意向投射。
老图书馆被炸毁之后的十多年,在H大学的核心位置,赫然矗立起两座中国传统风格的建筑——新图书馆和大礼堂。前者以红墙碧瓦为主要基调,多个屋顶错落有致又主次分明,居于中央的主要建筑,以中国古典的歇山顶直接盖在方形的楼体上,屋顶装饰借鉴了园林和民居中常见的云纹。后者采用了更为复杂的屋顶形式,以重檐歇山顶为主体,从入口处看,层层叠叠的屋顶,美不胜收。纵观这两处建筑,宫殿式绿色琉璃瓦大屋顶,飞檐翘角、屋脊雕饰、檐下彩画,无一不体现出中国宫殿式建筑的宏伟和华丽。
大礼堂在经济困难条件下仓促上马,为了求得以最经济的办法,最快的速度和最大容量建造,采取了大跨度木屋架、最经济的钢筋混凝土构件断面、普通水泥粉刷、尽量减少辅助面积等措施,体现千年学府传统的庄重典雅造型。
大礼堂以圆形装饰为题,舞台原有圆形框饰以增强人流动感,而两球之间的花饰,和舞台上部三组圆圈的边饰,外圆窗的花饰线条等又起到稳定作用,使之“动中有静”。以及波形,折形墙面的处理,诸多刚柔动静的表现手法,都独具匠心。
大礼堂采用官式绿色琉璃大屋顶,但又不拘泥于法式做法,力求淡雅,明快,礼堂装修采用国漆红黑色主调,点缀金饰,既存古文物的艺术特色,又颇具现代意味。外墙粉刷以普通水泥掺和黄泥石灰碎玻璃等,达到了经久耐用的目的和较好的彩色效果。平凡显新意,清谈求深情,正是其创作的独到之处。
图书馆所处位置较为特别,沿灵鹭山峡谷而下,经岳麓书院,与岳麓书院的御书楼在一条中轴线上。有书库三层,目录厅和办公房若干。碧瓦红砖,飞檐画栋,形式古朴。
整个建筑实用典雅,为砌体结构,中国传统大屋顶式样,采用官式绿色琉璃瓦,色彩淡雅,明快;建筑造型中加入西方早期现代主义手法,特别是正立面上通贯多层的竖向长窗,是典型的维也纳分离派的造型特征。檐下、墙壁等细部装饰部分又具有浓郁的中国风格,使之成为东西合璧的优秀建筑。建筑两翼以洞门小井联系,适应气候条件,以利分流。
在H大的校园版图上,有一条建筑风格发展轴线:最西边是古典的岳麓书院,书院的东边是大礼堂、图书馆,它们处在古典与现代之间的过渡。再往东,就是现代风格的建筑群了。可以这样说,整个校园建筑群的风格,体现了从一座古代书院向现代大学发展的全过程。反过来,从东往西走,则是时光回溯,从现代到近代,再回到古代,越往里越古朴,越深邃。
每天的课后时间,艾艾总是徜徉于这些古建筑之间,她有一种穿越的感觉,甚至幻想自己生活在一百年前的这个地方。她憧憬着一份爱情,体会着一份等待,然而,她不会想到,除此之外,还有孤独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