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千年鬼府:我和亡灵有个约会
15891900000007

第7章 图书馆

虽然时节已到十月,但长沙市的气温仍然没有下降,一点秋意也没有。

新的学年,新的开始,冷清了两个月的校园万物复苏。不是春天胜是春天,草儿发了新芽,花儿开了新苞,鸟儿筑了新窝,一切都获得了新的生命,就连眼前的这所中学校园也洋溢着一片新的气象。

十一长假已经过了一半,今天的天气不错,艾艾决定从网络的世界转移到现实的世界来。

艾艾走出宿舍楼,午后的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在阳光润色下的篮球场上,男生们尽情地运动着,生龙活虎地跳跃、奔跑。他们呼喊着、欢笑着,挥洒着汗水。他们的身体跟随着大自然,也在复苏着。为了让身体更亲密地接触到大自然的气息,他们都把外套脱下,扔在了一边。男孩子们恨不得把上衣脱得精光,让春风直接吹拂过体肤,加快汗水的蒸发。但一眼望去,也就只有几个身材健硕的男生袒着胸、露着乳,显得极其大方豪爽的样子。

穿过运动场,艾艾特意去了一趟图书馆。

图书馆位于科学馆的一侧。艾艾在文学的架子上,发现了一本书,书名是《假面自白》,作者叫三岛由纪夫。这个作家艾艾是有所了解的,但这次她完全是被书名吸引了,她喜欢这个书名。

艾艾坐在了书架旁的一个座位上,饶有兴趣地阅读了起来。

“谁身上有什么病,谁就忍不住偏要说它。”书中的开头就有这样的一句话。

艾艾沉浸在三岛由纪夫的自白当中,她被这个男人的犀利文字给惊吓得目瞪口呆。在了三岛由纪夫的文字里,她关闭了听觉,关闭了嗅觉,关闭了触觉、关闭了味觉,单独留下视觉。

就在她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艾艾的眼前晃过。艾艾立即想到一个人,抬头一看,果然,他是楚天。楚天只是恰好从艾艾身旁的书架走过,并没有注意到艾艾的存在。在艾艾看来,或许楚天根本没有认出自己,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算是一面之缘吧。可是,哪怕只是看到了楚天经过的一个身影,他的脸却可以清晰地浮现在艾艾的脑海中。发白的脸色,发绿的眼睛,明明长得很奇怪,为什么让人感觉是一种美呢,真是可怕!艾艾突然想到,可能是被三岛由纪夫的文字影响的吧。

“美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东西!”艾艾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三岛由纪夫要在《假面自白》的开篇引用这句话。

楚天的身影在另一排书架的转角处消失了,艾艾起伏的心平静了下来,继续投入三岛由纪夫的文字世界里。

看过三岛的文字,艾艾突然发觉,自己和三岛的内心世界竟是如此相似。于是,记忆中的那些似水年华纷至沓来。

往事不堪回首,但那些记忆的画面还是一一浮现在了艾艾的脑海,仿佛带着某种预谋性和一定程序性。然而,回忆不仅不能消除忧愁,反而增添忧愁。

某个时间,艾艾会深信不疑,自己出生后不久,一定害过一场大病。这种事情,父母以及其他的家人肯定是不愿告诉孩子的。他们也许认为,艾艾当时还很幼小,不懂事,没有记忆的能力,就和家中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显然,他们一点都不了解,艾艾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艾艾天生喜欢独处,是个标准的宅女。她可以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从各种书籍里找到无穷的乐趣。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世界是怎么变化的?时间和空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艾艾已经记不清这些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困扰她的。她慢慢地意识到,其实没有人能真正理解这个世界。于是,她也慢慢地意识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理解另一个人,以及别人的孤独。

艾艾有一个龙凤胎的哥哥,叫皓皓。

小时候皮肤不好,母亲往艾艾的脸上涂药,可能是长了一些像水痘之类的东西。后来,有亲友开玩笑,说她小时候长得难看,只有母亲一个人敢抱,别人都抱皓皓去了。他们以为艾艾不记得,所以敢这样对她开玩笑。其实,艾艾是记得的。她很认真地接纳他们的玩笑话,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长得漂漂亮亮的。果然,长大后的艾艾,脸上就再也没有长过痘子。

艾艾生来就体质不好,不管吃的再多,锻炼得再多,总是一副瘦不经风的样子。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早产儿。就算兄妹俩人是母亲怀胎十月的共同产物,那艾艾也怀疑自己一定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