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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图书馆事件(一)

“千叶!”

站在最外面的忍足转头看向身后,一个长得有点眼熟的女生冲了过来。忍足看见那边的状况微微地皱眉,走廊中央其中一台的升降梯还没关门,另一台的金属门才刚刚打开,才离开电梯的学生也被这边的情景惊住,离开的脚步都改为走向他们这边。人多起来了,安静的环境不再,低声的私语嗡嗡地冒出来了。

“鳯晴兰!你对千叶做了什么?”刚刚冲过来的女生怒视着晴兰。瞧她那神情,好像若不是迹部在晴兰旁边,这女生就会冲过去扇晴兰一掌。

忍足抓住这女生的手肘,往后一拉,说:“如果是好朋友,不是首先该关心她的状况吗?”那女生被拉得后退了两步,离伤者远了一点。忍足看一眼开始围过来观看的学生,有些担忧目前的状况。

“不行!还没能止血!”前田老师的声音紧了几分。“迹部,急救车还有多久才到?”鳯唯孟冷静地问道,掌下的温热在提醒着目前情况的危急。

“三分钟之内,”迹部抬眼看向刚才从电梯出来的学生,冷着脸命令道,“不要围在这里妨碍救治!去外面引导救护车的进入!”迹部的声音震去了低声的讨论,图书馆一瞬恢复安静。

“我去!”后面的几个学生随即说道,转身往着正门那边跑去。那些学生也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非常自觉地往后侧退步,还让开了中间的通道。冰帝君王的气势在危急关头稳住了局面,现场不再混乱嘈杂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女生又忍不住往前一步,愤怒地质问道:“那千叶是怎么受伤的?你给我说清楚!”“彩子……”她身后的女生惶惶地拉着她的衣角。“走开!”被唤作彩子的女生一手甩过去,打掉那她的手。

迹部阴沉地扫一眼那女生,握着晴兰的手收紧了。他想来了,这个女人叫西林彩子,是曾经和千叶一起挑战过兰。忽然,迹部感到握着小手微微动了一下,她握着他的手了,轻轻的不是很用力。他低下了头看着晴兰,不掩眼中担忧之色。

晴兰凝视着迹部和自己紧握着的手,情绪好像开始稳定下来了。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看着昏迷的千叶,说:“有人将千叶推下楼梯……”声音有些沙哑,她缓了一下语句,抬头看着上方的楼梯转角处,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说谎!”西林彩子激动地反驳着,“千叶最讨厌走楼梯的,怎么会在楼梯处被人推倒?是在楼梯口起争执了吧!然后在争执推搡的时候,千叶被你推得撞在扶手上……”“闭嘴!”迹部冷声喝道,满目寒霜,给人以强势的压迫感。西林彩子微微抖了一下,后退了一步没有插话了。

“当时,我在花园。听到千叶说话的声音,我走到玻璃门前看进去……接着一声尖叫千叶就从楼梯滚了下来了……”

“怎么可能?站在后门怎么可能看得到千叶是被人推下去?”西林彩子盯视着晴兰,硬是开口挑出她的疑点。在场的几个学生依着西林说的话,不约而同地看了看玻璃门与北楼梯口的距离。

图书馆连通大堂的走廊两侧各有两台升降电梯,以这四台电梯为界,靠近花园的楼梯是北楼梯。跟直接接连大堂的男楼梯不同,北楼梯不是直接面向玻璃门方向的,而是与电梯门的位置一般,与电梯并列而设。再加上花园的玻璃门跟北楼梯口还有一段距离,虽然这段距离不长,但也绝对不肯从后门的位置看到楼梯间上的情况。他们看着晴兰的目光渐生怀疑。

“我推门跑进去,千叶已经躺在地上。我抬头看着楼梯间,那个人就马上跑了上去。我看到血……”晴兰的声音又开始有些颤抖,她的另一只手不由地抓住迹部的手,两只手都紧紧地握着迹部的大手,像是寻求支撑似的。“楼梯上的,还有……千叶头上的……”晴兰的神色又有些不对劲了,脸色越显苍白。

忽然,高低起伏的呜鸣隐约从外面传来。“救护车来了!”有个男生从大堂那边跑了过来,救护车的警报声也由远至近的,越来越清晰。

有点不合时宜的,走廊中央有一扇电梯门打开了,又有几个学生从电梯里走出来。迹部看见这情形就马上果断地说道:“大家注意,不要妨碍救护员!靠墙走!”忍足也配合地协助着维持现场的秩序,让救护员顺利地抬着担架跑进来。专业人士动作熟练地将千叶转移到担架上去。鳯唯孟的简单急救结束,前田老师跟着一干救护人员走上车。整个救护过程非常高效、迅速。

伤者送上救护车了,大家都能暂时松一口气了。鳯唯孟从药箱中拿出小卷纱布,倒些酒精拭去手上的血迹,墨绿的眼眸看向晴兰。鳯唯孟的神色不见放松,迹部亦然。

“若是往楼上跑,那么犯人一定还在图书馆里。”鳯唯孟沉着地拿起自己的摄影包,取出数码照相机。他将镜头对着站在走廊的人,按下了快门。镜头记录着在走廊左右两侧站着的人,千叶躺过的地方,染着血迹的楼梯扶手,楼梯间的转角处……

“我还是不信!千叶怎么可能走楼梯?”西林彩子怒瞪着晴兰,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有理在手她也忘记晴兰旁边的迹部。“她就是从二楼下来,都是习惯乘电梯的。这学期千叶唯一一次走图书馆的楼梯,就是刚开学时,千叶跟鳯在二楼争执的那次。”那些刚刚到的和还是后来到学生都没离开,都站在西林的后方看着事情的发展。

忍足看着搂着晴兰肩膀的迹部,暗叹一口气,说:“现在也快学期末了,距离西林说的争执也太遥远了。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西林不相信就拿出证据。”鳯的表现的确异常,迹部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但迹部的眼中从来只有关心,完全没有怀疑。

西林彩子咬一下唇,她丢下对迹部的顾忌上前逼近一步,对着晴兰大声说道:“那好!不说这些。既然鳯说看到犯人,老师又说犯人还在图书馆,那趁现在大家还没走就找出犯人吧!”现场为着这一句话不再安静,站在附近看戏的学生低声谈论着,都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的。

“喂,凭什么说犯人还在图书馆?”中间的女生站了出来,她看着那边的西林,“说不定犯人早就走了,别忘了南面直达大堂的楼梯,犯人要是离开根本不需要经过这条走廊。”

“犯人应该还没有离开图书馆吧,”人群最后方的一个男生说道,“刚才我就站在正门那边,没有人从正门离开,就连去引导救护车的同学都没有走。”

看似高年级的男生瞥一眼迹部,不太确定地建议道:“找人去守着正门,然后闭馆寻找犯人吧?”他看着迹部旁边基本上沉默的晴兰,语气不悦地问道:“喂,那人到底长得怎么样的?”

晴兰缓缓抬头看着走廊中央的学生,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连呼吸都不由得快了一些。“兰!”迹部担忧地低声唤道,晴兰抓住他的手蓦地收紧,指尖都要他的手背印上痕迹了,只见她抬头看着他,碧蓝的眼眸内竟是满布绝望。那是他从来没看过的神色,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逼得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心痛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迹部,”许久没作声的鳯唯孟这时打开了玻璃门,他仰头往上看着,问道:“图书馆的正门也装有监控系统吧?”

“是的,前门和后门都有,”迹部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努力地从晴兰的脸上移开视线,看着鳯唯孟说,“五楼有录像监控室,翻查录像后就可以有没有人趁乱离开,也可以证实兰所说的话。”他安慰地摸摸晴兰的头。

“老师!”那些学生当中有人举起手来,手里拿着些什么挥了一下,“有人捡到了一台手机,可能是千叶的。”鳯唯孟放下了举起的照相了,离开玻璃门走了过去。“那的确是千叶的。”西林彩子就认出来了。“在哪里捡到的?”鳯唯孟接过手机翻看着,发现那手机的外壳有着细微的裂痕。

“不知道,”那个举起手机的女生说道,转头看着身旁的人问道,“谁捡到的?”

“是我捡到的,”一个卷发女生举了一下手,说道,“在走出电梯时好像踢到了什么,看见前面有这么多人,就拿过去问是谁的手机。”

“大家传着手机问了一轮,都没有人认领,所以就觉得是那个女生的。”把手机交给鳯唯孟的女生解释着。

“なの、老师,请问我能不参与搜索吗?我还有些事情……”有个女生如此说道,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高年级的学生。“其实犯人可以等那女生醒后再找出来。”又有人如此说道,有意附和离开的提议。“唉,看那些血,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不知是谁就这么直白地将话说出来,现场的空气刹那间凝结了,多了几分不安的气息。

“是不是要报警?”说话的女生走出了人群,她直接走到迹部他们面前,神色严肃地说,“无论是西林的说法,还是晴兰的说法都显示这次不是意外。可是学校方面……我想就是新闻部也不一定被允许报道这件事。”

忍足看着那女生,微微蹙着眉头,说:“藤田,新闻部不是自诩为公平客观的吗?”那语气外露着讥讽。藤田没有回答忍足,只是看着迹部,问:“我们的学生会长决定了吗?”

“千叶不会有事的。”迹部深灰的双眸迎视着对方,似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他紧紧地握着晴兰的手,凌厉的视线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果决地说道:“这件事由学生会全权彻查!”这是属于冰帝君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