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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全社都来猜一猜

“I‘msingingintherain。Justsingingintherain……”晴兰小声地唱着歌,走进美术二室。她像往常一样,走进美术室就往放置圆凳的位置走去。她用双手抓住圆凳的边缘,把其中一张叠放的木圆凳抽了出来。她转身正准备走去女生们的聚集点,却被几道目光定住的动作。那几个和她挺熟悉的前辈正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晴兰提着圆凳看着他们,问道:“怎么了?”

“昨晚迹部带你去看星星了吗?”坐在不远处的荻原微笑着问道。他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戏谑的意味。

“没有。”晴兰摆出目无表情的一张脸。

“鳯今天心情这么好?发生什么好事了?”绿川追问着,一脸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晴兰发现绿川前辈在八卦方面更甚女生。

“我猜猜!”速水爱终于来凑热闹了。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晴兰,摸着下巴围着晴兰走了一圈,还奸诈地“嘻嘻”笑了两声。最后她煞有其事地轻咳了一声,非常肯定地下结论道:“是不是……Kiss?”

Kiss?晴兰心里咯噔的一下,她抿一下唇冷淡地道:“不是。”接着,她提着圆凳,越过速水爱,走到矢吹前辈身边放下圆凳坐下了。矢吹前辈跟她没这么熟悉,所以矢吹前辈不会去追问她吧?晴兰暗自安慰自己。

“あねえ,猜错了?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居然会令到冰雪小羔羊唱歌了?”速水爱立刻跟上去坐下了,八卦兮兮地追问着。

冰雪小羔羊……这个最新出炉的外号让晴兰无言了。她觉得自己坐在矢吹前辈旁边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毕竟摄影社的女生都是扎堆的,她能逃去哪里呢?

晴兰似乎要坚守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这让速水爱挺不满的,她打量着晴兰,然后“嘻嘻”地发出一阵奸笑声。听得晴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晴兰现在是超级的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笑了,弄得现在就是摆出pokerface也挡不住众人的八卦。

“是Kiss了吧?”速水爱压低声音问道,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鳯的耳朵都红了。”

“没有……”晴兰目无表情。

“没有什么?Kiss还是红耳朵?”速水爱的声音提高了,惹来更多人对晴兰的注视。堂森扯一下速水的衣摆,笑道:“别闹了。”还是堂森懂分寸。矢吹也掩着嘴笑道:“Raymond老师来了哦。”

速水和晴兰同时抬头看向教坛,只见顾问老师微笑着看着他们,道:“今天下午是大家的交流时间。看一看大家镜头下的‘精彩的社团活动’。”他极具魅力的微笑立刻放倒了速水,她害羞地轻咳一声,转身面向老师正经地端坐着。不晓得是不是她敏感,晴兰总觉得兄长大人的微笑别有意味。

“有哪位同学想第一个上台展示作品的?”鳯唯孟道。

白色布幕、电脑设备和幻灯投影仪都准备好了,就差放作品上去展示了。晴兰暗叹一口气觉得有些无聊了。进入摄影社近一周,她觉得摄影社似乎没有平井同学所说的这么好。摄影社平时的活动内容都是差不多的,拍照片,然后评讲作品,要不就是组织去看一下名家的摄影展。晴兰觉得最好玩的就是拍照片的部分,至于交流部分嘛……她觉得大家的照片都差不多的。晴兰看着屏幕,目无表情的。Pokerface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呆。

“Raymond老师,”社长大人微笑着说道,“这次是摄影社新成员入社的第一次拍摄,不如让新生们先上台吧。”鳯唯孟点头同意了,一年级的新社员小早川同学立刻走上前去。

这下子晴兰不得把心思专注在屏幕上了,据她所知摄影社新成员就只有那么三个人,估计这个下午她定会被社长点名上台了。

“我拍摄的社团是器乐社和网球社……”小早川站在台上讲解着,投影幕上放映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名拉着大提琴的少女。小早川在拍摄时采用稍微偏侧的角度,这能突显出人物拉琴时优雅的动作线条。

“靠窗的光线能让人物显得柔和,小早川的拍摄位置和对象都选择得不错。”鳯唯孟看着银幕上的照片微笑着道,“不过一连十多张都是这位女生似乎……不太符合拍摄的主题。”

有人哄笑着,有人了然地微笑不语,而晴兰的脸上依旧毫无反应,她非常不明白不符合主题而已,有什么好笑的呢?“那是小早川的女朋友吧……”晴兰听到矢吹跟城野低声交谈的话语。不过,晴兰还是不明白,于是继续目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小早川的作品展示完毕后,社长就点了晴兰上台了。晴兰上台将手机内的电子相册存入电脑,按着鼠标双击一下相册。投影幕上立刻同步打开了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副富有动感的照片呈现在众人面前。

照片上的少年正面挥着网球拍,整个人似是有一种跃起的悬空感。那挥动的球拍在照片上形成一道虚影,与照片前景的一道黄色的虚影形成一种前后呼应。虚化的动作突出了少年清晰的容貌,少年无笑的脸容有着傲然神情,他锐利的目光盯着众人,似乎预示着一场压倒性的胜利。可以说,人们在看着照片的第一眼,就会立刻被他散发出的压迫感震摄着,甚至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很有冲击力的照片。”小野社长难得赞叹道。

“用这种角度表现运动状态的照片比较少。”木下前辈这么说。

“是因为正面拍摄较难表现人体运动的线条美吧?”也是拍摄网球社的绿川说道。

“模特的眼神很好啊,”顾问老师微笑着说道,“有时候,恰当的眼神能赋予照片灵魂。虚实方面处理得不错。不过室内的光线差了点,顶光稍微多了些。”

荻原也微笑,目光一转,侧头看着身旁的绿川,道:“喂,我们的打赌吧。猜相册里面有多少张迹部的单人照?”荻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一打赌的提议立刻引来其他人的兴趣。

“小早川是多少张?”有人问小早川要参考数值了。

“十一张。”答的人不是小早川,而是另一前辈。

“喂,荻原,猜张数很高难度啊。不如猜低于十一还是高于十一吧。”绿川跟荻原说道,一副要认真商量的样子。

“这样也太简单了吧?”荻原笑着说,“难度高度才有乐趣啊。”于是众人开始热烈地猜起数目来,连女生也来凑热闹。这些人已经完全无视台上那位原作者了,社长看不过眼,无奈地叹气开口阻止道:“喂,大家……”

“猜中了,我请吃饭。”

美术室瞬间安静了,大家一致地看着台上的人,就连社长也愣住了。最先有反应的绿川则兴奋地道:“真的?猜中数目鳯要请吃饭?真是不错的奖励啊。”众人又热烈地讨论着,对数字十一左右的数字特别热衷。小野社长看着台下处于讨论中的一片人,无奈地叹一口气。顾问老师倒是一直微笑着,没什么不满意的。

摄影社的成员不多,所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估值”完毕了,还颇有规矩地用一张纸记下众人猜的数目。绿川转身就催促着晴兰说出答案。“等一下,”荻原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微笑道,“社长和Raymond老师也来猜一下吧。”

“不,我不参加。”小野社长的答案并不让荻原意外,他只是微笑着看鳯唯孟。

“两张,”鳯唯孟微笑着,他看着荻原摸摸下巴,问道,“荻原是猜多少张?”

“一张。”荻原也微笑着。二人眼中闪过一抹同样的精光,乍看上去他们很像两只相视而微笑的狐狸。

“えっ?!荻原你刚刚不是猜六张的吗?”绿川立刻抢过荻原手上的登记表,瞪大眼睛一看,“过份!荻原你是最后下注的吧?全摄影社就只有你填三张以下的!”

“我是听到鳯主动提供奖励才改变主意的,”荻原微笑着说,“敢这么爽快地打赌,那鳯的答案应该是最不可能出现的数目吧。鳯,可以按下一张照片了。”

晴兰目无表情的低眸看着电脑屏幕,点击一下翻页。呈现在投影幕上的是一幅同样具有吸引力的照片,以半侧面的角度拍摄少年的击球动作,但与第一幅照片相比则稍微缺少冲击力。

“正如绿川所说,侧面更能勾勒出运动的姿态美。”鳯唯孟看着荻原微笑着。

“哈,荻原输了。”绿川笑得开心,荻原倒是没所谓的继续微笑。

“这张照片都运用了虚实对比,”小野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这张照片,“是用长镜头虚化背景的吧?以此突出前景清晰的人物。”

鳯唯孟认同地点头,道:“而且背景很干净,没有影响视觉重心的杂物。之前小早川的一张照片和这张照片类似,但是那背景却太杂了,影响了整体效果。”

“老师,当时网球场太多人了,很难拍到背景干净的照片,”小早川解释道,“而且这次的主题是精彩的社团生活啊……”

“对啊,所以鳯和小早川犯同一个错误了。”有同学这么说道,众人又轻笑了声。

“鳯,”速水爱盯着投影幕上的照片,疑惑地问道,“这张照片你怎么拍的?我们同一时间去拍照片,那时的网球场不可能这么空的。”

晴兰的视线从迹部身上移开,看着速水爱,说:“我是在社团活动开始之前拍摄的,那时候网球社的其他成员还没来。”

“呵,难怪与主题不符合,”荻原看着照片笑道,“原来是在不知道主题的情况下拍摄的。”

“下一张!下一张!”绿川可不管荻原说什么了,现在他关心的是打赌的结果!

晴兰依言按一下鼠标左键,一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照片赫然跃上投影幕,顿时整个美术二室像是突然进入了真空状态,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哇!绵羊妖怪啊!”速水爱的声音蓦地刺穿维持了好几秒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