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泛滥便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打理)
沈喻听见我喊,跑了几步之后便重新掉头返了回来。
我大喜过望,心想你可真是牛性不改,再顽固还能禁得住我如此情意绵绵的深切呼唤?
我张开双臂像迎接天使一样,既夸张又明显地给她展示出强烈的欢迎姿态,同时将一条腿向后挪出半尺摆成马步。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她那以D打头的动车速度,一旦过来就极有可能将我撞得人仰马翻。
可是她跑了几步之后竟突然急刹车直挺挺地停了下来,隔着十四五米远的距离从腰间猛地拔拉出一个东西,不问青红皂白便凌空朝我的前额大脑门上扔了过来。
我一边躲闪着伸出一只手拿着她刚才甩给我的本子招架着将脸护住,一边发挥身手灵巧优势用另一只手从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来了一个游龙摆尾极其麻利地将其接在手中。
等我将所有动作全部收回本位再定睛看时,沈喻早从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个五线谱上的六十四分休止符。
我声嘶力竭地追着她的背影尽己所能地大喊了几声,直到彻底看不见她时才心有不甘地咬牙把呼声收了回来。
再一看手里接到的东西,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么一点时间,她不知是从哪里竟然还给我弄了一副土豪式太阳大墨镜,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让我充分理解了沈喻刚才满头大汗的具体原因。我心中当时那个感动一下子就满了,溢得估计专门订上一节火车皮都不一定能够装得下。
我像码头上的纤夫一样,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竟然不知不觉就像西北风一样呜呼哀哉地哭了起来。沿途很多人疑惑地看着我,还以我是汶川大地震里劫后余生的墟后遗孤——猪坚强。
一下午我的心情都没有修复起来,感觉连内分泌都失调了。我将手机提在手里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主动放弃了。
这种时候别说是解释,就是派个蜂王领着它的队伍直接把鲜密送到她的牙缝边,她都不会将舌头尖从齿缝里挤出来舔一下。这玩意我算是把她悟透了。
翻开她给的而且还明令不让我归还的本子,有几页重叠着一起撕去的页根像夹书的彩轴,将本子前后两部分很清楚地隔离开来。
我猜测那些撕去的纸页一定很重要,或者说有什么隐私不便于让我知道,又或者干脆就是刚才一怒之下意气用事的结果。但不管什么原因,有关它的内容我都不会知道了。
后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与我个头约略相仿的女孩。
他很特别地看了我一眼又像以前那样似是而非地微笑了一下就从我身旁过去了,脸上蒙着一种既没有让我感到失望也没有让我感到惊喜的表情。
一切都显得随意而轻描淡写。他们一起跟着彼此之间说着话一直走出了老远还能依稀听到他们之间那空彻而简洁的对白声。
我呆站原地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想说的那句对不起当初因为拥挤被人流推着早已错过了时机,此刻对着他的背影我感觉无名地空落。
如果眼睛能说话那么他已经说了,可是我的眼睛不会,而且他也没有给我这种机会。
周峰在对面给我打招呼,我没有搭理,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有看到。周峰的潜在女友也是我的同班女生梅雪实在看不过了就跑过来当着我的面大喊大叫,我才被突然来临的聒噪声惊醒。我步子很轻,被梅雪像揭开门帘一样随意推掀着走动而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