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嘲笑别人的人都被别人嘲笑着)
穿过一道缠满了人造藤萝的花花绿绿的“心”型门,我正要踏入餐厅,一个侍者胸前挂者对讲机过来,鞠个半躬伸手将我拦住:“您好。”
“你好,”我风度翩翩地回了一礼。
“请问您有预订吗?”侍者毕恭毕敬。
“没有,随机的。”
侍者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这儿的座位已经满了!”
我表现出一幅大大咧咧的开明姿态说:“无所谓,我可以等一会。”
“那也不行。”
“为什么?”
侍者迟疑了一下最后像是下决心似的说:“请理解,我们这儿不接受单身客人。”
“我们是两个人呀?”我自信地看着他说。
侍者像侦探一样伸长脖子,在我左右两肩的上方和下方找了四个点,然后扭腰劣胯挨住朝后面看了一下微笑着说:“先生,你真逗。”
“什么意思,到底还让不让我们进去呀?”
侍者向前摊了一下手:“我们?可你只有‘我’,没有‘们’。”
我转身向后看了一下,后面果然空空如也。
侍者将另一只手也摊开:“我就看见您一个人!”
我有点慌,但为了不让侍者把我当成一个骗子,就据理力争地说:“她临时有点事,很快就会过来的。”
侍者用手指着门廊两侧的临时休闲凳子说:“我相信您说的话是真的,但也请您遵守店内规定,先在这儿等一会吧!”
我说:“也好,请你现在就去给我预订个位子。”
侍者说:“先生稍等,”说完很快就跑进去拿个小本子出来了,他将小本子连同夹在小本边的笔一起递给我:“先生请将电话号码和姓名留下,请问是几点用餐?”
我一边按要求填好预订信息,一边随口答道:“很快。”
侍者拿出手机对着我填的号码拨了一下,在确定听到我手机铃声后便说:“不好意思,我会给你安排好的。”说完便点点头退了回去。
侍者走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明摆着是歧视吗?可人家既然是规定那也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沈喻去了哪里,只好悻悻地一个人干坐在那里漫无目的地等待着。
餐厅里正播放着《春江花月夜》,古典的音韵悠远浓厚,夜垂星落,听得人心旌摇荡。
成双成对的客人出出进进,你来我往,要么目中无人,要么冷眼旁观,全都表现出高我一等的狗熊模样。
我被那些路客骚扰得浑身酥麻,跷向右边二郎腿和侧向左边脑神筋,几乎将我扭成了油酥麻花辫。
这死妖精,一眨眼能跑到哪儿去呢?我望眼欲穿地将两只干涩的瞳孔瞪得像清明时节的孔明灯一样,紧紧地盯着门外。为防止眨眼误事,还故意将两眼调整成一开一闭的攻防兼备润滑模式,生怕眼皮的一个擦拭动作就错过了她那第四宇宙速度而将她漏了过去。
如此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她的踪迹。
我打通她的手机,结果里面的《勿忘我》歌曲,差点把我听得都快休眠了也没见她接起手机。
我一怒起身就往门外冲去,但一直盯着我的侍者很快就追过来了。
“先生,你要走吗?那张桌子我都替你撵了几拨客人了,你不能这样坑我。”
我哭笑不得:“不让吃还不让走吗?”
“你一走我这个月的奖金可就全没了。”
“那你说怎么办?”
侍者上前一步,一幅严肃的神情,他正色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