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才想起了什么,忽然瞥向了玄衣!
然后才对林以凉说,“阿凉,你先回房间,我有点事。”
林以凉乖乖点头,视线扫过他和玄衣。
心里猜测着,难道是玄衣?
玄衣在薄千丞的瞪视下,自动自觉跟他到了一个房间。
“薄先生……”玄衣犹豫着开口,却被薄千丞打断。
“我说过谁都不能打她的主意!”
“可是,先生,靳先生说得对,只要与其等待他动手,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不管你们在计划着什么,现在都给我取消!”
现在已经迟了。
玄衣心里回答着,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阴暗的仓库,白轻轻双手被绑在身后,她脸上一片血污,双眼睁的大大的,没有焦点地落在一个地方。
那里,薄千丞全身被桎梏住,上衣有些破碎,那张脸还很年轻,神情阴戾。
他直勾勾瞪着前方,“畜生!放了她!”
“她既然那么爱你,想替你受过,我岂会不成全?千丞,你还是慢慢看着吧,好戏还没到呢……”
这道声音虽然有些失真,但是声线阴柔,一听就能认出是谁。
“我说放了她,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薄千丞的话才说完,他身边便踱来了一个男人,阴冷如蛇的男人。
他的脸凑了下来,伸出舌头在薄千丞脸上刷过。
薄千丞厌恶地转开脸,牙关紧咬,双手青筋暴起。
“千丞,你看,你这样子,怎么比得上轻轻顺从的模样,多美啊……”
薄千羽轻笑着感慨着,还用手将他的脸扳正,迫使他看向白轻轻。
白轻轻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三个金发的男人,对着地上的人露出了猥琐的光。
“薄先生,这女人真给我们玩?”
有个男人回头确认着。
薄千羽看了眼薄千丞,缓缓地说了句,“自然。”
白轻轻的眼睛才从木然转变为恐惧,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千丞哥哥,救我……”
薄千丞使尽全身的力量去挣扎,却好像小丑一般,惹来了薄千羽的发笑。
他想白轻轻露出鄙夷的笑,“刚才不是还倔得很吗,怎么现在倒是不愿意了?”
“我不要,我不要,千羽哥哥,放了我吧!”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放了她。”
薄千丞瞪向薄千羽。
“现在,晚了。”
这话,薄千羽是对着白轻轻说的。
白轻轻脸上的表情变得癫狂,双腿拼命踢着身上的人!
但是迎来的却是一声声的掌掴!
她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嗓子也变得嘶哑,但是却换不来任何人的怜惜。
“他们在享受,不如,我们也来玩玩?”
薄千羽看着兴致大发,转向了薄千丞。
……
“啊——”
林以凉忽然从梦中惊醒,身上的睡衣全然被汗水浸湿!
发丝也湿哒哒地黏在肌.肤上。
“做恶梦了?”
薄千丞坐起身来,开了床头灯,将她扯到自己怀里。
接着昏黄的灯光,林以凉看清薄千丞刚毅的轮廓,还有眼里的担忧。
她才放下心来。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梦到魔鬼了,很可怕……”
她努力让自己唇边的笑不会太僵硬。
薄千丞眸光一暗,转瞬即逝。
“我去拿热毛巾帮你擦一下。”
薄千丞轻声说一句,已经下床。
林以凉看着他的背影,刚才的梦还在脑海里盘旋。
到底是谁寄来了那个视频,她不知道。
事后,她想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浴室里,薄千丞拿着毛巾的手,不断握紧。
她梦里叫着他的名字,还有白轻轻……
今天是莫令出院的日子,林以凉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医院。
只是,她去了医院后,却被告知,莫令早在三天前便出院了!
她心里疑惑,那莫令怎么告诉她,他今天出院?
她郁闷地走出医院,没有发现,一辆车一直跟在她身后。
这是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阴暗森冷。
林以凉醒来看到这样的环境,脑海里先冒出来的是视频上的一幕。
她心里的恐慌渐渐吞噬着她的冷静。
吱呀一声,巨大的铁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逆光,她只看到高大的身影。
接着门有缓缓合上上去。
长腿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她仰起头,接着头顶破烂的屋顶投下的光,她看到薄千羽渐渐顿了下来。
那张脸明明有几分熟悉,但是却带着几分阴柔森冷。
“林以凉,或者是辛沐凉?你到底有几条命呢?”
他的话让她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被我猜中了吗?看你着震惊的样子,真是让人怜惜……”
虽是温和的语气,但是他捏着她下颌的手却在用力。
林以凉痛得咬紧了牙。
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薄千羽无趣地收回手。
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瑞士军刀。
在指间把玩着。
还指着一个方向,对她说,“看那边,你的小薄子说不定在看着你哦……”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真好笑,如果法能治的了人,不仅我要死,你的小薄子也会坐牢……”
“你胡说,小薄子才不会犯法!”
薄千羽意味深长地笑着,瑞士军刀挑起她的一角,轻轻一用力。
她的腹部露了出来,五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拢起来。
光滑紧绷的腹部上,瑞士军刀闪着渗人的光,滑过。
刀上的冰冷,通过接触的皮肤,传入她的心底。
她不敢动分毫,就怕他一个狠心,伤了孩子……
“你别伤了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着。
“你放心,在他没来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薄千丞倒是实诚,缓缓将瑞士军刀收起。
“为什么要抓我?”
林以凉压下心里的惊慌,才开口。
“为什么……”
薄千羽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眸半眯,好像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做便做了。”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林以凉听着却瘆的慌。
薄千羽的声音继续着,“千丞还是这么天真,用你们结婚的消息逼我行动,他们怎么会想到我的手段比他们想的还要高……”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呵,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愿意和你结婚?他一定觉得,我会千方百计组织你们的婚礼,随后惊动薄老头,现在我如他们所愿了,他们倒是乱成了一团……”
他轻声说着,嘴角带着嘲讽。
林以凉知道他的话不能信,但是心理还是有些难受。
他的意思是,薄千丞在利用他们婚礼的事情在逼他行动?
什么行动?
林以凉头脑里一片雾水。
见她沉默,薄千丞缓缓靠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知道是谁将你从薄家那个温室骗出来吗?”
“是莫令发的信息,难道你想说是他么?”
“自然不是他……”
薄千羽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转身了,似乎不想再说话。
他在仓库里来回走动着,脸上明明没有丝毫表情,但是她却感受到了他的焦躁。
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变态!
林以凉心里咒骂着,警惕地盯着他。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这些天薄千丞已经着手了婚礼的事情,林以凉有身孕在身,他不想她操劳太多,便一手操办着。
玄衣忽然匆忙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不安,“薄总,出事了!”
薄千丞猛地抬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玄衣嗫嚅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手里的电.话递到他面前。
薄千丞接过,是靳修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千,对不起……”
靳修诺和玄衣设计将林以凉骗去了医院,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引薄千羽出手,但是他们虽然布置周密,但是还是跟丢了他。
薄千丞脑里闪过一个画面,心里如同撕裂般剧痛,利眸好像要喷出火来。
他将手机狠狠甩在墙上,接着一拳打在了玄衣的嘴角!
“我说过了什么?!”
玄衣嘴角沁出了血迹,但是却只是低垂着脸站在一边。
这一次,是他们鲁莽了,只想着尽快让薄千羽从他们面前消失,却没有将薄先生最重要的人保护好。
“在哪里跟丢的?”
薄千丞合上眼睛,再睁开,已经是一片沉寂。
“靳先生已经派人去调所有道路的摄像视频,但是都没有结果……”
玄衣的话尚未说完,薄千丞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薄千丞的视线一瞥到上面的号码,马上接通!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
嘶哑的声音好像机械发出的声响。
只有一个地址。
薄千丞一听完便奔出了办公室,玄衣拿起手机给靳修诺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薄千丞的行踪,接着便跟了上去。
车子在公路上飞快行驶,薄千丞双眸木然地落在前方,如同机械一样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