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晚上,我夜宿赵兴武老师提供的安昌镇阴阳洞巷19号青片乡驻县城办事处。5月7日,星期四的上午,山东援建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王汉成派武警开车送我,返回擂鼓镇采访济南援建情况。
从安昌到擂鼓,到曲山老县城,道路两边,“统筹规划合理布局科学重建”、“坚持以战略和全局的高度抓好交通灾后恢复重建”、“做灾后重建排头兵,为‘止滑提速’作贡献”、“大禹老家,健康北川”、“济南-擂鼓一家亲”等标语口号异常醒目,让人对北川的恢复重建充满信心。
细雨霏霏中,在擂鼓镇济南援建北川前线指挥部,记者见到了指挥部党委书记史海成。今年40岁的史海成,是济南市委组织部抽调的援建干部,现任济南市房地产公司党委书记。史海成对羌族文化很感兴趣,正在阅读一本台湾学者王明珂先生写的畅销书《羌在藏汉之间:一个华夏边缘的历史人类学研究》(注: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2003)。
他说,按照山东省委省政府的安排部署,山东济南市对口援建的是地震中遭受重创的北川擂鼓镇,其中山东三箭集团、济南城建集团、济南黄河路桥公司以及济南军区,成为济南援建的主力部队。“擂鼓镇经过近一年的建设,目前已经初见成果,这是几支主力大军协同作战、顽强攻坚的结果。”
在山东三箭集团援建项目部经理办,我见到了43岁的汉子、山东三箭集团援建项目部经理刘维和。他办公室板房上写有企业工作方针:科学民主决策,健康有序发展,认真快乐工作,构建和谐三箭。企业行为规范:建一个工程,塑一座丰碑;建一批工程,交一批朋友。企业精神规范:一家人,一条心,一股劲。
山东三箭集团前身是济南第三建筑公司,1994年改为济南三建,1997年改为山东三建,是国有一级资质建筑企业,赫赫有名的“建筑铁军”。刘维和的队伍被人戏称“维和部队”。
刘维和说,三箭集团去年5月22日接到济南市委市政府命令,要求驰援北川。三箭公司董事长张镇立即派出了45人的突击队。他们由总经理杨承林带队,乘一辆大客车昼夜兼程,经河南、陕西、四川绵阳,到达北川擂鼓。下车后,他们就开始搭设板房,疏通道路。他们第一批人将近300人,坚持了55天,建了10000多平方米的临时板房。
“我是去年10月1日开车过来的,家人全力支持。妻子郑念莉是一名工人,儿子上6年级。出省这是第一次,没想到我的‘维和部队’现在成了川军。”刘维和笑着说,“我们这里是清一色的山东汉子,家人都在济南。”
今年40岁的山东三箭集团援建项目部副总工程师孙志峰说,他是今年3月抽调过来的,进行现场施工管理。项目建立了临时党支部,刘维和兼任支部书记。
“我们是5月22日到的,那一批来了100多人,是包车带工人来的。”28岁的山东三箭集团施工员杜加川说,“那时到处是废墟,惨不忍睹。老乡们都住在帐篷里,得到了安置,我们心里有一点安慰。因为震后救灾反应迅速,擂鼓落实得好一点。我们到来后,就搭建擂鼓板房,规划道路及配套设施,我们三箭建了一片板房区。”
杜加川回忆说,为了尽快建好板房,大家每天早上5点起床,进入忙碌的施工状态。晚上加班加点到夜里两三点。浇铸混凝土地面,搭建板房,人累得又黑又瘦。“大家都在掉肉,没吃的东西,只能吃方便面。后来好些了,有了热米饭吃、有水喝,能吃馍。那时经常下雨,但风雨无阻。
“那时我们有300多人,当时带的一线工人,后来又调来一些工人还在当地招了一部分受灾老乡,让他们挣些钱,有活干,心里踏实。”杜加川的女朋友赵燕辉,是济南市房地产公司办公室工作人员,他们已经恋爱了两年,对他援助灾区很支持。“她让我不要担心家里。我们在5·12地震前订婚了,但援建耽误了婚期。援建北川快一年了,去年国庆节、春节就回去了两次。女朋友看见我又黑又瘦,哭了。”
“公司领导更关心我们,他们多次来四川。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杨承林一直坚持在最前线,在现场带领弟兄们拼搏, 55天完成援建板房的任务后才回去。”杜加川说。
去年10月1日,杜加川和刘维和一起回到北川,开始建设擂鼓小学、幼儿园、医院、文化站等工程。“这些工程11月底动工,短短6个月时间,我们抢速度加班加点施工,向当地党委、政府和乡亲们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杜加川说,公司在擂鼓用工最多时400多人,大部分是擂鼓镇的受灾老乡。“看到有的灾民失去亲人,生活很苦,我们单位在这里还援助了几家特困户,过节、过年给他们送大米、花生、油、水果等等,都是从济南运来的。他们自发感恩,给我们送来了锦旗表示感谢。”
36岁的胡伟是山东三箭集团管理公司总经理,研究生毕业。“山东三箭集团领导对这些工程特别重视。我4月8日被派来,已经蹲点一个月。”胡伟说。
此前有人给我传授经验,见到山东汉子,称兄道弟赞扬他们时得称二哥,源于《水浒传》,因为大家心中的英雄是二哥武二郎。这些个子高大壮实、热情直爽的山东二哥们爽朗地邀请我吃午饭。
“从去年11月份,他们在当地招炊事员,我就来这里为他们做饭。”炊事员李德红是擂鼓人,现住板房区建新三区。她说,“这几个月来,我感觉这些山东人很好。他们非亲非故,却来无私援助我们,我们真的很感谢。”
“我原来在擂鼓开过饭馆,但不会做山东菜,他们就教我做。鲁菜色重,和川菜做法不一样,很快我学会了。现在我一人做10多人的饭,最多时候做18个人的饭,炒10多种菜。”李德红说。
济南城建公司办公室所在地是擂鼓板房区建新一区。41岁的济南城建公司办公室主任逯贵安接待了我。
济南城建公司原来是济南市政工程公司,参与援建的七分公司隶属济南市援建工作指挥部,前期负责抗震救灾抢险。
“我们济南市是全省17个地市中的老大,因此被派到受灾最重的擂鼓镇进行援建。我是第三批到的。从去年5月26日起,大批救灾物资、人员、抢险设备进入。我们当时来了很多人,板房区建新一区所有道路都是我们建的,我们是主流队伍。”逯贵安说,“从前期到现在,保守统计,我们就已经雇佣当地工人26500人次,临时工200人左右,现在还每天用工120多人,帮助当地大量灾民解决了就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