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仁华,是我害了你!如果我的包不被抢走,你也不会负伤!”张月美也是泪汪汪地心急着说。
“张燕!张月美!谢谢你们照顾我!”这时,许仁华开口道:“其实,我的负伤都不是你们的错,是罪犯 所造成的。”许仁华话音较低,泪水从他脸颊上微微蠕动下来,显然,他的内心有说不出的难过,有道不明的 担忧,自从家中出来时,杨老师关照他,要好好读书;母亲和刘二妈关照他出门要各事小心,当心。可是,现 在自己却弄成这样,这对杨老师,对母亲和刘二妈如何交待。写信告诉他们情况吧,又岂能写信让他们烦愁呢 ?自己想,可又怎能这么做呢?不能啊。因此,这些他不管,他最为难堪的是自己耽误自己的学业,这该怎么 办?怎么办啦?他此时此刻的心在责难自己。
张燕看到许仁华流泪,见他痛苦的样子,忙关心地问:“许大哥,你流泪了……”
许仁华望着张燕,目光呆痴,没有说话。
张月美则内责着对许仁华说:“仁华,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害他的,应该是我。”张燕接着说:“许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搞团活动,你不出门,这根本就没有 事情。”
许仁华见她们这样自责,便道:“我已说过了,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根本不必要对我歉疚,你们想到过 吗?如果社会没有正气,那社会还成什么样子?遇到邪恶,谁也不去管,邪恶它不是更加横行?最后遭难的, 都是无辜的百姓,你们说,是么?”许仁华说着,心情有点激动,张燕和张月美正沉情地望着他,许仁华继续 说:“你们啊,不要责难自己了,我也无从怪你们的理由……”许仁华说着咳了起来,张燕轻轻拍了拍他的胸 口,没想到许仁华“啊唷”一声叫了起来。
“对不起,拍到你伤口了。”张燕忙道。
“没,没事!”许仁华疼痛着道。
“你不知道他这里有伤吗?”张月美借题发挥道:“这样拍他,你受得了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面对张月美的责怪,张燕只是委屈解释。
“谁知道有意无意?”张月美双目瞪了一下张燕道:“不愿意服侍他,你可以回去嘛!何必这样对待他? ”
“你……”张燕支吾着,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
邻床的病人、家属都转过脸来,目光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争论,挖苦。
许仁华目睹场面,正欲说话,陈主任走到病房来了,可张月美没有看到陈主任继续说:“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会冤枉你的!”
张燕看看她,心中窃喜,陈主任来到张月美背后道:“怎么?你又争论起来啦?”
“我……”张月美尴尬的样子看了看陈主任。
张燕赌气不说话,许仁华歉意望着陈主任,陈主任继续说:“这里是病房,不是辩论会议厅!病人需要安 静,你们知道吗?我叫你们留下来一人,你们两人却要都留下来;我要你们在病房中不要大声争论,你们偏偏 要争论!这,这成了什么样嘛!”陈主任说着有种激动。
“医生,对不起,他们都是为了我。”许仁华见此情况忙低声招呼。
陈主任看了看张月美说:“不能再争了,知道吗?”
“嗯,对不起!”张月美尴尬得脸红了下来回答,陈主任望了望她,他将目光转向许仁华,和蔼可亲地问 道:“你觉得怎么样?”
“医生,谢谢您!”许仁华感激道:“我还可以,只是伤口有点疼。”
“嗯,问题不大,总会有一点。”陈主任说着,用听诊器听许仁华的心脏,他看看自己的手表,张燕和张 月美都注视着他不说话。
一会儿,张燕看着血浆不多了,忙道:“主任,血浆不多了。”
“去到值班室叫护士。”陈主任回答着继续听许仁华的心脏。
张燕立起身去叫护士,没想到刚出病房大门看到了女护士,她急切地说:“护士同志,三号病床血浆快用 完了。”
“我就是去三号病床。”女护士回答着走向病房。
张燕则跑到院外,来到一家水果店前,买了一袋水果,走向医院病房。
在医院病房,即许仁华的三号病床,陈主任听好许仁华的心脏后,离开病床,走出病房去了。女护士从许 仁华手臂上拔出针头,拿着血液空瓶,离开病床,回护士值班室去了。因此,现在许仁华病床边的,也只有张 月美一人,这是张月美同许仁华叙情的大好时期。张月美对此,抓住了这一时刻,她深情地看了看许仁华道: “自从那次我们在汽车站分手,我去你学校找过你几次,但门卫又不让我进去,进去了又不知你属哪个系,昨 天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宿舍,你又出去了,人家都不知道你的去向,今天可好,却在公园门口碰到你,算是我们 有缘。但是,我高兴中又难过,你为了我负了伤,我真不知怎么才好……”张月美说着,淌出了泪水。
“小张,别难过,我没事!”许仁华安慰道:“今后要找我,不要去学校,这样对我影响不好。”
“这有什么?女孩找男孩,男孩找女孩,天理常情,又不是搞不正当的危害社会的活动,有什么在乎的。 ”张月美无所谓道。
“小张,你不知道我的情况,这样一定会影响我……”许仁华为难道。
这时,张燕拎着水果等物在病房门口掩着, 她没有进病房,她在静听他们俩的谈话。
“你是不是有她,就把我给忘了?”张月美心中沮丧着说:“当然,我不是大学生,我知道我比她差比不 上她,她是大学生,又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团委书记……我,我什么都不如她……”张月美说着,泪流了出来。
这时,张燕在病房外忍不住了,拎着水果袋走了进来,放在许仁华床头的专用柜上,没好气地说:“这么 不分场合?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真不知羞耻,你想影响他的前途吗?他要读书!”
“你……!”张月美心知此话有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张燕鄙视她一眼又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她说着望了望许仁华,然后对张月美继续说:“他要静心养伤,你不知道?再说,你对他了解么?”
听了张燕的训,张月美悠悠不说话。许仁华目睹此景,又不好得罪张燕,所以不敢劝说。接着张燕对张月 美又道:“医生让我们不能争论,为什么?就是能让许大哥静心养伤,伤养好了,尽快让他回到学校好读书! ”
张月美一声不吭,她跑到病房外,向中山医院门外跑去。病房中许仁华则劝说张燕道:“小燕,她气跑了 ,我真不过意。”
“她说我,我也说她,她若不叫喊,你根本就不会吃这个苦!”张燕说着坐在许仁华床边的椅子上。
“可,小燕,你说多了点!”许仁华劝道。
“不多!”张燕干脆道:“对于她这种人就该这样,没知识,没场合,谈情谈到医院来了,像什么样?不 知羞耻!”
“小燕,别说了!”许仁华难过道:“你们俩为我争吵,我又高兴又内疚,高兴的是你们看得起我这背着 黑锅的穷孩子;内疚的是你们没有成为好姐妹。当然,这也要怪我,我事先没有向你介绍她,但苦于我没有这 个机会。现在我有机会告诉你,她是我在来南大的船上认识的,我们到现在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船上,一次 就是这次在中山公园,我们真一点也没什么的。小燕,你知道我,肯定要比她知道我,要多得多。你知道,我 的唯一目的就是读好书,为我死去的亲人伸冤报仇。可是……我现在却弄成这样,我要读书啊,小燕!”许仁 华说着,泪水直滴。
“许大哥,你别难过嘛!你失去的课还是可以补的,”张燕说着用手帕擦了擦他的眼泪,脸沉情地说:“ 江海华教授给你们上什么课,我一定带什么课本给你补什么课,你放心好了。”她说着,又用手帕揩了揩许仁 华的眼泪。
“我要麻烦你了。”许仁华说着有点歉意。
正在他们说着,这时,张月美拎着一大包营养品来到病房,她显得威然的样子,随后,她来到许仁华面前 道:“仁华,这是我给你买的。”她说着,将营养品放在许仁华的床头柜上。
“谢谢,谢谢你们俩,花去了你们这么多钱,我好难为情哦!”许仁华歉意道。
“这没什么,应该的。”张月美道。
这时,张燕替许仁华削着水果,张月美看到她在削着水果,随即,她从自己刚拎来的营养品中摸出橘子来, 剥着送到许仁华嘴边:“仁华,解解口吧!”
“我不吃,谢谢你!”许仁华看了看张燕说。
张燕看看他,没有说话,继续削着水果。
张月美看看许仁华道:“怎么,没有勇气?还是不敢?”
“不是!”许仁华回避着,望着张月美道:“你别误会!”
接着,张燕削好水果抬起头道:“许大哥,你先吃她的橘子,然后吃我的水果,我不怪你!”
然后,张月美望着张燕对许仁华道:“仁华,你还是先吃她的水果,然后再吃我的橘子,我无所谓。”
见张月美和张燕相互谦让,许仁华感到无尚的安慰,他望望她们俩高兴道:“你们俩应该成为好姐妹,和 睦相处,而不应该成为敌人。否则,我的心中会非常得难过和内疚。
“许大哥,我不希望你难过和内疚,只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出院,回校上课。”张燕诚恳道。
“仁华,我也希望你早日康复出院,早日回校上课。”张月美也诚然道。
许仁华看看她们俩,心情激动道:“谢谢你们俩,在我的一生当中,能有幸遇到你们,我很高兴,真的很 高兴。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许仁华说着,停了停望了望她们俩道:“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吧,她叫张燕, 是南大的团委书记,她叫张月美,我们还是乘船时认识的。”
见许仁华一介绍,张燕和张月美会意微笑一下。
许仁华高兴地看着她们把握时机道:“我们扣一扣小指头。”许仁华说着钩起他的两只小指头。
张燕立即扣上她的小指头,张月美也即刻扣上了她的小指头,许仁华将她们两个小指头扣在了一起。
“我们是永恒的朋友。”许仁华高兴地露出了微笑。
张燕和张月美也会心地笑了。
就这样,她们俩和睦照料许仁华,珍惜这段永恒的友谊,暂且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