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蔚蓝的天空被乌云笼罩,天刮起了东南风,发丝似的细雨,又洒在这块久别的土地上。经过一 天旅程而泪的陈叶琴,头发微湿,她拎着行李包,来到自家的院门口,当她目睹家中目前的惨景,惊呆了:“ 啊?怎么会这样?我妈呐?我爸呐?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她疑问着走到家中屋檐门口,呈现在她面前的更是荒凉人家。门紧闭锁着已发蚀。她放下行李包,用手轻 轻抚摸门锁,锁上发黄的铁锈粘到她的手上。
“妈!”她大声呼喊:“妈!”可是,母亲在哪呐?
“爸!”她转过头来叫喊:“爸!”可是,爸爸又在哪里呐?
“妈!妈!”陈叶琴一边叫喊着跑向院外:“妈!”她声音有点凄楚。
“哦,是叶琴,是叶琴回来了吧?”这时,一位穿着蓝大褂的老大娘,梳着发髻惊讶着从陈叶琴的家门口 路过道。
“大妈,是我!我妈呢?”陈叶琴应着急切问道。
“孩子,真是你啊,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老大娘眼眶开始湿润着泪水道。
“大妈,我妈,她去了哪里了?”陈叶琴又急切地问。
“孩子,说来话长噢!”老大娘悲切的样子看了看天说:“ 天上下着雨,到大娘家去!”
“这……”陈叶琴犹豫一下说。
“走啊,孩子!”老大娘急切一下拉了陈叶琴的手:“大娘家就是寒酸一点……”
“不!大妈!你怎么说这句话呢?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叶琴诚恳的样子说:“我的两只包还在屋檐下 ,我去拿啊!”没等大娘反应,陈叶琴便跑去拿包。
老大娘悲切的样子看着她,摇了摇头。
“走吧,大妈。”一会儿,陈叶琴拎着两只包过来说。
“走!”大娘说了一声走了起来。陈叶琴跟在其后,一会儿,她们来到了一户两间茅草屋的人家门前。这 就是老大娘的家,来到老大娘家门前,老大娘开门让陈叶琴进屋。进了屋子,老大娘屋子里较为简陋,但很清 洁,在客堂,一张毛主席像贴在北面墙当中,迎北面墙下方是一张长而显蚀的厢柜,厢柜边是一张旧大桌,桌 子两边只有两张长凳,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老大娘,姓杨,从青年至今没有嫁过人,一人独立生活,平平常常。
“孩子,大妈家就是这个样子,没啥……”见陈叶琴进了屋子,老大娘惭愧道。
“大妈,我又不是外人,您别见外……”陈叶琴微笑一下说。便把两只包放在凳子上。
“叶琴,你肚子饿了,大妈给你弄点吃的。”老大娘道。
“大妈!”陈叶琴拉住了大娘的手道:“你别忙,我不饿!你还是快说说我妈去什么地方吧!”
“来,坐下来!”老大娘拉陈叶琴坐下,悲伤着脸望着陈叶琴道:“孩子,大妈告诉你,你可要受得了哦 ……”
“您说,我能承受……”陈叶琴说着,实际心情已有些紧张,她生怕她妈出了什么事情。
“孩子……”老大娘难过道:“你三年以前离家出走后,一下子没了音讯,乱成风带着儿子前来逼婚,他 们跟你爸要人,你爸哪里有人。你爸交不出你,乱成风就砸你家东西,你爸不让砸,她又同你妈扭打起来。你 妈骂你爸,你爸又打你妈,你妈被你爸打后,她一夜都在思哭你,茶水不下,躺在床上,可是,乱成风还继续 在你家客堂大吵大闹,同你爸扭打,你妈不堪你爸结成的恶果,心中恨你爸,嘴上骂你爸。正在这时,顾云掳 闯到你家客堂来了。顾云掳见乱成风同你爸扭打,本来就上了火,加上乱成风死不要脸说你爸强奸她,还伏在 顾云掳身上装哭,顾云掳就更加上火,他猛砸猛打,把你家作战场。顾家一家三口,一齐向你爸开火,在混乱 之中,乱成风拾起小板凳朝你爸爸砸去,你爸应声倒下了。见你爸爸昏过去,这帮恶棍走了。当你爸爸醒来后 ,挣扎着去你妈房间,可已经晚了,你妈撞墙自杀了。”
“妈!妈妈……”听到这一不幸的消息,陈叶琴大叫着大哭起来。
“孩子,你要承受住啊!”老大娘关切道。
“我妈,她葬在什么地方,大妈……”陈叶琴哭着问道。
“你妈就在南岸的树林中……”老大娘回答道。
“妈……呜呜!”陈叶琴抑制不住自己悲切的泪水,痛哭着直奔门外去。
“嗳,乖孩子!”老大娘叫着,拾起一把伞,锁上门也跟随陈叶琴而去。
“我要我妈!妈妈哎!”陈叶琴的声音悲伤得嘶哑,泪水滚滚往下落。
被慌乱中惊起的乡亲们,纷纷似看热闹一样,从自家的屋内跑出来。
“叶琴啊,你要到哪儿去?到哪儿去?”跟随在陈叶琴后面的老大娘惆怅的样子跑着说着:“我不该告诉 你……唉!我是不该告诉你!可是……”
“杨大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情?”一位从家中赶出来的妇女问着老大娘,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围上来。
“陈姑娘,她回来了……”杨大妈回答着,拨开人群往陈叶琴那边跑去。
“噢!”这位妇女恍然大悟地对大家说:“肯定她已知道了她妈死了。”
“这孩子,这下更苦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位老大爷哀怜的样子:“唉,都是那帮畜生害得人家 家破人亡,真是缺德噢!”
“妈妈哎……” 陈叶琴一会儿快到她妈安葬的地方哭着:“我不能没有你啊……”
“叶琴!叶琴!”杨大妈和一些乡亲们,在她后面十几丈远外追喊着。
细雨像漫天迷雾飘洒下来,陈叶琴拨开湿淋淋的树林蓬枝钻进去,她扑到她妈坟前痛哭:“妈,你为什么 不等我回来啊?妈,我回来了,您睁开双眼看看我吧!妈妈,我的好妈妈……”
陈叶琴悲哀地哭着,只见她双手抓紧她妈坟前的青草乱抓乱揉:“妈,妈,你看看我吧!你怎么不看我? 怎么不看我呢?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吧!妈妈……你为什么要死呢?你看看我呀,妈妈……”
雨飘洒得越来越大,阵阵凉风无情地打在这位可怜的姑娘身上。哪里有亲人?亲人在哪里?亲人哪里去了 ?是谁的错?这是谁的错?是她吗?是她陈叶琴吗?不!不是!是乱成风这泼妇! 是乱成风这恶货!这一切都 是她造成的!是她造成的恶果!
“叶琴,别哭!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的啊!”这时,跟上来的杨大妈,拉着陈叶琴的手臂,泪 水直往下滴。一顶黄伞为陈叶琴挡住了蒙蒙细雨,可是,陈叶琴心头的泪水哪里能挡得住呢?挡不住啊!
“我要我的妈妈呀!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妈妈哎!”陈叶琴悲哀地哭叫,泪水似长江汹涌,前后紧迫地往 下淌。
这时,一些乡亲们也跟来了,他们围拢陈叶琴,目光怜悯地投向这悲惨的一刻。
杨大妈看陈叶琴悲哀至极,她一边落泪,一边劝说安慰着陈叶琴:“孩子,别哭了,忍着点,忍着点啊! 你今后如果愿意,就跟大妈过,大妈会像你妈妈一样待你,好吗?孩子!别哭了,我的可怜的孩子!”
“妈妈……我的好妈妈……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啦,妈妈!”陈叶琴哭着,声音哽咽,她带着悲怒:“爸爸 ,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妈妈,是你害死了妈妈呀!”
“叶琴,你妈已死了快三年了,别哭了,啊!”这时,一位中年妇女也弯腰来拉着陈叶琴的手臂劝说。
“大姐,我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大姐……”陈叶琴泪汪汪地望着这位中年妇女道:“我爸,我爸他人呢 ?我要我妈……我要我妈……”
“叶琴,这就是你爸的坟……”这位中年妇女用脚踏了踏陈家风旁边的坟道:“你爸哭你妈伤心,思你心 切,盼你回来无望,两年前他也死了。”
“他死了……”陈叶琴一个惊悲道:“他死了活该!活该!”陈叶琴责难着,她又伏在她妈坟前悲哭起来 :“妈妈,女儿对不起你啊,妈妈!离家三年多,我没有敢给你写封信啊,妈妈哎!”
这震撼苍天的哭,激动了乡亲们的泪,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这又何止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