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寒一愣,袁天辰眼看雷公变脸,立即识时务的拉下脸,“她就说了这一个字啊!”
为了这个字,楚佑寒这只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懒猪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就是未来的一周每天准时八点帮袁天辰买早餐。
但是现在,楚佑寒沉寂得可怕。袁天辰算明白了,这对冤家,是彻底走到头了。
“走吧。”他叹了口气,系上安全带,呼啦一声离开了。
不问也好,因为他根本没有见到她,屋子内没有人,他只是把小纸箱放在门口便离开了。
柳诗情将父亲的骨灰盒转移到了西部,回来的路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如五味杂陈,样样翻滚在心头。
父亲在东郊出生,在东郊安家,年逾五十,却为情所困,携着女儿卖了房子,辗转在陌生的城市,然后在冰凉的旅馆里死去,最后又不能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来到了陌生的西部落根,不能不说人生真的太讽刺了。
犹如她的母亲,安静如辗转了大半个中国,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与父亲邂逅,父亲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故土,却是她旧情复燃的地方。她在这里妄断了卿卿性命,然后在孤山凋零,尘归尘,土归土。
柳诗情决定离开这个城市。
当她看见门口那个小纸箱后,她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
小纸箱里的东西,她不需要打开,便知道那里面有什么。那些承载了爱的回忆的东西,应该全部在里面吧?
柳诗情滴了蜡油在小纸箱上,然后打火机一擦,看着那火苗痴狂的吞噬者那纸箱的躯体。她忽然哭了。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着双膝,头枕在膝盖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哭毕,开始收拾行李箱。东西不多,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她只需要将衣服打一个包,便可以背得既轻松又自在,从此浪迹,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
只是,她不敢想未来,老了后,她会死在哪里,安葬在哪里?
她打开电脑,决定写最后的一个爱情故事。
他们在茫茫人海中邂逅,惊讶于对方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那张容颜。然而,他有新贵,她有宿命,他们只能在飘渺的红尘中走向另一极。她不愿意记得他,偏偏忘不了,于是她选择了永久的遗忘,她结束了自己美好的生命。
她将此篇文章署名为“疯爱”!然后传给主编的邮箱,未等对方回复,便关了电脑,拔了电源,背起行李包,拉开门,走了。
茫茫人海,不知何处为家!
当出差归来的黄龄马不停蹄的奔至这间小旅店小租房时,两眼都直了。
人去楼空!
老板娘热心的告诉她,柳诗情已经离开半月了。
黄龄又向老板娘打听了一些细况,老板娘回答她的都是一些不足为重的事情,黄龄急得跺了一下脚,走了。
楚佑寒与斯嘉丽的婚期总算是来了。
因为是名门望族,来的宾客也都是一些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人物捧场,小人物献媚,加上实至名归的亲朋好友,这场订婚仪式也搞得分外的隆重。
楚佑寒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加上男同学的老婆情人儿子女儿私生子,女同学的老公外遇女儿儿子私生子,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斯嘉丽的闺中密友,好色的不好色的,已婚未婚的,都赶着来凑这份热闹。也许,就在这一场旷世的订婚仪式里,能寻到少女心中那份不变的白马王子的梦。
幸亏礼堂足够大,能容纳足足上千人,才不至于比肩接踵。
华灯初上,香槟,艳舞,华服,珠光宝气,交互辉映,觥筹交错!
礼乐声,声声烂漫;喧哗声,声声尖利;酒杯碰撞,声声脆响……奏出了举世无双的狂欢曲。
卫生间,楚佑寒趴在水龙头下,任凭那冰冷的水施虐着自己的头皮。
此刻,他心里乱极了。
脑海里,老是挥之不去那一张俏皮的脸。
“佑寒,你今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柳诗情,你说话要摸摸良心。昨天晚上分手之前不是说好你给我打电话的嘛,结果我等了一天,还是我打给你的。”
“我是说过,可我又改主意了。张爱玲说:女人有改主意的权利。”某女偏着头,分明诞着厚颜无耻的表情,却说得无辜之极。
某人心软,“那你改主意后得跟我说一声呀!”
“我说了,我心里说的,谁让你和我的心灵不相通的。”倒打一耙!
楚佑寒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成一团,“诗诗,我们哪里出错了?难道我们真的心灵不通吗?”(注明:此段借鉴)
斯嘉丽推开门进来,看到楚佑寒湿嗒嗒不整的发型,错愕,“佑寒,客人们都到齐了,我妈让我们赶快出去待客。”
楚佑寒将脸迎着水龙头,冲去了泄露秘密的两行热泪。转过头,一脸恬静,“我有点不舒服,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你怎么了?”斯嘉丽关怀的走上前。
“没事,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头有点疼。”
斯嘉丽看着他那双晕黑的眼眶,他何止是没睡好?
楚佑寒冲她尔雅的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斯嘉丽跟在他后面,经过拐角的时候,一只雪白的纤细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斯嘉丽眼睁睁的看着楚佑寒走远。却被这只手抓到了另一边。
眼前这个女孩,高高瘦瘦的,细长的眉眼,削瘦的瓜子脸,高高的马尾,额际那一缕卷发衬出了她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