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军的气势显然要比我足很多,他拍桌站起来:“李教授,你不用担心,既然幕后黑手想玩,我们就陪他玩,你放心吧,有人想要伤害你,必须踏过我的尸体。”听到尸体这两个字,我的心猛然一颤。
江军在梦里被乱刀砍死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江军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走到我的面前,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只是叹了口气:“总之,大家都小心一点吧。”
就在这个时候,鲁南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赵达打来的。赵达告诉我们,他派出去调查的人,有结果了。鲁南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开车赶到了警局。赵达和几名警察已经坐着等我们了。
我马上问怎么回事,赵达指了一名警察,让他把详细情形告诉我们。这名警察,是G市某片区的基层民警,因为赵达已经联通各基层片警去调查,这个民警就是调查到结果的那一个。
民警告诉我们,自从赵达联通各片区警察之后,他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方式,一一走访了所在管辖区的居民家里。也是运气,这名警察通过一天的寻找,真的发现了线索。接到骚扰电话,时常发生,但各片区警察通过排除,把那些直接挂断电话的人都给排除了。
这名警察对我们说:“问到了一个居民,他说他在一个月前,的确接到过一次奇怪的电话。”
刘佳马上问:“奇怪在哪里?”
民警:“他说,他根本不知道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但是对方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鲁南的推测不错,这个催眠高手,果然用了陌生人计策。那个居民接到电话之后,并没有马上挂电话,因为他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和他非常熟悉一样。一开始,那个居民以为对方真的是某个朋友,自己不小心把人给忘了。
这种事情,是非常尴尬的。那个居民只能和那个人继续闲聊下去,他一边敷衍着,一边想着这个人究竟是谁,可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起来。而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还说出了很多这个居民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居民更加以为,这个人可能是小时候的朋友,多年没有联系,所以把他给忘记了。聊天内容,大部分只是寒暄,说各自的生活,因为不是推销诈骗电话,那个居民也没有把电话挂断。相反,这个居民心里还非常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把朋友给忘记了。
到最后,这个居民也没有把对方的名字想起来,大约寒暄了半个小时之后,对方称有事,把电话挂断了。直到今天警察找上门,那个居民才知道自己可能接到什么违法的电话了。那个居民很紧张,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赵达要求秘密进行,民警也没有对那个居民多说。民警要了电话号码之后,就赶紧汇报给赵达了。鲁南一拍手:“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凶手太狡猾了。”刘佳也点了点头:“催眠和心理学相关,既然他是个催眠高手,自然能够很好地把握人的心理。”
“那个电话号码呢?又是公用电话亭的号码吧?”鲁南反问。
赵达点了点头:“查过了,又是一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电话亭,我看,从现在开始,派人去监视各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电话亭好了。”
赵达这个建议说出口,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特别是鲁南,满脸的嘲讽,我摇了摇头:“整个G市,不在监控区的公共电话亭有多少,你准备天天派着人死守吗,G市,没有这么充足的闲置警力吧?”
赵达有些急躁了:“那怎么办,万一凶手再用这种手段去害人呢?”我们也开始放一些消息给赵达了,赵达一开始听说是催眠杀人,还不相信,但是,在解释之后,他还是慢慢接受了。
鲁南马上回答:“有人在自杀林守着,就不会出事。”
这个催眠高手这样挑衅我们,挑衅警方,他只会想办法突破警方的封锁,让人在自杀林自杀。他很高傲,这种心理的犯罪嫌疑人,一般而言都只会继续按照同样的犯罪手法犯罪,大部分的连环杀人案凶手,都多多少少有这种心理。
正是因为如此,鲁南才这么有自信。自杀林的防守,已经进行有段时间了,如果警方迟迟抓不到凶手,总不可能一直让人守着自杀林。在自杀林潜伏的警察数量,只会越来越少,等到警方人力少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凶手再次作案的时间。
并且,通往自杀林的路,并不只有一条,警方的人一旦少了,那凶手想要再度犯案,让人防不胜防。话不能说死,但我也赞同鲁南的观点,守住自杀林,应该就能阻止再有人因为催眠死亡。
但是,赵达的想法,始终是痴人说梦。手中电话亭,也不能从源头上解决,凶手完全可以不利用电话亭,而是利用不记名的电话卡打电话。这对催眠的效果和犯罪的结果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赵达又问我们到底要怎么办,让那个民警离开之后,我们开始商讨了起来。虽然已经知道凶手的犯罪手法,但是怎么抓到这个人,我们却没有任何头绪。赵达彻底急了,他嘀咕了一声:“你们俩联手,好像也没什么用。”
鲁南一听,不乐意了,鲁南冷笑一声:“赵队长,要不,案子给你亲自查好了,老子不干了。”
赵达只是埋怨几声,他没想到鲁南会发这么大的火。赵达又一下子服了软,他有些害怕:“鲁队长,我就说下笑,这凶手太厉害了,我都担心我会成为下一个受害人。”
赵达的这句话,像是炸雷一样在我心里响起。
“从受害者的身上入手!”我的话,让鲁南和赵达都安静下来了。
鲁南已经对那些受害者有所调查了,赵达的一句话,提醒了。在自杀林自杀的这些人,虽然年龄层次不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道德上犯过错,甚至犯罪却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
鲁南早就说过,这些人,要么抢劫过,要么偷窃过,有的女人背着丈夫和其他人偷情。当初,我们还怀疑凶手杀这些人,是有一种高傲的心态:代替警方行使职能。这也是挑战司法权威的一种体现。
鲁南也反应过来了:“竟然忽略了这个,如果我们能锁定这样的人群,一方面能减少危害,一方面可能还能在凶手下次作案的时候,逮个正着!”
江军:“可是,道德有问题的人那么多,难道警方要一一去查吗?等查出来,人早就死光了。”
鲁南大笑:“不必担心,你认为警方是怎么知道已经死去的那些人有问题的?因为他们的名声不太好,虽然没有受到法律制裁,但是街坊邻里都知道他们道德败坏,凶手要杀人,总不能也一个一个人去调查吧?这样一来,我们锁定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还是太大。”我皱起了眉头:“G市的人口不少,这么锁定,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完,我和鲁南都仔细想了起来。赵达不再来催我们了,他着急地在原地来回走动着,我和鲁南迟迟没有开口,让他越发着急了起来。终于,我想到了,只要用这个办法,范围就能最大限度地精确和缩小。
“我想到了。”我和鲁南,同时畜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