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红
“楚原，该吃饭了。”当初那位引着楚原进村子的那老人站在田埂上，朝着楚原笑着叫道。
楚原从金黄|色的田地中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朝老人点了点头。
从最初非常生疏地播种，到现在很熟练的割麦子，楚原来到这个村子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他的年龄也从十五变到了十|六。
村民对他的印象几乎统一的是，木讷、孤僻、不爱说话。自然，在楚原清理完毕，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后，村民们也惊奇地发现，除了以上几种特性外，楚原还有一个最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清秀，清秀绝伦的清秀。
在村民们的心里，能有这样容貌的少年人，只有那些住在大城市里的贵族少爷们。所以，在暗地里，也有不少人猜测楚原是不是某个没落贵族家的少爷。
这神秘的身份配上那冷峻而清秀的容貌，倒是引得村里的不少姑娘对他情愫暗生。
自然，无论是一般村民，还是那位引领楚原进到村子的老者，他们永远无法知道，虽然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但楚原每晚依然要手持匕首，并将那锋锐的刀刃贴在脸颊上才能够勉强入睡。即使如此，只要稍稍有些动静，也会让他从梦中惊醒。
楚原和老人对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两碟青菜和两碗米饭。
楚原慢慢地吃着饭，细细咀嚼着。五年的战争生活让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要珍惜粮食，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资源，绝对不能浪费。
老人坐在对面，面带微笑地看着楚原。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他很多事后显得有些木讷，不太爱说话。但毫无疑问的，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楚原缓缓将米饭吃完，轻轻放下筷子望着老人，迟疑了一下，道：“你在担心什么？”
老人微微一愣，转而便笑骂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说着，伸出手揉了揉楚原的脑袋。
楚原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已经过了大半年，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别人如此亲昵的动作。只是，他明白老人的好意，强忍着抗拒让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在老人收回手后，楚原身体才渐渐放松。
“我能感觉到你在担心什么，是什么事？”楚原依然问道。
老人勉强笑了笑，道：“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啊。”
楚原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天时间就能把地里的麦子都收上来，今年有个好收成。”
“是啊。”老人沉默了片刻，“克罗多和萨拉斯打了五年，这五年里的税收非常重,已经到了十税七的地步。我原以为只要撑到战争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昨天税务官来了趟，说是国力需要复苏，军备也需要加强。今年的税会比前几年更重一些，要调到十税八。今年收成虽然好了些，但相比往年来，只怕更难过了。”
楚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太明白老人的话。如果换了旁的孩子，哪怕和楚原一样只有十|六岁，只怕也能大致明白一些。但楚原不同，在他才十岁刚刚开始明白事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军队。这五年来在战场上他唯一学到的东西，唯一需要学的东西就只有一样——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