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战士在威廉·桑普逊的率领下,表现得英勇无比,面对英军的大炮都面无惧色!他的部队从2500人增加到8000多人,可以说是不断壮大!就连妇女们也都参加了战斗。只不过,在当时他们手中并没有好武器。”
“后来,卡莫龙将军又占领隈卡陀县;唉,那可真是血拼了好几场啊,尸横遍野,简直是目不忍睹……其中有一次战斗打得相当残酷,1400个毛利兵对1000个英军,最后就算是弹尽粮绝了也誓死不投降,在大晌午便冲开一条血路突围到沼泽地去了……”
“占领隈卡陀县,”约翰问,“那意思就是说,可以战事告一段落了吧?”巴加内尔恍然大悟答道:
“没有!英国人哪肯就此罢手,他们就要进军塔腊纳基省,去攻占威廉·桑普逊的堡垒马太塔瓦。为这,他们甚至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嗯,在我这次离开巴黎时听说总督和将军已接受了塔兰伽各部落的所递上来的投诚,允许他们保留3/4的土地。还有人说,威廉·桑普逊有可能也正打算举旗投降呢;不过澳大利亚的报纸并没有报道;事实上,他正率领着毛利兵和英国军队进行决战呢!”
格里那凡听后急忙问:“依照你看,巴加内尔,难道战争已从塔腊纳基打到奥克兰来了?”
“就是。”
“所以说都怪这个麦加利号!真倒霉!怎么就来了奥克兰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现在这正是在科依亚港以上几英里,科依亚肯定还摇荡着毛利人自己的国旗呢!”
“哎呀,我想那咱们还是往北走也许会更安全点。”格里那凡随即出了主意。
“对!肯定安全!”巴加内尔立刻表示赞成,“新西兰人对欧洲人简直是恨之入骨了,特别是对那些英国人,真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啊?谢天谢地,愿上天保佑咱们千万可别碰上毛利人!”“也许有可能碰上欧洲人呢!说不定,只要碰上欧洲军队咱们可就有救了!”海伦夫人表达着自己另外的看法。
巴加内尔听了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说:“也许吧,夫人,但我并不是很想碰上乡下的小树林,哪怕就是最小的树丛里、最低的草棵儿里,都会深深地隐蔽着一个毛利游击队员……欧洲军队都不敢轻易如此下乡;所以我才不指望碰上他们!不过,在这西海岸上可有教堂,那样咱们可以走走停停,看看眼前所处的形势,最后总能到奥克兰的!另外,我还真想去找郝支特脱先生沿着隈卡陀江走的那条路。”
“哦,就是那个所谓的旅行家吧?巴加内尔先生?”罗伯尔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问。
“对,一点不错。但他也是个科学家!他在1858年作环球旅行时曾到过这里。”
罗伯尔目光炯炯有神接着问:“难道新西兰没有在澳洲知名的大旅行家吗?像柏克、斯图亚特那样知名。”
“有好几个!比如,胡克博士、白利萨尔教授、生物学家狄芬巴和哈斯特,都是比较有名的旅行家,甚至都敢冒着生命危险呢!只不过,他们的名气却比不上非洲的旅行家……”
“您就详细列举地说说他们吧。”罗伯尔急切地恳求。“我的孩子!看把你着急的!我就知道你的小聪明总想把我脑袋里的所有东西统统都装到你那小脑袋里去!”
“亲爱的巴加内尔先生,我要虚心地向您学习嘛!谢谢您啦!”
“我们也特别想听听,”海伦夫人插话,“像这种鬼天气,听您讲课是我们最大的享受巴加内尔先生!”
地理学家高兴地赶忙应下来:“那好吧!既然大家都一致央求,那我就讲讲!不过也没什么太突出的。比如,跟牛头人身怪物搏斗的事在这儿根本看不到!新西兰本身不大,也没什么可探险的地方。所以说,你把这些旅行家当做旅游者也行,尽管他们丢了性命,但也显然不够壮烈……”
“那都有谁……?”海伦夫人问。“有几何学家卫公伯和霍维特。提到这霍维特,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他就是在维买拉河那著名的探险中发现柏克遗骸的那个人。”
“他俩在南岛曾分别指挥过两次大型的探险活动。他俩一并都是1863年上半年从克赖斯特彻奇出发的,计划穿越坎特伯里省北部的群山。后来,霍维特翻越过山到了白伦纳湖,并在那里建立了据点。而卫公伯则顺着拉卡亚河谷到达亭达尔山。在他此次探险活动中他有个旅伴叫鲁卜,他曾在《里特尔顿时报》上写过报道,我大致记得,它写的是1863年4月X 日,两个探险家到了拉卡亚河发源地——冰山脚下。他们同上了山顶,以此想找一条新路。”
“第二天,因为又冷和又累,他俩迫不得已停下来。于是就在那海拔4000英尺高的雪山上宿营扎。7天后,他们终于找到下山的路。那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峭壁环绕,更没有柴火,没有食物。他们随身携带的糖都变成膏子,饼干全都化成了粉团儿。并且还有蚊叮虫咬!他们一天最多走3英里,有时竟连200码也走不了。”
“4月29日,他们看到一个毛利人所住的草屋,并在那菜园里挖了点土豆——这也就是他俩最后一餐饭。唉!就是在当天晚上,他俩便到了海边,那儿正好是塔拉马考河人海处附近。他们只有度过河的右岸才能去格来河。可眼前的形势怎么渡河呢?鲁卜将近四处寻找,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找到两个破划子。他俩只是简单地修理一下并把两个划子都连在一起。”
“黄昏时分他们都坐上了这划子,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划子竟漏水。卫公伯匆忙跳下河,很快游回左岸。而鲁卜却不会游泳,只得死死地紧紧抓着划子。折腾了老半天,总算是死里逃生!他被浪冲到了礁石上,跌跌撞撞,全身都是伤痕累累的。屋漏偏逢连阴雨,夜里又下起了雨,河水又迅速涨了起来,来势凶猛的浪涛接连不断地打过来,他被冲到岸边上时,已不省人事儿了!第二天早晨,他才醒过来。庆幸的是,他还能分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离他们下河的地方有1英里左右。他努力挣扎着用力站起来,迈着艰难地步伐往回走。没有多会儿,在他的眼前出现了同伴的尸体。”
“那景象可真够惨的,卫公伯身陷入泥潭之中。鲁卜使在沙滩上用手扒了个坑,掩埋了这不幸的人。走了两天后,鲁卜也差点被饿死。后来,碰上了毛利人——他们当中也有好心肠的——救助了他。后来,他就返回到了白伦纳湖,进入霍维特的据点。6个星期后,霍维特也死了。”
“真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死了一个,那么另一个也绝对跑不掉!”约翰感叹不已。
“有道理,约翰,你说得确有道理!”巴加内尔便继续说,“还真是这样!好像是被死神牵着的一条绳。怪了!霍维特原本为政府工程主任卫德探测一条新路,有任务在身。当时,他带着5个人,是在1863年元旦出发的。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已探通了40英里的路程了,这路可供马匹使用,但是他却被拉马考河挡住了。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回到克赖斯特彻奇。”
“这个脾气倔强的人,都已入冬了,他还要继续干下去。难道那卫德就由着他的性子来。没再劝阻。霍维特第二次进发到受阻的地方,并且带了许多东西以备过冬。”
“而鲁卜来到他这里也正是这个时候。6月27日,霍维特等一行三人又去横那渡白伦纳湖,没想到竟是有去无回!后来呢,人们便发现他们的小船就停靠在湖边。接下来,大家就四处找寻他们的尸体,可整整找了9个星期也没有找到。况且,这三人都不会水,肯定是被淹死在湖里了!唉,死不见尸。”
“他们有可能性还活着吧?是不是当时就在新西兰的哪个村落里呢?只是,只是活不见人呗。”海伦夫人自有一番道理。
巴加内尔叹息着:“夫人啊,别光想美事儿了!从他们失踪,也就是在1864年8月,整整一年都没有任何消息……还能是活着吗?像新西兰这鬼地方,根本没那种美事!”他的语气立马变得十分低缓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