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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人儿(1)

第一个故事

有一个非常老实的鞋匠,他非常穷。到后来,他穷得只剩下一双皮鞋材料了。

有一天晚上,他把皮料裁好,准备第二天清晨做鞋。由于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也就很自然地上了床,祷告上帝以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做完祈祷,坐下来准备干活。可是一看,那两只鞋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他特别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把鞋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活做得真是太漂亮了,连一针都没缝错。真像是熟练的老师傅做的。

很快就来了买主。买主对这双鞋非常满意,给的价钱也比较高。因此,鞋匠用这笔钱,买来了能做两双鞋的皮料。傍晚,他又把皮料裁好,打算在第二天早晨体力充沛的时候再做。可是,根本用不着他做。当他起床的时候,鞋子又做好了。很快来了买主,给了很多钱。

用这些钱,他又买来做四双鞋的皮料。又过了一天,四双鞋又做好了。每天都这样继续下去,晚上裁好的皮料,第二天早晨变成鞋。接连几天都是这样,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最后竟成了富人。

圣诞节前的一天晚上,鞋匠又裁好了皮料,睡觉前对妻子说:

“今天晚上,咱们假装睡觉,看看究竟是谁来帮助我们干活儿的,好吗?”

妻子点头同意,还点上了一盏灯。然后,他们藏在屋旯旮挂着的衣服后边,偷偷看着。到了半夜,来了两个赤身裸体的很漂亮的小人儿。他们坐在鞋匠的桌子前边,把裁好的皮料拿过来,用他们的小手指头灵活地缝啊,锥啊,敲啊。鞋匠惊得目瞪口呆。小人儿把鞋做好后,放在桌子上,也不休息,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妻子说:“小人儿让咱们有了钱,咱们应该感谢他们。他们这样跑来跑去的,什么也不穿,一定冷得要命。我给他们每人缝一件小衬衣、小外衣、小背心和小裤子吧,再给他们每人织一双小袜子。你呢,给他们每人做一双小鞋。”

“好吧,就这样定了。”鞋匠说。傍晚,他们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了平常放皮料的桌子上。然后,他们藏起来,要看看小人儿来了怎么办。

半夜,两个小人儿又跑来了。他们动手要干活。可是,裁好的皮料没有了,倒是看见了漂亮的衣服。开始,他们很惊讶,稍后,就露出非常高兴的样子。他们飞快地把这些东西穿上,然后,一边抚摸着身上的漂亮衣服,一边唱起来:

“我们是漂亮的、干净的好孩子,再也不当鞋匠,不当鞋匠了!”然后,他们蹦啊,跳啊,蹦过椅子,跳过长凳,最后,跳出门口走了。从这以后,小人儿再没有来过。鞋匠后来的日子过得也很幸福,无论做什么都是顺顺当当的。

第二个故事

从前,有个贫穷的女佣人。她勤劳能干,又干净利落,每天都打扫房间,把垃圾倒在门外,堆得像个小山似的。

有一天清早,她要去干活,只见垃圾堆上放着一封信。她不认识字,就把信拿给主人看。那是小人儿送来的邀请信,请她去给孩子当干妈,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主人们劝她: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拒绝的。最后,她答应了。

因此,来了三个小人儿,把这女佣人带到他们住的地方——一个山洞里去。那里的东西,不论什么,都小得很,可是又漂亮又别致。产妇躺在一张镶着珍珠的黑檀木床上。被子上有黄金的刺绣。摇篮是用象牙做的,浴盆是用黄金做的。

女佣人给孩子起完名字,就说要回家。可是,小人儿们非常热情地留下她再住上三天不可。因此,她在那里非常愉快地住了三天。小人儿对她非常友好。在她启程回家的时候,小人儿给她衣袋里装满了黄金,然后,把她送到山外来。

女佣人回到家仍像往常那样干活,先到旮旯拿起扫帚,就要扫地。就在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个陌生人,问她是谁?到这儿要干什么?原来她在山洞里不是过了三天,而是过了七年。原来的那个主人已经死了。

第三个故事

有个妈妈,她的小孩儿被小人儿从摇篮里偷着抱走了,给换了个大脑袋大眼珠的小妖精。这个小妖精只能吃饭、喝水。

妈妈特别难过。她到邻居老太太那里,求她给想个办法。老太太告诉她:把小妖精带到厨房去,把炉子点上火,在两个空鸡蛋壳儿里放上水,然后煮,这样小妖精就会笑起来。他一笑,就该完蛋了。

妈妈回来,照着邻居老太太告诉的那样做。她把装着水的鸡蛋壳儿放在火上的时候,那个小妖精说话了:“我呀,老了!老了!老得像西边的森林,可是,从来没见过,空鸡蛋壳里煮东西。”

接着,小妖精就笑起来。就在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大群小人儿,把原来这家的小孩儿放在炉灶上,然后把那小妖精带走了。

从前,有件事发生在隆冬季节。雪花像羽毛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王后一个人坐在黑檀木窗框旁边缝衣服。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赏雪。突然,针把王后的手指头扎破了,流出三滴血,落在雪地上。鲜红的血,落在白白的雪地上,颜色特别好看。她心里想:

“我如果有一个孩子,皮肤像雪花那样白,脸蛋像鲜血那样红,头发像黑檀木那样黑,该多好啊!”

不久,王后生了一个女孩子。她皮肤像雪花那样白,脸蛋像鲜血那样红,头发像黑檀木那样黑。她的名字叫白雪公主。她一生下来,王后就死了。

一年以后,国王又娶了个新王后。她非常漂亮,可是也非常傲慢和任性,容不得别人比她美丽。她有一个奇怪的镜子,她走到镜子前面照时,总是这样问:

“墙上的小镜子,全国呀谁最美?”

因此,镜子回答说:“王后呀王后,全国你最美。”

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因为,她知道镜子最讲实话。白雪公主越长越大,越长越美。她七岁那年,长得像晴天的太阳那样亮丽。她可比王后美丽多了。王后有一次问镜子:

“墙上的小镜子,全国呀谁最美?”因此,镜子回答说:“王后呀王后,这里你最美。白雪公主呀,比你美千倍。”

王后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她嫉妒得脸色由黄变青。从那以后,她一看见白雪公主,心里就生气。她恨透了白雪公主。嫉妒和怒气像杂草似的,在她心里越长越高,弄得她日夜不得安宁。因此,她找来一个猎人,对他说:

“你把那孩子带到大森林里去,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你把她杀死,要拿回肺和心来作证据。”

猎人按照王后的吩咐,把白雪公主带走了。他抽出猎刀,刚要扎进公主那纯洁的心脏的时候,白雪公主哭着说:

“哎呀,猎人呀,你饶了我吧!我到大森林里去,决不再回王宫了。”

她太美丽了,猎人很可怜她,说:“你逃走吧,可怜的孩子!”猎人心里想:

“但是可怕的野兽,马上会吃了你呀!”他心里感到轻松了。因为,他没有动手杀死公主。恰巧,有一只野猪跑过来。猎人上去把野猪杀死,掏出肺和心来,带回到王后那里去,说:“这就是白雪公主的肺和心!”厨师按照王后的吩咐,把这肺和心加上调料,做成菜,心肠歹毒的王后,把这菜全吃了下去。她还以为她把白雪公主的肺和心全吃了!

可怜的白雪公主,孤单单地一个人留在大森林里。她怕得要死,看见树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此她奔跑起来。她跑过尖溜溜的石头,钻过带刺儿的荆棘丛。她跑啊跑,可怕的野兽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可是,并不伤害她。她还是可劲儿地跑啊跑,一直跑到天将黑。她看见一座小房子,就走进去,打算休息一下。

小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是小的,可都非常干净,连一点儿尘土也没有。铺着白布的小桌子上,放着七个小盘子。每个小盘子里都放着一个小匙子。那里,还放着七把小刀子、小叉子。靠墙并排放着七张小床,床上铺着像白雪似的床单。白雪公主又饿又渴,每个盘子里的菜呀、面包呀,都拿过来吃一些;每个杯子里的红葡萄酒都喝上一口。因为她不想把一个盘子、酒杯里的东西全吃喝尽。她太劳累了,就想上床去躺一躺。可是,第一张床不合适,第二张床又太窄,第三张床还太短。只有第七张床正合适。因此,她躺下去,祷告完上帝,然后,就睡着了。

天黑了,这座房子的主人们都回来了。他们是七个小人,是到山上挖矿石去了。七个小人点着七盏小灯,屋里亮起来了。他们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因为,屋里和早晨出去的时候不一样。

第一个小人说:“谁坐过我的椅子了?”第二个小人说:“谁吃过我盘子里的东西了?”第三个小人说:“谁吃过我的面包了?”第四个小人说:“谁吃过我的菜了?”第五个小人说:“谁用过我的小叉子了?”第六个小人说:“谁用过我的小刀子了?”

第七个小人说:“谁喝过我酒杯里的酒了?”

接着,第一个小人朝四周看了看。他发现床上变了样,就说:

“谁上过我的床了?”那些小人也都跑过去,大喊起来:“我的床也有人躺过!”第七个小人走到自己的床边仔细一看,发现白雪公主正躺在上面睡觉呢。因此,他招呼那些小人们过来。他们跑过来一看,都吓了一跳。他们拿着七盏小灯,来照白雪公主,都惊叫起来:

“哎呀呀,真神奇!哎呀呀,真神奇!哪有这么漂亮的孩子呀?”

他们都很高兴,不去惊动她,让她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第七个小人,到那六个人的床上,各睡一个小时,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